他顿了一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才缓缓开口,“几日前,我受邀前往云良阁喝酒,这邀请之人便是义兄沈连城。”
沈文先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你们两个喝酒,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义父别着急啊,”顾川继续说道,“那日我按时赶赴云良阁,在雅间内并未见到义兄,反倒是遇上了苍将军。”
沈文面无表情地说道:“许是城儿临时有事耽搁了。”
“耽搁了?”顾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义父说得好轻巧,他这一耽搁,便害得我险些没了性命!”
“当时那把剑就架在我的脖子上,若不是我命大,只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沈文先脸色有些难看:“城儿是你义兄,你们俩自小一起长大,我相信他绝无害你之心,此事当是一场误会。”
“误会?”顾川点点头,“我也希望只是误会,但第二天一早,我那好义兄就带着苍风一起来了,您说这是误会吗?”
沈文先听着顾川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从顾川的角度来看,沈连城的行为无异于是要置他于死地。
哪怕在沈文先看来,沈连城此举也确实愚蠢至极,你要么早点去,要么就一直不去,如今这样反倒让这小子抓住了把柄。
“义父,”顾川叹了口气,“非是川儿薄情寡义,实在是这沈家,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所了。”
“好了,不用再说了!”沈文先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冷着脸道,“这件事情我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城儿当真陷害你,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您要杀了他吗?”顾川稽首一礼,叹服,“那真是太好了。”
沈文先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压着怒火说道:“总之,你现在不能搬出府去,此事等你们成婚之后再说!”
“面子就那么重要吗?”顾川反问道,“义父,倘若你当真如此一言九鼎,那我也不用住在那小院里十多年了。”
沈文先不作回应,哼了一声,“川儿,我也是为你好!莫要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走了弯路!”
顾川微微抬头,目光决然:“川儿一向喜欢一条路走到底。”
“够了!”沈文先终于失去了耐心,脸色格外阴沉,“我说此事到此为止!”
顾川目光灼灼,丝毫不畏:“若我硬要搬出去呢?”
沈文先瞪着他,半威胁道:“你始终只是一介白身!确定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义父,”顾川幽幽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你说如我这般的人,九族之中会算上沈家吗?”
沈文先忽然感觉不太对劲,警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川站起身来,看了沈文先一眼,“只是听说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想看看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想必自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迎着他的目光,看着那携着浅笑的清秀面容,沈文先只觉得脖子一凉。
“你……你……!”他指着顾川,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我说这些不为别的。”顾川转身走到门口,侧过头来瞥着沈文先,“只是想告诉义父,我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拦!”
当顾川走出卫国公府大门的那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未觉得空气有此刻般清新,胸中郁气皆随着一口长吁散去。
阿竹静静地抱着剑,斜靠在墙根,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拉着马车的车夫。
“你知道我要走?”顾川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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