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香烟袅袅,药香缭绕。
一青年男子靠坐在窗边,执着茶杯悠闲地晃了晃,对坐在对面的清贵公子道:“看来,祁璟玙已经到梧州了,倒是比我想得快。”
“你若是没有派杀手埋伏,怕是还能再快些。”
清贵公子勾唇讥诮一笑。
他忽而用双手撑住桌子,倾身凝视着对面的青年男子,眸光阴鸷道:“季临飏,从前的事本皇子可以不计较。但是从这一刻起,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要再搞小动作。”
“三皇子何出此言?莫不是,你也看上了那张脸?不得不说,她的确生得极像那位青鸢公主。可她出生在南荧,是姜中丞的嫡长女,与青鸢公主长得再像,也不过只是凑巧罢了。”
季临飏的唇边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推过去道:“况且,一个女人而已,待三皇子事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切莫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哈哈哈,你莫不是以为,本皇子和我那老不死的父皇一样,痴迷于那张脸?”
“难道不是?”
季临飏挑眉,对于温重锦的话,他一句都不会相信。
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一听说人要来了,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梧州城?
不过,他有没有看上姜云染并不打紧,他要的始终只是温重锦手里的那十万大军。
他们之所以会达成合作,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姜云染不死,他没办法回去向那位大小姐交代。
且再看看吧,或许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温重锦看出季临飏并不相信他,但也懒得解释。
他做事,从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
收起银票,他唤来手下的人,吩咐道:“去,盯着姜云染的一举一动。想法子接近她,把人给本皇子带过来。”
话落,他冷眼睨向季临飏,“画舫要开了,你可以走了。”
“好。”
季临飏优雅地起身,迈出一步后停下道:“好心提醒三皇子一句,执念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
“呵,这句话该送给你才对。”
温重锦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季临飏纵身从窗口跃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画舫三楼。
侍者将周熙儿和姜云染三人引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厢房,指着窗口的位置道:“这个位置,观夜景是最好的。群医会要持续一整晚,三位贵客要是困倦了,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小憩片刻。”
“多谢。”
姜云染知道周熙儿对群医会没什么兴趣,就让她留在了上面,她和玉衡下到了二楼。
二楼最中央的房间,也是最大的房间里正在举行拍卖会。
里面竞拍的都是些珍稀的药材。
姜云染想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自己需要的百年紫灵芝。
于是对玉衡道:“你先到一层去转转吧,听说今晚会有不少大夫聚在一起研究探讨药方,你去听听,或者看看下边售卖的药材,我待会儿去找你。”
“不行,这里就你一个人,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玉衡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他和天枢的身上可背负着极大的责任呢,不能大意。
前阵子在马场外经历的那种事,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姜云染朝着外边张望了一眼,笑道:“画舫马上就要行至湖心了,能有什么危险?再说,这是几大家族联合举办的群医会,谁那么不长眼,敢在这里闹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玉衡还是不想离开。
姜云染道:“那你这么跟着我,就不会有危险了?你只有一个人,要是遇到几个歹徒,你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况且,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好了,别再耽误时间了,我就是去参加个拍卖,又不是上战场。”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玉衡了,一个人进了拍卖的房间。
半晌后,拍卖会过半,姜云染还是没有看到需要的药材,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打盹的时候,一件竞拍品被端上了高台,正是她苦心寻找的百年紫灵芝,而且是五百年份的。
可以说极其稀罕。
起拍价一千两白银。
当姜云染看到那株灵芝,瞌睡虫一下子就跑光了。
当即出价道:“一千一百两!”
“两千两!”
“两千一百两!”
“三千两!”
姜云染发现,无论她出多少,与她竞争的那个人都直接提价一千两。
竞着竞着,就没有人再跟了。
姜云染身上的银子,有一部分是跟周熙儿借的,竞价到五千两的时候,她就拿不出钱来了。
无奈,只能看着那株灵芝被别人竞拍走了。
想到岭南的百姓还等着那株灵芝,她犹豫了一下,准备去跟那个拍到灵芝的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灵芝买下来。
问过侍者后,得知那个人在三楼,她立马离开拍卖会回了三楼。
上前敲响了房门。
“进来。”
屋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姜云染推门进屋,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定道:“这位公子,你刚刚拍到的那株百年紫灵芝,能否割爱让给我?”
“让给你?你打算拿什么换?”
温重锦那双邪魅的瞳眸微眯,里面盛着满满的恶意与怨恨。
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吞噬殆尽。
姜云染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却被他周身释放出的压迫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直觉这个人很危险,可想到那株灵芝,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现在身上带的银子不够,如果公子能让给我,我可以出六千两白银买下它。”
“你觉得我会缺银子?”
温重锦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朝着姜云染走去,姜云染被他逼得节节后退。
“砰!”
温重锦抬袖一扫,房门被一道浑厚的内力关紧。
姜云染的后背抵在门上,心下一沉,浑身紧绷地望着停在她面前的男人,冷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想要那株灵芝?可以,用你自己来换。”
温重锦抬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眸色阴冷森然地凝着她。
眼风刮过她脸上的每一寸皮肤,最后定在了那润泽的唇瓣上,仿佛要把它咬碎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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