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冯君实在不理解自己这一向做事果断的小孙子,在这件事上怎么如此胆小,甚至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回避。
“战京,你是害怕思卿真的被玉慈给……你接受不了那样的她?”
提到这里,洛冯君的脸色微微变了。
“真正的干净与肮脏不是仅凭这点事来决定的,是一个人的心灵,是一个人的品格,哪怕思卿被玉慈欺负了,在我心中,她也是个干净的姑娘!”
“你忘记她怎么待你了?你忘记她怎么背着你从废墟中逃命了?”
洛冯君拔高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因为这件事而和思卿生分,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孙子!”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战京的表情有些痛苦。
“我不是嫌弃思卿,我是怕她心中有芥蒂,现在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我们还能装傻,还能岁月静好在一起。”
他怕万一戳穿了真相,周思卿会因此钻牛角想不开,甚至极端到与他分开。
因此,他宁可这么装聋作哑什么都不问,也不能与周思卿分开!
再者,他怎么可能因此嫌弃她呢?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在他心中,她都是最纯洁无瑕的小女孩,是他一辈子爱到死的爱人!
“回避不是办法,你与她开诚布公聊聊,也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啊!”
洛冯君说道:“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你这样躲躲闪闪,迟早会被她发现,万一误会了,岂不是更糟糕?”
正说着,只见王雪绒急匆匆回来了,表情不太好看。
“思卿呢?她还没回家吗?”
看到母亲这表情,孟战京的心一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去医院找卿卿,她就不见了!”
“赵碧玉自作主张给思卿安排了体检,而且还都是……妇科方面的,连验孕都有!”
王雪绒气得直拍桌子,说道:“思卿也是学医的,她看到那些检查项目该怎么想?”
一听这话,孟战京霍然起身。
“什么意思?你们医院让思卿查怀孕?在这个节骨眼上,查怀孕和杀她有什么区别?”
谁都知道周思卿被玉慈掳走过一段时间,查怀孕就意味着赵碧玉也默认周思卿和玉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所以她想做最后的补救措施,就是看是否怀孕,起码可以在萌芽阶段就扼杀掉那最后也是最大的麻烦。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孟家角度上考虑,都是以孟家利益为重。
哪怕是对周思卿极好的赵碧玉,在这件事上也选择了孟家。
周思卿何等聪明,如何能看不穿她的意图?
她感受到了背叛与放弃的滋味,骄傲如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绝望?
“你们……你们要害死她!”
洛冯君急得直跺脚,说道:“我孙媳妇要是出了事,我和你们没完!”
但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周思卿。
孟战京硬着头皮拨通了周君堂的电话。
“卿卿?她下午回来了一趟,但没停太久就走了!”
周君堂疑惑说道:“怎么了?她没回家吗?”
不等孟战京回答,宋辉月已经抢过了电话。
“你们怎么她了?是不是与在南疆的事情有关?”
孟战京不敢隐瞒,将周思卿被迫做怀孕方面检查的事告诉了宋辉月。
果不其然,宋辉月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王青义和陈静萍都以生命做担保,说我家女儿没有失身,她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不值得你家信任是不是?”
“退一万步,就算她被土匪给欺负了,那也照样是我周家的闺女,何时轮得着你们来欺负?”
“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上说着不在乎我女儿的经历,在我面前保证说一定加倍对我女儿好,结果你们在做什么?”
不顾周君堂的阻拦,宋辉月骂到最后几乎哭了。
“她要是出了事,我和你们孟家拼命!”
孟战京握着电话任由宋辉月骂,他不辩解,也不还口。
这件事上,不管缘由如何,都是他们孟家做错了。
最后是王雪绒接过电话。
“辉月,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思卿,过后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们绝对没二话!”
宋辉月在抽泣,说道:“你们孟家……太欺负人了!”
到底,孟战京还是从周君堂口中隐隐窥到了与周思卿有关的端倪。
下午周思卿回到周家时,很正常,像往常那样谈天说笑,还缠着宋辉月给她炒了几道可口的菜。
吃过饭,宋辉月留她在家里住几日,她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妈,不管我经历了什么,都是你的女儿,是不是?”
临出门时,周思卿看着宋辉月问道。
彼时她眼眶似乎有泪,可等宋辉月上前细细端详时,却又没了。
“那是当然,在妈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女儿!”
这话让周思卿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我走了呀,我去看望个熟人!”
周思卿笑着摆了摆手,对宋辉月告别,转身走进了夕阳余光里……
“她在川城能有几个熟人?甘棠在家待产,赵碧玉她们都在医院,她能去看谁?”
王雪绒说罢,心忽然一痛。
细细想来,他们竟然是周思卿最亲近的人,可现在,他们在无意之间深深伤害了她!
“熟人又不光是活人,死人也算!”
孟战京皱起了眉头,想了片刻忽然拨通了林淮的电话。
“周嘉彤的墓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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