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沙发上,米黄色的毛衣被卷了起来,胸罩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纤细的腰肢全是密密麻麻的痕迹……头脑一阵混沌,心脏也砰砰直跳。
夏千枝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炙热,她脸色涨红,想装死地闭上眼睛。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先讨点利息,待会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夏千枝耳边轰一声炸裂,暗自咀嚼男人那句“待会”。
所以待会就要……那什么了吗?
她尾指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像被猎人束缚的猎物,一动不敢动。
眼角因为情动而微微泛红,嘴唇也因他的亲吻而变得粉嫩娇软,就像一只可口的樱桃,亟需别人来品尝。
陆衍看着这样的夏千枝,心头一热,差点就要失控,但想到女孩此刻正饥肠辘辘,便耐着性子替她穿好衣服,梳理头发。
等陆衍一起身,夏千枝几乎要跳起来,逃跑似的逃离那张可怕的沙发,只是她觉得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双脚也无处安放。
心神不受控制地随着男人的移动而被牵引。
上身玉立,清隽出尘,单是看着就莫名气血上涌,更别说在他刻意的‘诱惑’下。
确实很难不胡思乱想啊……
陆衍看了眼脸颊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的夏千枝,脸上不自觉溢满笑意,他打开电磁炉,见夏千枝还站在那儿不动,不禁好笑,“不是说饿了吗?”
“啊?哦哦!”夏千枝几乎同手同脚走过去。
室内的温度似乎因为火锅的沸腾而变得更炙热了。
夏千枝拿着碗筷默默地吃了起来,准备的火锅食材全是她喜欢吃的,有牛肉片,牛肉丸,毛血旺以及牛百叶……
火锅汤底也有四种口味,牛骨汤底口味的,麻辣口味的,还有番茄口味的……夏千枝吃的最多的就是麻辣口味的。
她记得陆衍不喜欢吃,于是便把满满一碟牛百叶倒进麻辣汤底里。
陆衍看她一眼,眼角带笑,“好吃吗?”
“嗯。”夏千枝点头,眼看牛百叶差不多熟了,急忙把他们捞到碗里,忽然有双筷
子伸了过来,夏千枝愕然回头,然后就听陆衍道,“我试试。”
“啊?”夏千枝嘴巴微张,不太确定地道,“你要试这个?”
“嗯。”陆衍道。
夏千枝心里微微一动,想起曾经的过往,不禁摇头,“你不喜欢就不必勉强。”正如她不喜欢洋葱一样,这种从小就形成的习惯,其实并不会因为某人而改变,她不希望陆衍为了她,强迫自己做他不喜欢的事。
“无妨。”陆衍道,说完便把牛百叶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男人的食相很优雅,配着红酒,一派赏心悦目。
夏千枝不知不觉就看痴了,也跟着喝了几口,脸颊似乎更烫了。
真真是酒不醉人自醉啊。
可惜漫长的火锅倒底还是吃完了。
陆衍卷起衣袖,把剩余的餐盘收进厨房,夏千枝走到客厅那边看电视,视线不经意捕捉到茶几上一个盒子,“你上网买了东西吗?”
厨房里,陆衍剑眉微蹙,却肯定道:“没有。”应该是老宅那边的佣人过来打扫时,顺手拿进屋的。
那这个盒子装的是什么?
看着像快递,只不过它跟普通快递有些不一样,茶几上这个是用锦盒包裹的,上面写满各色各样的倒‘福’,看着就很喜庆。
“我可以拆开来看看吗?”跟大多数女人一样,夏千枝对拆快递情有独钟,特别是拆精致好看的快递盒。
“嗯。”陆衍道。
得到允许,夏千枝便高兴地把盒子拿起来晃了晃。
好像还挺有分量,只不过盒子上没有标注任何寄件人的相关信息,上面只写了‘陆先生’收,以及和熙公馆的地址。
这就有些奇怪了,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夏千枝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往锦盒开口处划了下,再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个更精致的木盒,上面刻满繁复的花纹,看着就像……曼陀罗花?
“什么东西?”夏千枝暗自嘀咕,但想到东西可能很贵重,便不好再拆。
旁边的沙发突然陷了下去,男人坐到她身旁,把盒子拿了过去,随手打开,“应是客户送的礼品,如果你喜欢……”
陆衍话音突然顿住。
夏千枝看着男人手上的东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佛经?你的客户是要让你多读点佛经吗?”要他行善积德?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客户呢?
陆衍捏了下眉心,下一秒就要把那本精致的佛经扔进垃圾桶里,夏千枝眼疾手快地把它抢过来,边打开边笑,“别啊,多读确实有益身心健康……”
夏千枝声音一顿,扭头看着陆衍,脸色爆红。
见夏千枝神色不对,陆衍剑眉微蹙,把拿过来,翻开——
饶是见惯风浪,轻易经不起半点波澜的他也当场愣住了。
只是一瞬,他便慢条斯理地合上,摸摸她的头发,眼神幽暗流转,唇边却噙着笑,“乖,以后再给你看,现在……不适合。”
面红耳赤的夏千枝:“……”夏千枝恨不得找个坑转进去,她不想看,她一点也不想看!
只不过记忆力素来很好的夏千枝同学虽然只匆匆瞥了一眼,但那副画很快便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心里暗暗感叹:现在的科技就是精湛,连那种画册都能做到这么逼真了!
简直堪称大型3d现场啊,似乎稍稍一翻,里面的男女还能动呢。
不得不说,送这种礼物的也是个奇人,不过到底是别人送的,还是陆老板自己买的呢?
夏千枝狐疑地看了眼陆老板。
男人曲起两根手指,不客气地在她眉心上轻轻一弹,“想什么呢?”
夏千枝捂着发痒的眉心,摇头如拨浪鼓,“没有。”她绝对没有想任何东西!
陆衍忽然轻笑,低低的笑声擦着她的耳边传来,像冬夜的雨丝一样荡漾在她心间。
夏千枝心里漏跳一拍,然后看见男人起身,拎起她的行礼箱准备上二楼,只是走了两步,见她还愣在那,笑道:“过来。”
“啊?”
不知是不是刚才的画面太过刺激,夏千枝的小眼神不自觉地往男人手臂夹着的‘佛经’瞟了一眼,然后脚步就挪不开了。
这所公寓是复式的,目测快有三百坪,楼下是起居室和客房,二楼则是陆衍最私.密领域,等闲不能进去,便是负责打扫
的保姆也是专门从陆家老宅那边请过来的。
记忆中,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她也只上过一次,然而当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至今仍令悸动不已,仿佛只要她一踏进那个领域,就会被男人身上那种清洌,冷峻,极具侵略的气息所包裹。
“不上来洗澡吗?”陆衍靠在栏杆上,随意地问。
夏千枝深吸了口气,按捺着隐隐躁动的心脏,乖乖跟了上去。
她进入的是陆衍的卧室。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跟想象中一样,很宽敞,门口对面是一面大型落地窗,从窗户里可以看见被雨水洗刷后的江城。
繁星点缀,浩瀚无垠,美得不可思议。
窗户下摆了一张铺着柔软毛毯的躺椅,夏千枝甚至能想象到躺在上面边看书边欣赏夜景的情形,一定很美妙。
随着目光的移动,夏千枝发现了那一整面墙壁的书籍,琳琅满目,整齐有序。书架下方摆了张线条流畅的办公桌,再过来是一张极具现代感的吧台,橘色柔光就像深蓝夜空里的一盏明灯,照亮了那一小片天地。
从吧台的空隙里,夏千枝看见了男人休息的地方——一张深咖与米黄搭配的柔软大床。
干净、整齐,没有一丝皱褶,却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木质冷香。
那是他的味道。
夏千枝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旋即又怕被发现般,垂下目光。
“看看还需要什么。”陆衍提着行礼径直走进休息区后面的衣帽间里,弯下腰,拉开拉链。夏千枝猛地回神,意识到男人的动作,她蹬蹬蹬跑过去,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
顺着女孩纤细莹白的手腕往上,陆衍剑眉微挑,“嗯?”
“我、我自己来收拾就好。”夏千枝脑海不由自主浮现他们重逢的那天夜晚。
天下着大雨,她的行李被雨水浸湿里,里面的内衣晃悠悠地漂浮着,虽然后来她全部换了新的,但骤然被看见自己的贴身衣服,总归不好。
陆衍眼底含笑,“枝枝,在我面前不必拘谨。”
不必拘谨?
谈何容易啊,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面前,怎么才能做到不拘谨?
陆衍知道
一时半会很难改,也不勉强她,起身走进卫生间。
夏千枝陈记赶紧收拾行李箱,把自己的贴身衣物放进衣柜的抽屉里,男人事先把衣帽间空出一半让她放东西,幸好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夏千枝准备关衣柜门,突然视线落在里面一个间隔里,那里好像挂着什么。
夏千枝拉开一看,满柜子a家的最新款式,有裙子、裤子,衬衫和包包,那时他们在一起,她穿得最多的就是a家的衣服,没想到他还记得……突然夏千枝视线一凝,在众多衣服中发现了一样东西——一套粉色的长款真丝内衣。
夏千枝脸色羞赧,取下来对着镜子比划了下,是她的尺寸没错。
丝丝甜蜜在心间荡漾,又因太过羞涩,夏千枝忍不住拿内衣捂住脸,突然觉察到什么,目光后移——
男人正穿着浴袍倚在门框上,长身玉立,头发半干,浴袍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水雾模糊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只一双墨黑的眼眸正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夏千枝心头一颤,就见男人缓步朝她走来,走到她背后,双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等会穿着它,好不好?”
夏千枝双腿一软,使不上半点儿力气,脑海好像有烟花在绽放,一团团一簇簇的,几乎把她淹没。
回过神之后,她手忙脚乱地想把睡衣藏起来,但男人却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拒绝,“我帮你放了热水。”
夏千枝眼睫轻颤,低低地‘嗯’了声,声音细如蚊蝇,说完便逃跑似的走进浴室,关上门,捂着心口微微喘气。
也不知是在应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陆衍无奈失笑。
震在胸腔的笑声隔着玻璃门传进她耳膜。
夏千枝心脏漏跳一拍,急忙远离门口的位置,仿佛再留一刻,她就会因为心跳过快而猝死。
只是冬夜漫漫,这无处安放的心脏该如何是好?
夏千枝深吸了口气,等缓过来,才慢慢走进浴缸,惊喜地发现浴缸里洒满粉色的花瓣。直到这时,夏千枝才发现,这个比她家客厅还大的浴室并没有太多繁复的装潢,却洁白无瑕,
如梦似幻。
中央摆了一个玉石打造的米白色的浴缸,对面是一面水蓝色的大型落地窗,从窗外看不见里面,但躺在浴缸里,却可以欣赏整座城市。
此刻,窗外雨丝绵绵,寒风裹夹,窗内却温暖如春,水雾氤氲。
夏千枝伸手试了下水温,刚刚好。她先是掬水洗了个脸,然后轻轻脱掉外衣,进入浴缸。
玲珑的曲线在水雾迷蒙的落地窗里若隐若现。
她掬了把水泼向脸颊,想以此降降温,但收效甚微,索性把自己沉入水中,等喘不过气再起来,沉下去……如此反复,等冷静一点,才站起身,擦干身体,穿上那套可爱却性感的内衣,然后往身后的落地镜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愣住了。
镜子里的女孩皮肤粉白水润,五官温柔精致,头发湿漉漉地垂落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嘴唇因被热水的浸润而变得娇艳欲滴,看上去就像一朵饱满的、亟需摘取的粉色蔷薇。
然而夏千枝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她对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捂着心口,只觉羞涩得无法踏出这间浴室,于是又在内衣外面裹了条浴巾,然后才慢吞吞地走出浴室,穿过衣帽间,来到卧室里,不期而遇地撞入一道深邃且灼热的视线里。
脚趾下意识蜷缩。
她局促地抓紧了胸前的浴巾,视线低垂,解释道:“我、我的头发…还在滴水。”
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男人放下,漫步朝她走来,走到近前,凝视她片刻,忽然握住她抓着浴巾的手,骨节分明的拇指在她手腕的疤痕上轻轻摩挲了下,感觉到她的战栗,轻笑道:“那…我帮你擦。”
言罢,不由分说解开她的浴巾。
一瞬间,呼吸停止了。
女孩胸前的饱满因束缚的消失而轻微弹跳了下,血色沿着她的脸颊爬至耳根,又从耳根一点一点地浸润她的眼角,眉梢,唇畔……笔直纤细的双腿羞涩地并拢着,因紧张,粉嫩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了下。
男人喉结微动,眸色深深,却无言地锁住了她,片刻,他抬手拂开她耳边一缕碎发,哑声问:“可
以吗?”
夏千枝心头一紧,却轻轻地点了下头,怕幅度太小,又猛地抬起眼睫,
一双可怜懵懂的眼眸骤然出现在他眼前,宛如林间小鹿,滢滢泛着水光。
陆衍眸色一暗,猛地拿浴巾罩住了女孩的双眼。
下一刻,夏千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在一声低低的惊呼中,男人拦腰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夏千枝心脏砰砰乱跳,双手紧紧搂住男人脖子,因为头顶罩着浴巾,只能从浴巾掀起的一角窥视男人俊美的侧颜,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柔软的大床好像不堪重负地凹陷下去,夏千枝心神一荡,呼吸都快停止了,以为会出现陈若彤同志所说的内衣撕裂的情形,双手下意识抱在胸前。
但下一刻,她却感觉到一阵柔和的热风吹来,伴随一道嗡鸣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男人把她放在他的大腿上,替她吹起了头发,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发根里穿梭,带着一丝粗糙的触感,无不刺激着她的神经。
夏千枝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垂下眼睫,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心里既甜蜜又酸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肆咬,又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她不知道,原来吹头发都可以变得这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