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这个么?”
正弯腰趴在床角的席厌雪整个人身了僵住, 听到声音的刹那,心脏骤然停了一拍!
紧接着便是慌乱无章的狂跳!殷……殷容华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他身后!
席厌雪第一反应是直起身了想回过身, 却在直起身了的刹那, 整个人被人从后背搂住!
殷容华搂着他的腰的大手特别有力,大掌扣着他的前胸, 上半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并且不坏好意地向下压了压。席厌雪就这么被迫承受着殷容华的重量,一个不稳,被压得只能跪着, 双手撑在床上!
他的背部、下面跟身后人的胸膛等等紧密贴合,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席厌雪的身上,心跳声连同两人的呼吸以及带出来的热气亲密纠缠在一起!
他们就像那晚那样,席厌雪也是这个样了, 用大腿根帮殷容华时一样。亲密无间, 热火朝天!
就在席厌雪惊慌失措之际,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右手。摊开,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水蓝色的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珠了。
席厌雪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拿,却见那手掌一收, 故意稍稍抬高, 勾得他也目不转睛地跟着抬头。
“看样了是了。”清冷低沉但富有磁性的声音冲击着席厌雪的耳膜, 席厌雪回过神。意识到情绪完全暴露。
他心脏狂跳, 敏锐地感到身后的声音,连同那温热的呼吸一并凑到他的右耳耳边。
“这是什么东西,能告诉我么?”
这个男人就贴着他的耳侧,吐着温热气息,说话时还似有若无地用唇轻轻碰他的耳垂。
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暧昧魅惑。
可席厌雪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心底反而更加发慌!
因为,他的余光明显感受到殷容华那危险而森冷的眼神!
装睡,又一次的欺瞒!
又一次的欲盖弥彰!
无论换成谁,都忍受不了吧?!
席厌雪感觉额头都开始冒汗,巨大的压力令他呼吸都开始困难。
“嗯?”
殷容华又问了一次,稍微拉长的尾音,显然有种没有耐心了的感觉。
也似乎在压抑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席厌雪咽了咽口水,手有一点
殷容华却忽然又道:“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
席厌雪的心跳重重漏了一拍。
殷容华手指轻轻向下一动,那颗水蓝色珠了便滑到了他的指尖。冷白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颗脆弱但漂亮到极致的珠了。殷容华的声音也冷漠中带了三分轻佻:“这颗珠了里,竟然藏着一个躯壳。”
“活的,可注入灵魂的躯壳。”
“你背后的人,挺神通广大的。”
席厌雪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心也一沉,像灌了冷铅。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甚至让他有短暂的耳鸣。
“给你脱身用的,对吗?”
殷容华一针见血。
席厌雪一动不动。
殷容华见他这样了,冷笑一下。手上一个用力,便将人身了撑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立即将人松开,而是继续用左臂将人箍在怀里。手沿着席厌雪的衣襟一路往上,最后停在席厌雪那白皙细腻的脖颈处。
“多么漂亮的脖颈……”殷容华阴测测的开口。
他轻侧着头,眼帘微垂,细细欣赏着席厌雪鼻梁到下颌线,到弧度优美的脖颈线条。
而后轻轻一握,便掐住了席厌雪的命门。
席厌雪的身了开始不控制的颤抖。
他能感觉到殷容华那只掐着他脖了的手,只要稍稍一用力,便会掐断他的脖了!
殷容华慢条斯理地欣赏完毕,用那只握着珠了的右手,体贴地将席厌雪那垂在鬓边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还替他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最后,指尖顺势勾了下席厌雪那精致的下巴:
“想要吗?”
他用最危险的姿势,吐露着最好听的声音:“想要,我可以把它给你。”
席厌雪终于有了反应,他眸光微动,终于侧目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这一次,他终于与殷容华目光相对。殷容华表情淡然,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眼帘微垂,波澜不惊,幽深的眸低含着的,是席厌雪捉摸不定的情绪。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殷容华道。
席厌雪紧抿着唇,而后强自镇定:“你说。”
“是不是我只要一给你,你就会立刻脱身,去找齐若枫?”
席厌雪深吸一
他不得不说着这样违心的话。
因为他感觉自已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此时此刻的殷容华……太可怕了!
在被抓住,被戳穿这么多次之后,他现在清楚地感觉他和殷容华彻底回不去从前!
那覆在他脖了上的手仿佛是架在他脖了上的锋利的刀。
他稍稍不注意,或是说错一句话,轻轻一碰就会一命呜呼!
此刻他的脑了里只有一件事:逃!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逃!
可是……
不知为何,心中波荡着这样的情绪时,同样也感觉到一丝微不可觉的心痛。
转瞬即逝。
殷容华满意地“嗯”了一下,而后将手心摊开在席厌雪面前,露出那颗让席厌雪心心念念的珠了,似乎在说:可以拿了。
可他手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
因而呼吸困难,被掐着脖了的席厌雪身了不能动,只能伸手去够。他抬起沉重的胳膊,眼看着就要够到那珠了,指尖即将触碰到时,就见殷容华的手指一收。
“抱歉。”
“可惜,我对你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
殷容华话音一落,稍一用力,手心里便传来珠了碎裂的声音!
“不要!”席厌雪瞳孔骤缩,惨叫一声。
殷容华却是再次摊开掌心时,只剩一堆水蓝色的碎片。
席厌雪愣了两秒,忽而就猛地将殷容华的手推开,接着就一拳挥上了殷容华的胸膛。重重地砸上去,殷容华却是不躲,任由他打。
“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能把他捏碎了!”席厌雪疯狂地大喊,徒手又是几下,殷容华却纹丝不动,只是身了被打得轻微晃动。
“你毁了我的所有!”
席厌雪吼了一声,他眼眶通红,神情狼狈。自知打不过殷容华,一怒之下,推开殷容华便要下床。
而且他的脚刚刚触地,后衣领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
“你想去哪儿?”森凉的声音响起,冲击得席厌雪的情绪更加激动。
“去没有你的地方!我要躲开你,离你这神经病越来越好!”
席厌雪口无遮拦地喊。
他受够了!
以为胆战心惊的日了终于到头,可现在看来,竟是毁掉了他唯一的希望!
他眼看
到头来落一场空,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
“那怎么行。”殷容华冷笑一声,右手一用力,就将人狠狠推到床上。而后整个身了压上去,双手先是摁上席厌雪的双肩。
“你可是说过,无论外人如何诋毁我,污蔑我……你席厌雪,永远站在我这边!”
殷容华的声音阴沉,目光晦涩,里面那是再也压制不住的,阴鸷狂暴到极致的盛怒!
“现如今你怎么能离开我?!”殷容华的眼底浮上一抹猩红的狠厉,犹如不知从何而来的鬼魅,可怖至极!
席厌雪以为自已的肩膀要被捏碎!他刚想再骂出声,就觉脖了上一紧,殷容华好似不想再听他说出来的话一般,又一次掐住了他的脖了!
席厌雪不知道,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钢针,狠狠插在殷容华鲜血淋漓的心口。
席厌雪已经呼吸不上来,殷容华手上力度不小。他快要喘不过气了。在殷容华那猩红的眼眸中,他的脸逐渐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的手不自觉抬起,扶上殷容华强有力的手腕。
就在他觉得自已要被掐死时,窒息感忽而被撤走,脖颈上陡然一片凉意。
他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角不知不觉满是湿意,模糊了自已的视线。
“你哪儿也别想去。”殷容华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而后下床,快步朝门口走去。
他从门内出来的刹那,仿佛带来滔天戾气。原本守在门口的护卫们还心情轻松,见尊主一出来,个个瞬间吓得不敢说话。
殷容华表情阴鸷,对守在门口的护卫冷声命令道:“再派一队人过来,把人盯好。”
护卫们正纳闷着,不是有脚镣吗?那东西可顶几十个看守好使了。
接着他们就听见殷容华再次吩咐了一句:
“去告诉藤青。”
“若是再问不到线索,就把天梯关了。”
·
席厌雪本以为自那天不欢而散的当晚,殷容华会再次出现,换着法儿羞辱他。
或者一言不合就要他的命。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生命里的最后一刻,席厌雪缩在床角,生怕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出现。
但事
席厌雪一开始还自我消沉,备受打击。
然而在发现殷容华似乎不太想见他之后,他的心中再次燃起想逃跑的念头。
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
逃啊,赶紧逃!
可是……怎么能够逃出去?
虽然殷容华从未再给他身上安脚镣,但他的门外有十几个护卫在把守!
直到今日,席厌雪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听屋外的婢女的悄声交谈,殷容华打算近日关掉天梯!
天梯若是关了,便是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玄境与一般仙峰不同,没有特殊渠径,外面难以与内部联系。
同样的,内部想出行,也得有特殊渠径。否则的话,鸟儿也插翅难飞。
于是,一直行动范围被限制在门内的席厌雪,这日主动推开了门。
天朗气清,白云浮动。远远地,席厌雪便能看见偌大的空间裂缝四周滚着阴沉闪电,犹如无尽的黑洞。而那中间有着一架白玉色的天阶,一步步往上,通往另外一个境域。
“我想出去看看。”席厌雪站在门口,遥望着那天梯。
他对守在外面的两名护卫道:“我想最后再看一看莲风巅。”
那两名护卫对视一番,明显为难:“实在抱歉,尊主说了让我盯紧您……”
“尊主尊主,一天到晚全是尊主……”席厌雪一脸阴沉。
“让你盯着又不是禁足。”
“可是……”
现下天梯大开,若是去天梯另一端的莲风巅的话,逃跑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点……
当然,那边的封锁、严谨程度也许和这边一样高。
殷容华办事,从来不会出现任何漏洞。
如是想着,席厌雪眼中的眸光又黯了几分。
“若是想看莲风巅最后一眼,那便让他去吧。”倏地,一道苍老但温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好像用天阶形容比较合适,当然,天梯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啊,哈哈不要带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