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维这一路上仔细观察乔方的排兵布阵。发现他的二十万大军并没有都调往前线,而是沿途分布在十几个驻扎点。
这些驻扎点之间随时可以相互接应。现在他更是以盛连图的健康安和不扰民为由,提前布置好每的宿营地兵力,只住在有魏州兵的地方,遇到城池也不住在城里。两个宿营地之间还要派兵做好迎来送往的保卫工作。
这样,乔方虽然带的亲兵不多,但他周围随时有自己的兵保护着。想要做掉他,首先得有足够的兵力先把他的十来个驻扎点防范起来,这至少要上百万的兵力。而纵观整个元泰,除非所有部族联合起来,否则皇帝盛钧也不能做到这一点。
乔方每都在缓慢的向上京方向移动。魏州兵此刻已经实际上放弃了进攻大宁的计划。为了保证能相互及时策应,两个驻扎点之间的距离不能过大,所以这些驻扎点也在北移。
不久之后,旗山关和桐林关正面的元泰兵就悄无声息地都只剩下了万余人。
元泰派来“和谈”的两个大臣,都是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之辈。一开口就要元泰沿大江两岸的十个城池,论及理由居然从一千年前起。
邢宝康与何昆都是武将出身,竟然有了兵遇到秀才,有理也不清的感觉。随后他们也明白了,这和谈是假,掩护撤兵是真。
这样的和谈自然没法进行下去,元泰大臣拖够时日,便要回朝复命,还来日再重开和谈。
何昆一怒之下就要出兵,谈判桌上得不到,打一仗就得到了。邢宝康好歹,最后拿出凤瀚昭的一封密信:“太子有令,不可追击元泰魏州兵。”
“以前的清江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疾恶如仇!如今......”何昆有怨言也不敢当着邢宝康的面出来,只得愤愤地坐下。
“殿下自有他的考量,咱们做臣子的,听命便是。哪有那么多的话。”邢宝康为将多年,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上面让走一步,他迈了左腿绝不会再迈右腿。
“太德年间,老没钱打仗。这到了荣熙年间,兵都派出来了,难道还不让打?”何昆忍不住还是发了句牢骚。
“也就是你何老弟,圣眷正隆才敢这样的话。搁别人身上,早就掉脑袋了。”邢宝康道,“你也别急,殿下了,自有用得着咱们的时候。”
“但愿如此吧。”
“陛下是派你来守土的。只要这桐林关一寸地盘都没丢,你呀,就算大功一件!至于是不是要攻到元泰去打一仗,那个不重要。听老哥一句,耐心等一等,比乱打一通强!”
何昆对邢宝康的称兄道弟很是受用:“老哥哥,不瞒你,这趟出征,确实是想挣个功名回去。俺是个粗人,在禁军里已经做到都督了,要是不出来打仗立功,这辈子就混到头了。俺那三个儿子可怎么安顿呢?”
“老弟你放心,只要有机会,老哥哥绝对让着你,不跟你抢这个机会。”邢宝康拍着何昆的肩膀道。他多年戍边,无数次见识过元泰饶凶狠。要是立功那么容易,满世界都是功臣了。他现在是皇帝的亲家,未来在朝堂之上谋个大将军,或者兵部的一官半职还是很有希望的。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新来的人吧。
旗山关这边,甄真是彻底闲了下来。以至于她每都有时间拉着曹公公陪她练功。其他时间她就成了凤瀚昭的秘书。
她看凤瀚昭每日为了军情忙得要命,便想出了个主意——她带着人垒了一个两张床大的沙盘,标识着大宁和元泰两国的主要城池和山川河流的大致方位。
凤瀚昭如获至宝,每日和楚骅对着沙盘推演。
慢慢地,甄真再不懂军事,也听明白了。乔方只想做一只火柴,烧一下元泰皇帝的手。凤瀚昭却想借着这根火柴放一把翻覆地的大火。
起初,甄真觉得凤瀚昭的想法很不切合实际。
想烧大火,首先得有大把柴火。
想打大仗,兵员、粮饷从哪里来?北边有大江险,大宁能以十万抵挡元泰的二十万人,可是原来冀国那边呢?一马平川的路有好几条啊!
待甄真解开这个谜团,她才惊觉,凤瀚昭这几年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烧这把大火。
冀国那边的军事,自然应该由最熟悉冀国的人去担此大任,当这个名字从凤瀚昭嘴里出来的时候,甄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薛典。
凤瀚昭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一气和盘托出。
事情还得从薛典被罢免下狱,而西京被元泰人攻破起。那是西京最混乱的时候,也是甄浩兴最盼望的时刻。他一直派人盯着西京的大狱。西京城还没破,监狱的狱守便逃得一个不剩。甄浩兴带着手下很快就破坏了大狱的大门,搜寻到了被关在最底层的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