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猫儿乖巧望向前方的人。
夏岁安盯着这只长毛猫,大惊:“缅因猫?裴砚权你哪里找来的?现在我们已经环游过地球,发现老美了吗?”
裴砚权:“地球老美是何物?”他一边随口问,一边让泊清打开笼子。
棕褐色毛发的缅因猫踏着优雅猫步,慢吞吞来到夏岁安脚边,有灵性般歪头轻蹭。
猫的乖顺让裴砚权很满意,不枉他请了驯兽师,从幼猫开始教化。
夏岁安试探性戳了戳猫猫的脑袋,猫咪撒娇般叫唤一声,仿佛回应。
金汪汪的眼儿,仿佛蹭出水。
她终于忍不住,将小猫抱起,“老美这个问题不能答,太敏感,这猫咋来的?要送我吗?”
“藩属国送来的,整个夏国只有这一只,性格温和护主。如果公主想要……送给公主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夏岁安撸着猫猫的毛,这顺滑的触感她想起,自己穿书之前在医院楼下投喂的流浪猫。
虽然那些猫儿只是小橘和三花,但都一样可爱。
她一直想养只小猫,但还没来得及养就来了这里。
怀里的缅因极其乖巧,霸气如狮王的小脑袋向上一仰,粉嫩舌头舔她手心。
“既然你送我了,那我就给他取个名字吧,他有蛋蛋,是公的,以后我叫他圈圈。”
裴砚权:“……圈?”
“嗯!”夏岁安点头。
圈,读快读重一点就是权。
这让裴砚权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下刻,不等他细细回味这种奇异感觉,夏岁安就放下了怀里的猫,整个人站了起来,晕乎乎一般向前走一步,又踉跄一下,手扶着八仙桌的一角,才勉强支撑住不摔倒。
裴砚权蹙眉看她,“你怎么了?”
夏岁安拼命眨眼,两边脸颊不知何时已经赛若云烟,晕红一片。
“你喝酒了。”裴砚权神色笃定。
他看向桌面,找寻夏岁安喝的酒,最后拿起一个已经空了的蓝色陶瓶,问泊清:
“这里面是什么?”
泊清道:“大人您吩咐要准备滋补养生的药膳,这是其中之一的药酒……”
裴砚权:“……你退下吧。”
这点是他疏忽了,往日这药膳餐都是他来食用,膳夫按他食谱做的菜式,酒水自然也送上来了。
他酒量好喝的了,夏岁安却不见得。
裴砚权眉心紧蹙,摇动轮椅,来到夏岁安的前面,叱:“真是傻子,喝这么多酒就没有感觉的吗?”
“酒?嘿,小甜水……”
夏岁安自言自语。
她穿着一身粉色罗裳,夏日的衣物轻薄且透气,但她还是嫌热一般不断地拉扯着自己的衣领。
薄纱质地的外披落地,夏岁安迷迷糊糊,脚一崴倒向前面。
“啪!”
她并没有摔个狗吃屎,裴砚权维稳扶住要倒的她,而夏岁安却得寸进尺,双腿发软整个人像块烂泥似的,上身以趴的姿势睡在了裴砚权的大腿上。
“……”
裴砚权感受着自己手下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微微愣神,夏岁安的头发因为刚刚自己的一番撕扯而有些凌乱,毛茸茸的发顶就躺在他的手心,像小猫在喊快摸一样。
圈圈这只缅因猫喊叫:“喵喵喵~”
它小小脑袋想不明白,怎么刚刚还抱着他的漂亮姐姐,现在躺在别的男猫怀里了。
“醉鬼。”裴砚权喃喃自语。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夏岁安喝醉的模样。
药酒力劲不大,但显然夏岁安不是那种能承受酒水的体质,所以表现得格外明显。
可她的醉态不是烂醉如泥的那种,而是尚存一点点几近于无意识,醉样也比普通人好看许多。
现下,裴砚权看着夏岁安以一个她难受的姿势,将脸埋在他腿间,这本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动作,但因为他的腿疾,他腿部没有感觉,所有暧昧烟消云散。
可……
裴砚权轻轻摸了摸这个毛茸茸的脑袋,将她滑落的发丝别在耳畔,微微弯腰,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这酒作为药酒,能让夏岁安误认为小甜水,自是因为它有着酸梅的味道,像加了糖的酸梅汤。
而今这甜甜的酒香,就像一只蝴蝶,翅膀化成双钩,勾住裴砚权的心神。
脚边,猫乱叫,裴砚权玩着夏岁安的头发,竟有一丝诡异庆幸。
幸好他只是腿疾,不是截肢,不然夏岁安就磕着了。
这个想法冒出,他惊得汗毛差点竖起。
两个呼吸间,裴砚权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可心房处乱跳的拍子,不能作伪。
夏岁安感受到头顶的抚摸,迷蒙睁眼,却腿麻了向右倒去,半边身子悬空,又再次被裴砚权接住。
“咦……”
她与他对视,曜石般的黑色眼眸在睫毛下反光,红润嘴唇张合,淡淡酒气直冒,
“你好帅啊……”
醉鬼的思维是不可理喻的。
夏岁安反抓住裴砚权的胳膊,大叫:“兄弟你长得好好看啊!你出道了吗?要不要和我加个微信互关一下?”
裴砚权:“……”
这都什么用什么。
他嫌弃地想掰开夏岁安的手,夏岁安却一脸恍然大悟:“我懂了,你在欲拒还迎。”
雪白小脸眸子亮闪,双颊水蜜桃似的让人想啃,裴砚权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绪,而夏岁安这个醉鬼已经一只右膝盖单跪在了轮椅上,一手撑向轮椅靠背。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随着她的动作,在裴砚权微愣间,轮椅因着她的力道,迅速向后移。
“咚”
轮椅被门槛反弹回去。
“唔…”
夏岁安以半只膝盖为支撑点,整个人挂在裴砚权身上,脑袋往他脸上砸,裴砚权没客气,径直捧住。
两张嘴唇张合,夏岁安无意识地打开齿贝,在尝到对方嘴里淡淡的茶香后有些嫌弃,立刻想离开。
裴砚权却拥紧这个怀抱,加深了吻。
“难吃……不要……”
夏岁安喜欢甜食,喝茶也爱偷偷加糖,最喜欢的就是甜乳茶和冰淇淋一样的酥山。
这种君山毛峰绿茶味的嘴子,她不爱啃。
清新是清新,但总有一种有肉却不能开荤的感觉。
即使醉着,她的直觉也指引她前行动作。
裴砚权感受着怀里人的挣扎,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身体前倾,手臂用力,几乎将她整个人完全拥进怀里,坐在轮椅上,轮子抵着门槛,气息绵长地加深了这个吻。
“小骗子,我栽在你手里了。”
没有公主的称谓,没有臣的自称,裴砚权在此刻才发现,他的心已经乱了。
也不知,乱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