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在饭桌上,柴木兰对小梨道:“小梨啊,你反正没啥要紧的事,不如你陪你长风大哥一起去江源镇?”
这话一出,全家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啊?”小梨也很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看了贺长风一眼,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满是期待的看着她。就又看看自己的父亲。
廖怀远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也好,余家坳的男人跟女人,都没有几个是善茬,长风一个人去找人恐怕会有麻烦。小梨是个姑娘,跟女人打交道不用顾忌太多,而且小梨武功高强,对上那些有土枪的猎户也不会轻易落下风!”
“什么?小梨武功高强?”贺长风这下,真的是非常的吃惊。
他只是听孟红军提起过,说小梨会一点武功,他还以为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呢。
“是的,她可是我们家武功最好的!你如今放假中,赤手空拳的,武力值肯定比不过小梨!”廖怀远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贺长风无奈的笑了:“叔叔说的很对,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我的武力值确实跟武功高手没法比!”
又对小梨道:“如果你有空的话,还请你陪我走一趟,拜托了!”
尽管是小梨的母亲先开的口,但是这分明就是有意要帮他一把,是他有求于人。
又或者,小梨的母亲,似乎是这是有意撮合他跟小梨?
反正不管如何,小梨是个姑娘家,必须给人家一个台阶下,不要显得人家是上赶着的。
果然,听这么一说,廖怀远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
上赶着真不合适!哎,木兰还是太心急了。
其实,小梨的条件摆在这里,又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呢?
如今从县里到市里的路修好了,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小梨大可以找一个在市里工作的小伙子。
不过,事已至此,廖怀远也只好想开一点,努力笑脸相迎。
小梨就这样带点茫然的,跟贺长风踏上了旅程。
一人一辆自行车,并没有去坐今年才开通的班车。
实在是路况不佳,而且车上人多,坐这车去江源镇,纯属是在找罪受。
两人加速前行,在午饭时分,就赶到了江源镇。
找了一家小饭馆,解决了咕咕叫的肚子,就直奔余家坳。
当地的赤脚医生挺出名的,随便问一个三岁的小娃娃,竟然都知道赤脚医生家住哪里。
小梨给了几粒水果糖给小不点,谢过他的指路之恩,二人推着自行车,走近目标中的院落。
贺长远站在庭院门口,看着那个正在晾晒药材的五十来岁的妇人,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没错!这应该就是他嫡亲的奶奶,跟照片里那个年轻的奶奶有八九分相似,跟父亲也挺像的。
岁月的洗礼,并没有过多的摧残这个女子,依然能看的出来,年轻时候的她,应该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
小梨走上前,高声问道:“请问,余婉玲医生在么?”
“哎,我就是,你们哪里找啊?今天挺忙的,不是急症不出诊。”余婉玲正专注的晾晒药材,听到问话,这才察觉门口有人,连忙抬头看了过来。
“余医生,我们不是来看病,也不是请您出诊的,我们是来找人的!”小梨见贺长风怔怔出神,连忙上前一步,站在门槛边:“余医生,我们可以进去说么?”
“哎,可以,请进来吧!”余婉玲虽然有点纳闷,还是请对方进去。
她这个小院,其实并不是她常住的居所,而是她的诊所。平日里来往的,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两个。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的啊?”她争取主动,对陌生的外地人,还是保持了应有的警惕。
“余医生,我叫廖小梨,是从广茂县来的,我父亲曾经在江源中学当过老师,跟老校长是好友!这是我朋友贺长风,他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长,他是特意来找您的!”
余婉玲的面相,挺和善的,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小梨干脆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哦,广茂县里来的?你父亲该不会就是廖怀远廖老师吧?”余婉玲听了她的话,顿时就卸下了一半的防备,兴致勃勃的问道。
“是的,您认识我爹啊?”小梨有一点惊讶,难不成父亲在这一带,名声不小?
“那当然啊!你爹可是个大名人,谁不知道他提倡老校长开的收购站跟小作坊,给了多少穷人家的孩子上学的机会!如今,那小作坊跟收购站,是越办越大,连隔壁镇的人都送货上门,或者来谈合作!”
说到这里,余婉玲笑的很慈祥:“不过,我认识你爹,知道你爹这么个人,其实是因为他满世界的找丢失的女儿。对了,你应该就是那个找回来的女儿吧?”
小梨点点头:“是的,余医生,这都是缘分啊!我爹满世界找我,知道了有您这么个值得敬佩的赤脚医生,您也知道了我爹这么个人。”
贺长风红着眼睛,上前一步,声音有点嘶哑:“余医生,您现在恢复记忆了么?您还记得在战争年代,您在山里生的那个儿子么?”
余婉玲这些年,多少恢复了一点点记忆,对于当年生下儿子的场景有一点模糊的记忆。听到他这么问,顿时心跳如鼓,满怀的激动:“请问,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么?”
贺长风:“我十有八九,应该正是您嫡亲的长孙,是您在山里生下的那个儿子的长子,我来找您来了!不出意外,您应该就是我的奶奶,我嫡亲的奶奶!”
说着,他掏出一个玉坠:“这是当年我奶奶给我父亲戴上的,我奶奶的身上,应该也有这么一个玉坠,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一个!”。
余婉婷一听,连忙颤抖着手,从衣领处掏出一个玉坠,拿在手里跟贺长风手里的玉坠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正好是一对。
“对上了,对上了!好熟悉啊,好像在梦里见过,似乎是我母亲给我的?”余婉玲喃喃自语着,陷入了久远而凌乱、模糊的记忆深处,苦苦思索。
贺长风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奶奶,我听小姨婆说,这玉坠正是您的亲生母亲,在您出嫁的那一天,亲手戴在您的脖子上的。还叮嘱你,将来生了长子,就把其中一半给长子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