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了一下喉咙,楚河淡然一笑,继续道:“不说故事,不说威逼,我只是在跟各位说大势。
日月神教的教义我翻阅过,最初的版本写的是,宣我信仰,传我精华,煌煌日月,生生不息。
大体意思就是指我们主在传播信仰,还辅以帮助当朝做一些困难之事,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武林怎么了,想当初宋末时期,汉人中的绿林好汉前赴后继的奔赴前线去抵挡外族的入侵,不畏生死,在枪林箭雨之下坚守城池抵御外敌,后来虽然失败,但也打出了我汉家男儿的风采。
元末当朝残暴,民不聊生,明教高举义旗驱除了蛮夷,付出了无数的鲜血,为什么时至今日居然落了一个魔教的名号。
这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们宣扬不到位,总是默默做事,所做之事都是那些所谓正道不屑去做的,或者根本没有看到眼中的事情。
永乐十年,倭寇横行,我蓝旗数百教众与官兵在江宁海边抵御,嵩山派趁后方空虚,杀我蓝旗副旗主兆万年等一十三人。
宣德三年,鞑靼人铁骑践踏我北方三洲之地,我黄旗教众追杀为首者数千里,在距其都城十里处砍杀此獠,华山派半路截杀疲惫而归的教众,除一人重伤外,余下之人皆命丧当场,神教十大长老勃然大怒,一怒打上华山,被华山算计,皆都死在山上至今尸骨难寻。
景泰六年,鞑靼人再次犯边,依旧是黄旗教众保护明朝将领,使其得以从容指挥,黄旗教众暗中也为他挡下五次袭杀,其中三次路数为青城剑法,两次为五毒门,五毒门因其毒辣,杀伤我数名弟子,教内长老一怒之下,不惜奔赴万里把五毒门高层一并处死,重新扶持了五毒门教众为我神教掌控。
成化三年我教青龙堂....
成化十年....
弘治十五年...
.....”
楚河为了今天做了太多的准备,这种数据流的东西,他张口就来,所有东西也都有据可查,不怕这群尼姑不信。
而在座的人,由愤怒到惊惧,到愤慨,到反思,到懊悔,到明悟只用了半炷香的时间。
数据流是最唬人的,再加上前面有理有据的故事,让定静师太她们不由自主的就信了。
没想到日月神教真的暗戳戳做了不少好事啊,不对,不是不少,而是很多,太多了。
跟日月神教比起来,她们更像是清心寡欲不问世事的凡夫俗子,而其他所谓正道中人所做的事更是难以启齿。
见火候差不多了,楚河朗声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给大家一个机会,给武林中人一个机会,给天下百姓一个机会,为什么非要打个你死我活呢,为什么非要争个你强我弱呢。
倒退一万步来说,我们日月神教所做之事跟你们武林中人完全是两回事嘛,为什么非要揪住不放,为什么非要喊打喊杀,我们为国为民难道做错了吗?还是说血流成河山河破碎才是他们心中所想所念所盼?
天下兴亡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吗?”
“三位师太,各位师傅。”楚河站起身来,拱手长鞠一躬:“我已经不希望彼此放下仇恨了,只是希望各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一点,哪怕半分也好,等以后再次碰到我们日月神教中人时先想想,他们是在行善还是作恶再做决断。
你们总说我们日月神教里面魔头横行,残暴之辈数不胜数,没错,心狠手辣的人日月神教里面有的是,但是与其说日月神教跟他们同流合污,为什么不可能说是他们被我们管辖、镇压、约束了呢?
东方教主武学冠绝天下,教内所有长老高手供奉联手也走不过三招,说句难听的,如果她出世进入江湖,怕是江湖中人该天天捂着脑袋过日子了,可她并没有称霸念头,只想把日月神教回归征途,为百姓为天下多做实事多做好事,各位师傅你们觉得对吗?”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双手合十,也给楚河行了一礼,但被楚河侧身避开,定逸并没有在意反而说道:“如果真如杨施主所说,东方教主泽被苍生,功德无量,也希望杨总管多多引导教内弟子,多行善事,我等也会仗义执言,为江湖武林谋求一份平静祥和,吾辈中人义不容辞。”
说完,一屋子尼姑,包括定静师太也都双手合十高宣佛号,对着楚河躬身行礼。
而掌门定闲师太也阴沉不在,语气平缓的说道:“杨总管,请转告东方教主,我恒山一派虽是出家人,但凡事以大义当先,如果你教中人不再为非作歹,我恒山愿意奔走四方。”
到这里楚河长出一口气,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定闲师太的保证了,说一千道一万,废了无数的口舌,讲了一通又长又臭的故事,不就是为了这个嘛,有了恒山派一众女尼的保证,那可比什么都强,要说江湖名声人品道行,水月庵的尼姑们甚至比少林武当的人都靠谱。
有她们发言,大势已成。
想到这里,楚河再次躬身,告辞离去。
一群女尼也把他礼送至山门处。
等楚河回到山下旅所时,这处院子周围已经多了不少人。
刚刚坐下,一名虬髯大汉就被楚河招至身前,捏了捏眉心,楚河闭目问道:“可有异动?”
大汉单膝跪地:“启禀总管,你刚进入水月庵时就有飞鸽自后山飞出,由于距离太远,属下无法打下。
后来在你出山时,又有一名粗使杂役偷偷溜出,被我们擒获。
还有一名中年女尼也随后走出,但是根据你的命令,我们不方便缉拿,只是暗中跟住了。”
楚河点点头,淡淡的回道:“撬开那名杂役的嘴,如果有用,或者有明确的指使,就把他扔到水月庵,交给定闲他们处理,至于那名女弟子,还是跟着好了,伺机而动,如果发现已经交接完成,把相关信息也一并转交给定闲师太,女弟子咱们就不抓了,人家自己家的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属下明白。”说完虬髯大汉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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