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在Z国进行一到两个月的摸鱼&逃命旅行以被许闻川高效抓捕回国告终。
美好的一天从早起开始。
“许闻川你有诚意吗?”
珂郁偲恹恹地靠在副驾的窗边,看着街道上踏着早晨凉爽的空气奔波行走的人群,嗓子里挤出一段长调。
他偏头看着主驾专注于开车的男人,认真询问:“追人不让人睡觉?致力于把我追成干尸是吧?”
车子行驶在密集的车流中,顶着不远处高高亮起的红灯,许闻川转头看过来,“昨天又熬夜了?”
珂郁偲默了一瞬,“……没有。”
他清了清嗓子,摸着自己吃了八分饱的肚子认真反驳,“我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每天要睡够十二个小时才行。”
“并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研究结果。”
“你就说让不让我睡吧。”
黄灯亮起,绿灯紧随其后,那道黑沉沉的目光带着笑意收回。
珂郁偲还在盯着人看,就听到许闻川突然说起,“今天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可以不用去公司。”
他挑了挑眉梢,有些满意地收回视线。
又在下一秒听到补充,“带你去谈个项目。”
牙齿碾在一起磨了磨,珂郁偲的脑袋又倏地转过去,“今天预报的有雨。”
“在室内谈。”
一时片刻的沉默后,这话题被扯开,珂郁偲蓦地问:“许闻川,你打算怎么追我?”
这问题来得突然,坐在主驾的男人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道路,操纵着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车流中。
似乎是思索了两秒,他才回答:“还在摸索。”
身边的位置传来一声冷冷的哼笑。
“我看你摸索得不怎么好。”
车厢里又响起男人低沉轻缓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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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言而有信,晚上的时候真下起了雨。
待到入睡前夕,甚至响起了雷。
珂郁偲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大了。
他照例跪到飘窗上去,伸手开了一扇玻璃窗。
雨水的潮气漫进来,带着远远的沉闷的雷。
他一直很喜欢这种味道和氛围。
卧室的房门没关,半跪的腿刚从飘窗上撤下,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珂郁偲转过身的时候,正好和许闻川对上视线。
他挑挑眉,“这还不到突击查房的时间呢。”
“来看看你。”
“看我什么?”珂郁偲一边说话一边往床边去,膝盖刚跪到床上就听到许闻川的回答,“看你睡觉。”
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对上许闻川那张正经的脸,又在许闻川的眼神示意下扯着被子到床上坐好。
视线跟随着向这边走过来的男人,嘴巴开合几次,“许总什么时候有这种……特殊爱好的?”
许闻川很从容,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你相处。”
昏黄的光亮起,话音落下时他去关上了屋里过于明亮的吊灯。
暖融融的光,连绵的雨,柔软的被褥,十分有助于滋生困倦。
许闻川在大床的边缘坐下来,看着坐在床上盯他的人,问:“牛奶喝了吗?”
从热牛奶浇盆栽事件被揭发以后,许闻川酌情对珂郁偲的睡前牛奶剂量进行了调整,每次只给人热小半杯。
也没有严格管控,并不是每天都规定要喝。
珂郁偲靠在床头仰着,“喝了,真难喝。”
他非常真情实感,看着床头灯映下的光在许闻川清晰流畅的下颌打下的阴影,顿了顿才试着提要求。
“下次换成红酒吧。”
许闻川没一口咬死,“偶尔可以。”
两人在卧室里说着话,窗外的雨愈演愈烈,雷声也有愈滚愈近的趋势。
震耳的轰鸣声骤然响起,将人的话音都掩得模模糊糊。
许闻川偏头看向大敞开的玻璃窗,踩着唰唰的雨声到窗边把窗户紧紧闭合。
嘈杂吵闹的声音被闷在屋外,变得不痛不痒。
珂郁偲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一条腿曲着,膝盖上搭着一条胳膊。
他看着从窗边走回来的男人,慢悠悠道:“怎么了,许总害怕打雷?”
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但许闻川敛眸看着床上的人闲散的姿态,默了半晌才说:“你不怕?”
珂郁偲皱皱眉,似乎是没理解。
过了两秒又蓦地笑出声,唇边的弧度真有些无奈,“怎么老把我当三岁小孩。”
脸上的笑意停留几秒,冷不丁四目相对,他倏地有些回过味来,“你以为我害怕打雷?”
其实很多人在小时候都害怕打雷,但珂郁偲从小就没怕过打雷。
相反,他很喜欢雷雨天。
尤其喜欢在雷雨天窝在被窝里和人聊天。
所以每到雷雨天的时候他都不愿意自己睡,有条件就利用条件,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从很早之前还在上学的时候,一到阴天下雨他就去钻池霁淮的被窝。
池霁淮常被他骚扰得不能睡觉,忍无可忍。
所以他有时候也会跑去骚扰许深愿。
每到阴沉的雷雨天珂大少爷尤其喜欢串门,对池霁淮和许深愿两位幸运的受害者进行随机宠幸,就要跟人睡一个床,也精神地不睡觉,偏拉着人聊天。
许闻川对这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他不知道珂郁偲钻了被窝是兴冲冲地拉着人说话。
南辕北辙的误会。
许闻川也没有再折返回去开窗,而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说:“噪声太大也影响睡眠,这样刚好。”
刚刚好能听到一点点雨声,带着一点闷闷的不吵耳朵的雷声,很适合入眠。
珂郁偲还支着腿坐在床上,看见许闻川去关灯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我不怕打雷,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