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客厅只留了一盏壁灯,唐闻舒听见声响从房间里出来,他对面房间的范柒睡的和猪一样沉。
时间来到了十点半,季儒卿睡不着但有些饿,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小面包啃。
唐闻舒揉了揉眼睛:“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些事我弄明白了,但有些事我还需见华南主家问清楚。”季儒卿抬眼,哇哦,好强的人夫感。
他没有戴眼镜,睡眼朦胧,轻度近视让他看季儒卿只有一个轮廓,看不清五官。
“想见她有些麻烦。”唐闻舒坐在季儒卿身边,壁灯投下的光影将他身影拉长,带些慵懒与柔情。
“再难见我也得见。”季儒卿气势汹汹咬下一口面包。
“我问问碧澄天,具体情况他比我清楚。时候不早,该去睡觉了。”唐闻舒催促她赶紧吃完去刷牙洗脸。
季儒卿囫囵吞枣似的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知道了知道了,老妈子一样。”
唐闻舒轻轻笑了笑摇头:“应该会同意见面的吧,华南家和老爷子的关系还不错。”
“不错?”季儒卿依稀记得她上次准备告她状,感情仅仅是和老爷子关系好啊。
季家交际花果然名不虚传,除了华西家,和谁都能聊几句。
在等待碧澄天的消息时,季儒卿也没闲着,去拜访了钟述眠。
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之前一对小情侣中的男生。
“你找谁?”男生问。
“钟述眠在家吗?”
“她不在。”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不知道。”
“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
“谢谢。”
“不用谢。”
呃……季儒卿悻悻关上门,他从小读三字经长大的吧,早知道问她要联系方式了。
季儒卿只好坐在电梯门口守株待兔,虽然笨,但有效。
一层楼有四户人家,大早上的他们出门上班工作,有的买菜回来中午做饭,人影来了又走,唯独不见钟述眠的影子。
电梯门再次打开,钟述眠拎着早上六点起床坐公交车跑到郊外买的特价菜,一路上和大爷大妈们挤一块的颠沛流离,而后在郊外某菜市场从他们手底下大获全胜。
“你回来了。”“你怎么来了?”两人在电梯间面面相觑。
季儒卿站起身:“我有事找你。”
钟述眠掏出钥匙开门:“进来说话吧。”
屋子比上次来时干净,钟述眠将菜放在厨房,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季儒卿倚在门框上:“没有给客人准备水吗?”她应该干什么,看她洗菜?
“等我忙完再说,你先找个地方随便坐坐,我先处理好食材。”钟述眠开始择豆角,待会还得客套一句问季儒卿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季儒卿坐在沙发上,小情侣似乎在收拾行李搬出去,另有一间剩下的房间未租出去。
她随口一问:“你们这租金多少啊?”
钟述眠把豆角放在滤网里滴干水:“看房间大小,我的是两千六,剩下那间最大,三千左右。”
什么?她给范柒的房租还是太便宜了,一千五就能租到市中心地段,坐拥豪华私人住宅,俯瞰昌城大学。
季儒卿轻轻推了推无人的房间,门没锁,她走进去打量几眼。
里面带阳台和独立卫浴,洗衣机和冰箱有单独的,除了厨房,不用和别人挤。
户型朝南,采光充足,干净整洁无异味,楼与楼之间相隔距离保证了一天的阳光。
“怎么,你想租啊?”钟述眠用毛巾擦干手,把处理好的菜放在一旁。
“不了,我只是随便逛逛。”季儒卿好奇,关上门退出来,思考房租要不要涨。
钟述眠邀请她去自己的房间里坐,贴心端上一杯迟到的白开水:“说吧,有什么事。”
季儒卿拿出一张纸:“你看看吧。”
纸上的内容是谢翎的死亡证明,季儒卿找了很多人反复确认拿到的报告,这是钟述眠想要的东西,她该承担起得知结果的代价了。
钟述眠接过白纸,她没有季儒卿想象中的大哭大闹,相反她很平静,手部的微微颤抖和呼吸停滞的一瞬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一张纸在她手中反复揉捻,直至产生皱纹,她仿佛看不够,从头到尾再次查看。
静默无声的时间里钟述眠没有落泪,没有抽泣,她设想过这般结局,也是最坏的结局。
嗯,她早该想到的。
“你挺守信的嘛。”钟述眠强挤出一丝笑,从抽屉里拿出U盘递给她。
季儒卿没有接,谢翎留下最后残存于世的念想还是陪在她身边为好。
“拷贝给我一份就行。”季儒卿自己带了一个U盘。
“谢谢你。”钟述眠低声道。
说谢谢的应该是季儒卿,她还有别的事:“我给你爆个大新闻要不要。”
钟述眠握着鼠标目不转睛:“啥新闻。”
“新任华西主家不认亲妈狼狈为奸行与虎谋皮之事。”季儒卿标题都想好了。
“嚯,我可不敢接,你们神仙斗法别伤及我们小老百姓。”尤其是钟述眠看完视频内容。
“那你还敢写我。”
“当时年少无知,再说了你原谅我了。”
“我现在不想原谅了。”
钟述眠转过身,见她坐在自己床上:“你咋随便往别人床上坐?”
季儒卿看着熙熙攘攘堆满纸箱子的房间,寻思着坐在箱子上会压垮吧:“房间里凳子也没有。”再说了,她坐在床榻边缘,仅是屁股挨到一点点,剩下的靠腿发力支撑她身体。
“换一个,这个我真帮不了,我只是个小老百姓。”钟述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此之前还是不要和华西家起冲突。
“这件事非你不可。”季儒卿给她分析其中利弊:“如果我找人发问抨击他那就是破坏两家关系,但你不同,华西家之前找你是因为你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现在也一样,你主动发文就不算我挑事啦。”
“到时候我在暗中推波助澜一下,送他火遍全网。”
唐闻舒那件事是季筹找唐家人爆的料,之前因为唐子衫和季儒卿发生的冲突,让唐闻舒将矛头对准了他们家来了个致命打击。
钟述眠微微心动:“你是真恨他。”
“难道你不恨他吗?”季儒卿问。
恨,当然恨,钟述眠思考了一会,跟着季儒卿走等于择明君,报大仇,成大业。
现在的局面好比诸侯割据一方,天下纷争呈风起云涌之势,钟述眠只要跟对了人,日后加官进爵,荣华富贵数不胜数。
季儒卿的家世背景是钟述眠所需的,谢翎之所以失败因为没有背景任人宰割。
“我可以帮你,同时我也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钟述眠试探性问道。
“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事。”季儒卿耸耸肩,勾住她的脖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生一起走。”
钟述眠突然眼泪汪汪哭出了声:“呜呜呜,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助陛下成就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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