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您先放开妾身。”
贺轻尘倔倔地看着她,语气坚决:“不放。”
沈归荑声音哆哆嗦嗦,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些哭腔和委屈:“……这,这还是在马车里啊,您先,您再控制一下,别……”
贺轻尘神色一滞。
他停下了吸吮她脖子的动作,唇瓣在她脖子,耳朵上流连半晌。
最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心哄道:“别哭,别哭……本王不会在这里……但是,本王得收些息钱,不然就太亏了。”
沈归荑愣了一下。
什么息钱?
她又没有在外边放什么印子钱,他也没给她放什么印子钱,他从她这儿取息钱?
什么意思啊?
贺轻尘头抵着她的额头,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身子的倒影。
他刮了刮沈归荑的鼻尖,看着她雾朦朦,湿润的,余惊未消的眸子,笑着说:“你这些时日,是在躲着本王对吗?你用幼白躲着本王,那本王收些息钱,会过分吗?”
轰地一声,沈归荑人都傻了。
贺轻尘是这个意思?
他看出来了,也知道她是故意借着幼白躲着他的亲昵和不知餍足的欲念?
那他……
“你方才与本王说了那许多,最后是不是想劝本王暂时住回扶风院里,至于暂时是多久,就得看本王那两个姨妹什么时候消停了,是吗?”
贺轻尘似笑非笑地开口,语气中还裹挟着一丝无奈。
沈归荑心虚地撇开头。
“那,王爷要不要,暂时先住回……”
沈归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贺轻尘打断,他沉着一张脸,语气坚决:“不要。”
沈归荑:“……”
贺轻尘见她被自己堵的说出话儿来,可算是高兴了。
他‘好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其实,阿荑,这事儿,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
“她们都住你的扶云院,但你……得跟本王住回扶风院里。”贺轻尘笑眯眯地开口,提出了一个还算可行的法子。
然而,沈归荑才刚从扶风院那儿搬出来,怎会愿意再搬回去?
他早晚是要自己住的。
之前,他拒绝了顾皇后赐下的侍妾,难不成他还能拒绝以后的侧妃庶妃?
便是他拒绝,陛下和皇后会允许吗?
不会的。
沈归荑心有顾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合适。”
贺轻尘眯了眯眼:“哪里不合适?阿荑,燕王府只你我二人,你是王府的主子,整个王府都是你的,哪个院子你不能住?”
沈归荑沉默。
贺轻尘此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气。
他不喜欢沈归荑这般,什么都藏着不与他说的情况。
他希望她的阿荑能多依赖他一些,能多信任他一些,有话能与他直接说,而不是一个人扛着,可他也知道,这些事,需要时间,得慢慢来。
饶是如此,他心里边的焦躁始终没散。
因着心里有气,他说话也就冷硬了些,听着似带了一些哀怨和委屈:“阿荑,咱们大婚不过几日,你便搬离了主院,接着,给本王纳妾。
如今,你更是拿两个姨妹当理由,躲着本王,就连本王提出这样分。
阿荑,你到底有没有……”
有没有爱过本王?
前世那些,难不成是他魂体消散前的最后臆想不成?
沈归荑听着他这一声声的质问,也低垂着眸子。
她伸手,慢慢地推开他。
这一回,贺轻尘没再桎住她,不让乱动,她很顺利地便坐到了本该坐的位置上。
贺轻尘见她脸色淡漠,心里的酸涩渐渐地弥漫。
他烦躁地耙了耙自己的头发,再抹了一把脸,然后死死地盯着沈归荑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
沈归荑终是缓缓地开了口:“王爷想要什么答案呢?阖府上下都知道,扶风院是您的主院,只您能住,倘若妾身住过去了,往后,你与侧妃她们定是多有不便,妾身何苦再给自己找麻烦?”
贺轻尘万没有想到,还是这个理由。
侧妃?
他连自己的正妃都哄不好,还搞什么侧妃干什么?
贺轻尘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沈归荑却是苦涩地笑了一声:“王爷,当初,幕后赐下的侍妾,您可以随意处置了去。
可您终究是要在京城立足的,往后,陛下也好,母后也罢,他们若是给您选了侧妃,您还能拒绝了去?您拒绝不了,也不能随意处置。
往后,为了您的某些谋划,您必然是要娶几个母族厉害的。
届时,自不可能冷落了去,带着她们在扶风院活动,那都是极有可能的,妾身如今……也不过是未雨绸缪,提前将日后可能会遇着的尴尬事,都避着些罢了。”
贺轻尘无奈:“阿荑,咱们这才刚大婚,就不能不想往后那些事?”
沈归荑看着他,那双清凌凌的眼,此时格外的认真。
她说:“哪能不想?王爷,人心易变。
还是莫要轻易将自己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旁的人身上,以免未来的哪一日,会被自己的枕边人背刺,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
贺轻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气又好笑地说:“阿荑,你这是,拿本王去与你那个父亲作对比了?还是,你觉得本王一定会为了某些利益得失,辜负了你的感情?”
沈归荑抿紧了唇瓣,没说话。
贺轻尘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郁气,算是彻底明白了沈归荑的顾虑。
他一把将沈归荑捞回自己怀里,轻轻浅浅地哄着:“阿荑,你不信本王,本王便是说的再多,你也不会信,咱们且先这么过着,你好好看看本王的心意,好不好?”
沈归荑沉默良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按了按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口,眼神中多了一抹迷茫和不知所措。
一行人到庄子上的时候,日头已近下山。
天边的红霞染透,明月半透明地挂在天边,庄子上只门边亮起了两盏灯笼
到庄子上的时候,日头已近下山。
庄子上还算的上热闹,平日里负责在庄子上劳作的下人已经从地里,山里,果林里回来。
“王婆婆,来看看我都摘了什么回来了?”屋里,一个声音粗哑的男人语调兴奋地提着一篮子果子,去了一个老人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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