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出租屋,江慧已洗漱好坐在床上发呆。
“慧,不是说先住宿舍吗?为啥搬回来了才跟我说?下班也不等我?”我有些生气。
江慧没有答话,她屈起双膝双手抱住小腿,把头埋在了里面,神色很是难过。
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我一下子就心疼起来,刚刚的生气劲立马就消散了。我脱掉鞋子和外衣外裤,上去抱住了她。
江慧轻轻地钻入我的怀里,片刻后她说道:
“你要去宿舍住,我得在这守着,他们再次来巡查看到还是我一个在这才会更加相信,以后他们应该就不会来了。这样我们心里才更有底,以后才能安心生活。”
原来江慧是这样想的,只是她这次做这些之前的不言不语令我感到很不是滋味。但一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我就不想再多说什么责备她的话,更何况现在这种局面也是我的原因。
这晚我们还是睡在了出租房,江慧一直叫我去宿舍,但我怎么舍得。我们就那样抱着睡,两个人都有些提心吊胆。
第二天是周六,我还是冒险和江慧睡在出租房内。这两天我想了很久,我不可能一直和自己的女朋友分开睡,这始终不是办法,这样下去我们好不容易拥有的小家就面目全非了。
最终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只是或许有些危险,所以我事先没和江慧说。
周天一大早我就坐车来到龙华镇上,然后一路找体育用品店。向几个路人打听后终于找到了一家。
我一进去就问店员有没有索降装备,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办法,灵感来自于以前看过的特种兵电影。
我查看过我们住处露台的情况,我只要将绳子穿过露台护墙底下的排水孔,里面这头绑上一根铁棍横亘在排水孔的墙壁上作为锚点,我就可以通过索降技术安全下到地面。
这样,无论任何时候有人来查暂住证,我都可以让江慧以穿衣服为借口,为我争取时间,让我从露台索降到地面,然后她再解下绳子抛下来给我回收,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地住在外面了。
只是买了设备,我还需要找地方多做练习,毕竟高空索降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应该是挺危险的一件事。
可我却问错了地方,体育用品店的人说他们不卖这种设备。他们告诉我,要去找户外装备用品店。
我只好又一路问,最后是一个摩的师傅拉我过去才顺利买到。
我买了一套较便宜的八字环索降套装,回到我们那的商业街后,我来到以前绕路经过的菜地后山。
我在半山上选了棵树当锚点做起了练习,户外装备店的员工教了我个大概,结绳方式我已牢记于心,但其他方面就需要我自己实战练习了。
还好,索降技术并不难,只要掌握了要点,然后克服恐惧,基本上就没多大的问题。经过两个来小时的练习,我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看着时间已经快1点了,我才给江慧回电话,然后赶紧收好设备回去吃午饭。
又是几天的平静,但我想他们一定还会来,只是现在我已做足了准备,不用再那么恐惧。
果然,又过了一两天的晚上10点多,江慧正在洗澡,楼下又是一阵嘈杂和吵闹。
我警觉地轻轻打开房门,竖起耳朵往下听去,他们用的是粤语,但我还是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派出所”三个字!
我赶紧走到洗手间门外,焦急地和江慧说着,让她快点出来。
江慧听我叫唤,很快就出来了。我拿上索降设备跑到露台,迅速穿上半身安全带,结好绳扣,系好八字环,然后将绑好绳子另一头作为锚点的钢管交给江慧,让她卡在护墙出水口,等我安全到地面后再解开绳索抛下。
我小心地爬出护墙,江慧很害怕,双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我。我准备好后,让江慧松手,但她眼里充满恐惧不敢松手。
“篮子,太危险了,你还是回来吧!我害怕!”江慧眼神哀婉、语调悲戚地说道。
我已经做足了准备,且测试了下受力情况,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安慰着江慧,让她别担心,然后吻了她一下后就一点一点往下探去。
由于练习的相当熟练,我一下就掌握好了节奏,但第一次从高楼下降,还是让我害怕得浑身发抖。
不过一切都很顺利,一两分钟后,我就降落到了楼下地面。
这是我们这栋楼的后面,我们这栋楼没有后门,后面也没有路,必须要穿过几个窄小的楼栋间隙方能出到外面的路上回到楼内。所以,基本不会有人怀疑后面。
我到了地面,收好江慧抛下的绳子,解下身上的安全带,将所有设备统统装好在随身带的布袋里,一切毫无痕迹,万无一失。
我躲到楼栋间隙内静静地等待江慧的消息。坐在黑暗、逼仄的窄巷里,想着自己刚刚的危险行动,我心中一阵阵酸楚,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几分钟后,江慧发来了消息:要等一会,不是查暂住证,但等下有警察过来!
我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江慧说等下有警察来,我还是乖乖在这待着,等警察走后再说。
我收起了手机,手机屏幕的蓝光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太过显眼,我担心警察突然出现在外面发现这里面有人。
十几分钟后,外面果然闪起了警灯、开来了一辆警车还有一辆警用摩托车,他们停下后进了楼。
楼内传来了吵闹声,这个距离听不清。不一会,他们从楼上下来了,警车开动,驶离了这里。
江慧也发来了消息:回来!
我提好袋子,穿过窄巷,回到了房间。
江慧告诉我,刚才并不是查暂住证,而确实是三楼有人吵架,打起来了,然后被打伤的那人女朋友打电话到派出所报的警。
我心里一阵抱怨楼下的,这大半夜的吵什么架嘛!让我这么紧张,还冒着危险从露台索降到下面。
我们虚惊了一场,都很疲惫,江慧情绪很低落,整晚没再说一句话,就趴在我的胸膛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我们回到住处后,江慧上来抱着我,说道:
“你还是去宿舍住吧,这样太危险了。”
“没事,不危险,我已经很有经验了,完全掌握了索降技术。”我安慰着江慧。
江慧却皱起了眉头,坚持起来:“不要,你先去宿舍住,不然我整夜整夜担心。你不会明白你拴着绳子往下降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我看了看略显憔悴的江慧,又是一阵心疼,只好答应道:
“好,那我们都先回宿舍住吧!等有空了找过个房子,找个一楼或二楼有后门或者窗户能跳出去的。”
“嗯…你去宿舍,我不去,我就在这睡。”江慧说道。
“不要!你也去,你一个人在这,你也睡不好,我也担心!”
“不,我不去!”江慧倔强道。
“为什么呢?你干嘛不去?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我越说越大声,有些激动,想着江慧这时候怎么就这么不好商量,她一个人在这龙蛇混杂的出租屋,我怎么放心得下、我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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