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为着古曲谱在图书馆泡了一整天,回到家里肚子已饿得咕咕直叫,便赶到厨房向王妈,和妈两位厨娘讨吃的。两位妈妈要为她新做,她等不及,只将一堆剩饭剩菜温热了胡乱地吃了。等两位妈妈做了两道菜出来时,她已吃的打嗝了,只拣了可口的戳了两筷头。然后将剩下的装了饭篮里道:“两位妈妈的辛苦不会白费的,我给他去消灭。”和妈笑道:“先生或者在外面吃了,半日的已不见传吃的。”彩霞笑道:“他哪里吃得饱,这也是给他打牙祭。”说着便提了饭来到沁苑来招马拉吃饭。却见他躺在自己榻上不声不吭的。彩霞上前问他可饿。马拉不冷不热地道:“妹妹拿去吧,我不想吃。”彩霞依上榻来道:“你不想吃?这可是头一回。身体是自己的,饿坏了没人替你。饭在桌上摆着呢,自个儿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只管起身离开马拉处回自己房中歇息。
彩霞到得房间歇息一阵,又将那古谱弹奏一番。马拉听得乐声声悠扬凄婉,心里不禁生出无限莫名伤感,至晚也未沾一滴水米。
夏莹放学回家,先去沁苑瞧马拉,见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以为他劳累了一天困顿了,也未扰动。只管去问她的功课去了。
至晚上十点钟,彩霞又觉肚子饿,想在厨房中寻找吃的,却未曾找到,便到马拉处来,却见他的吃食半点未动。那马拉已经迷迷糊糊。亏得她略懂诊脉,一把马拉脉搏,见那脉象微微,赶紧来唤马拉,他已不省人事。这时她才是急了,忙扶他起来,那身体竟像是滩泥似的软绵无力。彩霞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哭道:“你这呆子,得了病也不吱声。”后她用被子垫起马拉身体,唤他稍醒,便忙来唤夏莹。夏莹见此光景,便接通了生命研究所的电话,不多时马拉便被送往研究所附属医院。医生检查后道:“除了身体虚弱外没有别的症侯。”两位姑娘这才放心。之后便开始为他输液。医生又叮嘱道:“他肚子里空空的,不吃饭终不是个办法,常人尚且受不住,更何况他。”
大夫去后,彩霞道:“定是和三姐怄的气。”夏莹疑道:“没有的道理,他的脾气你我也是知道的,给他多少气他受不过,偏今儿不能了。和我怄的最厉害的一次也是前几年的事了,也不见得他这样不要命的。”正说间那马拉直叫道:“你们从此以后就别理我这个下流坯子了!”二人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只是呓语。又见他神色渐缓过来,也就放了许多的心。一夜间马拉竟叫了几次,都是同样的调调。两个姑娘不禁笑道:“他干嘛这样妄自菲薄,也不知三姐给他说了什么,惹得他这样。”
直到后半夜,马拉才清醒过来见自己躺在白净的病房里,两边各扒着一个妹妹“嘘,嘘地睡得正香。那彩霞最憨,涎水直流到被子上,马拉知这是她多日太过劳禄,不免又心疼又伤心。心疼的是她们这些不甘平庸的姑娘本需得有人体贴照顾,却反而为了他操心劳碌。伤心的是她们却偏又落在了他这样下流人手里。还不如早死了,免得连累了她们。如此想着竟也万世分痛心。便拔掉针头,悄悄地溜下床来。将要出门时,回头又见夏莹光着膀子,知她是来的匆忙,没加衣物,只怕她睡出病来,然后便扯了被子替她掩好身子。心里却又好笑道:“就要去死了,还管她们做什么。”随之脑子里又似过电影似地想起曾经的许多美好时光。他想,这可能是人临死前的一种种贪恋本能吧。然后他告诫自己:“别想那么多了,只管去死吧。”想着想着竟碰到了门后的一个吊瓶铁架。“哗啦啦”一阵响动直惊醒了两个姑娘。她们抬头一看,床上不见了马拉,回头见马拉正要住外蹓,便忙上去将他拖回门来问道:“你去哪儿?”马拉道:“我去死!”两个姑娘直笑道:“今天可是和三姐怎么了,干嘛要死要活的。”马拉知那种事不好开口,好半天才泣道:“我做了对不起你两个姐姐的事。”两个姑娘听着直是愕然。彩霞忙道:“你把二姐和三姐卖给别人了?”夏莹听着直是打她道:“瞎说。”马拉道:“卖了人还道好。”夏莹听着严重,忙问道:“你可做了什么缺德事?”马拉红着脸无地自容地道:“大哥今天忍不住一时迷糊,那个——亲昵了你三姐,辜负了你二姐。你俩个姐姐碰在一处,闹着都要离开。”两个姑娘听着直是惊愕不已。后羞臊难当地趴在床边,用被子捂着脸笑起来。彩霞好半天才抬起头来乐道:“阿弥托佛!这两个正经人也有今日。”
马拉直气急道:“这事你们也能笑得出来。”他一急之下,不禁呕了一下,一时间胸口似有东西涌进嘴里,只见他两腮一鼓,忙取了痰盂吐进去。后只觉得喉咙发甜,往里一瞧,不禁吓了一跳。彩霞笑着前来边为他拍背边道:“大哥不用急,这样倒好。免得她们私下生疑心你对另一个比她好。”正说着间却见得马拉嘴边挂着血色。她用手掰过马拉的脸道:“这嘴边是什么?”马拉忙挣开回头去擦拭。彩霞直急抢过痰盂看后惊叫道:“怎么是血!”夏莹正笑着间闻听也忙止了,上前来看,见着艳红刺目,不禁惊叫道:“怎么把这要命东西呕出来了!”一时看得夏莹直是一阵头晕。她早就听父亲说过,那马拉流汗,流泪,流平常血都不打紧。唯独蕴藏在下身内那艳红,翠绿两种体液不可乱流的。它们自有一套系统,滋养着庞大的躯体,维持着机体的生命平衡。艳红血有滋养之效,绿血保肌体生机,有养精蓄气之功。这两种体液是自然界其它生物所不曾有的维生素,它们是马拉肌体长久不衰老的依靠,相互制衡,又相得依障。那翠绿血藏于下体内,那艳红血有一脉与肺脉并于一处,平日少许混入体内滋养身体,让他生得光艳照人,又能滋养大脑,让他才智过人。却不想马拉今日情绪激动,那东西竟和着血一起呕将出来,夏莹见着直急劝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急成这样!”说着便来为马拉抚胸搓背。之后夏莹便唤来一个叫张文青的教授。他是继他父亲之后专门对马拉肌体做研究的,他看后对马拉相劝了一番,偏那马拉心思邪乎,竟是毫无反应。
就在此时,马拉父母也闻讯赶来。正好见到此情此景,马拉母先呼天呛地抱着儿子哭道:“我的儿,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后半辈子可靠谁去呀?”哭了一阵后便被旁人相劝开了。马拉父却直叹气道:“就知道这清闲日子过不了几天,明日把这劳烦的脑系辞了,回老家过活去,或许还能保得住命。”
白玉凡到天亮时方才得了消息,忙从影地赶到所里,见得马拉眼睛虽呆滞,但并没失去神韵,这才放下心来。只走上前来看了看他,然后问道:“大哥可好些了?”马拉道抬眼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还来做什么?今天就另找人嫁了。”白玉凡听着气道:“我就知你闷半日想不出个什么好结果来。世间你情我愿已是难得,若论是非,谁人能说得清楚,清官也不断这等事。只是以后别那样荒唐行径了,让他人一点脸皮都没了。”彩霞和夏莹听着直忍不住嗤地笑起来。白玉凡瞧了她们一眼,想着定是实心的马拉将私房事说给她们了,便红了脸冲她们道:“一边去。”两人听着更是咯咯一笑。后她们将那要命的物儿给白玉凡看过,白玉凡看后轻声道:“不打紧的,快收去了,别让老人看到了徒增惊吓。”彩霞这方收了。
白玉凡又对马拉温言细语地劝慰了一番。她平日是不大在姊妹面前亲昵马拉,怕她们心生嫉妒,那马拉见她更加比平日亲近,便稍消了心中块垒。白玉凡摸着他脸道:“好了,别瞎想了。”马拉问道:“三妹呢?”白玉凡哼道:“想着她一会儿就来了,这你去问她了。”马拉道:“她还是不来的好。”白玉凡啍道:“你要死要活的,她能在家里呆得住才怪呢。”
凤英离得瑛园并非生马拉的气,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搅的她心乱如麻。她只是想回家中好静静心思。哪知她回到家里,那衣服上散着的香仍时不时地搅起她与马拉亲昵时的幸福与激动。于是她生气地脱了那连衣裙塞进洗衣机里去了。不知不觉又是马拉的睛,马拉的笑容,那一下钻到她心底里的“好妹妹”的呼唤声。如今想起来还让她脸红耳热。她时不时地走神,以致家务活做着做着便忘记了。惹得母亲三番四次地提醒她,后干脆让她一边待着去。
晚上,凤英一人睡不安稳,父亲正好出差在外,她跑到母亲房里道:“母亲,我要和你睡。”她得到母亲的允许,便溜上床去。母亲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笑问道:“硬床板睡习惯了,这软床你可睡得习惯?”凤英道:“在母亲怀里,怎么都习惯。”母女俩说着话,凤英总算合了眼。
蒙眬间,她却见马拉走向她笑道:“妹妹不必烦恼,我这里有一烦恼丸,专解烦恼,妹妹把它吞了。”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鸡心样大小的鲜红珠子放在她手里,那珠子光芒四射,可爱之至,凤英不忍吞下,只管看。马拉催她赶快吃了,于是她将那珠子送进嘴里,也没尝到什么味,便滚下肚里去了。那珠子立刻在她胸口如火一样烧起来,又痛又难受。于是她大怒道:“你这坏蛋捉弄人,到底给我吃的什么?”那马拉大笑道:“可上当了,那是我的心,骗你吃下的。”凤英气道:“你这该死的,拿我开涮!”马拉收住笑道:“我已活到头了,可我的心仍是不死,我把它分给妹妹们一人一份,然后妹妹的心即是我的心,我的心也就是妹妹的心了。这样我也就去的无牵无挂了。”说着洒了一把泪,那眼泪竟也是艳红的,凤英大惊。马拉已哭着离去了,她追之不及,伤心的五内俱裂,直唤着大哥。却听得耳边母亲呼唤之声:“凤!凤!醒醒!”
凤英醒来,眼边还挂着泪水,满头大汗,只觉胸口堵的慌,赶紧道:“母亲,我胸口堵,倒了水我喝。”凤英母端了杯水递上,她喝了个精光。那胸口还是堵得慌。她见太阳升得老高,便想着出去习一阵剑或许会好些。母亲却按住她问道:“你在梦里那样地唤你那马大哥,眼泪都哭出来了,可知他比你娘还心近呢。”凤英道:“我可不希望那梦落到母亲身上。”凤英母笑问道:“可梦见什么?”凤英一笑道:“我梦见他要死要活的,还把他的心骗我吃了,真是好笑。还说什么我心即他心,那混话、那调调和平日里无二。”说完不禁咯咯地笑起来。后她见母亲并不随她欢笑,便收住笑意问道:“怎么了?”凤英母道:“看来你的心真和他长到一块儿去了。我只说了,你可别急。”凤英愕然地看着母亲。凤英母道:“昨晚接到了个电话,说你那马拉大哥病的不行了,已被送往医院了。”凤英一听胸口如锥刺了一般地痛了一下,脸色苍白,差点站立不住。她的母亲见状便唬住了,忙拢住凤英泣道:“我的儿,母亲早瞧出你动了心思,可没想到定这样的要命。”然后便将凤英搂住宽慰一番。
凤英直搂住母亲哭道:“他死了,女儿也活不了了。”
正在这时,又来了电话,凤英母离了女儿来接电话,却是白玉凡打来的。她寻问了情况后便忙对凤英道:“我的儿,你那大哥像是又缓过神来了。给,你白姐姐来的电话。”凤英忙起身来接了电话。询问了情况后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放下了电话。凤英母问道:“可怎么着了?”凤英直啍道:“真是要命,和人怄气,自己不吃饭饿晕了。”其中要紧的话她自然未对母亲讲。便忙起身急急的收舍了后便道:“我去看看。”凤英母直急道:“你不缓缓,脸色这么差!”凤英道:“不打紧,现在反而觉得胸口不堵了,或许就是那口气堵的。”然后她便急急的离了家赶往医院。
马拉母听这事情是凤英惹出来的。她本是个浅薄人,哪里想寻个究境。见着凤英便不计她和马拉的知已情义,一头便撞进凤英怀里乱骂道:“你这那里屙出来的妖精,吃穿住着我们家的还不算,还想要了我儿的命不成?是不是瞧着我儿子的那份家业眼红了?想着法子谋去!”众人人忙上前相拉,越拉她越婆妇起来,马拉父冲上前吼道:“你这个婆娘给我闭嘴!你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家子?一边去!”马拉母便立刻禁住了,只是哭泣起来。
马拉这次很快地缓过神来,见着眼前一大帮人,相干的,不相干的,有哭的,吵的,劝的,闹的,真是不可开交。他不禁嘿嘿笑起来。众人不解,直回头来看他,马拉却是越笑越响,笑的众人都毛骨悚然。之后却又泣着道:“你们这是为什么?为了我吗?”马拉母见着如此情景更加绝望地哭道:“这下完了,更不中用了!”凤英跑上去抱住马拉哭道:“你快坑死我了!”
马拉不想好好的一家人,就一事不顺就反目成仇起来,闹的不可开交。这还不是真心的生事,那心里也便灰了大半。又想着古人说:“大丈夫要格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只这一件事就闹得兄妹即将分崩离兮。也不免慨叹世情刻薄。他不由想起林先生当初衷告他万事不可仅维系于情宜上,应寻得公理公例的话。即然这世事如此难以周全,他的一切辛苦岂不是枉然?即然不可周全,又何必要刻意如此这般,而不能那般。而自己又何必要死要活的呢?自己不刻意这般或那样,是死是活对他人又有何益?又有何害?想到此处便不再哭泣。抹了泪也不再管周围之事了,只对父亲道:“爸,等我出了院,我们便回老家去。”
然后对众姊妹道:“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不会再去死的。我回老家后,你们若念着我的好来,或可来瞧瞧我。若没什么可值得再见的,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眼下的一大摊子生意,随你们怎么打理去。”
马拉父听后竟一百个乐意。直说:“这样省心!这样省心!免得要了命。”
马拉母却不乐意了,她直吊着脸道:“这万贯家产,好儿媳妇不要了吗?”
马拉父道:“你没瞧见,看着好的都是要命的,咱老百姓消受不了。给咱儿娶个丑一点的乡下实在姑娘,好过日子,命又壮。再说,我这几年也落了几个钱,她妈你放心,足够我们后半辈子滋润地过活了。”
白玉凡听得马拉父的说调,又气又恼,一时又不好发作,只背过脸去对马拉道:“你只管去吧,免得我们姊妹倒了你们的运!”
彩霞却笑道:“这话有意思,西施亡吴、妲已亡商、杨贵妃乱盛唐。想必这红极一时的马拉企事业也必倾倒于红颜之手?马伯伯真是了得,这酒色财气四个最惑人耳目者,竟能都看透了,可算是得道一半了,以后竟能更加发达。”说罢自娱自乐起来。
凤英听着脸都气白了,直呵斥道:“丫头片子给我闭嘴!你知道几个混帐典故?难道古来英雄不是婆娘养成的?如果没她们那不俗的娘,也不知会是什么坯子呢,都把罪过推到女人身上!仔细考证去,偏那‘红颜祸水’四个字靠不住。”她陈词激昂,气压群芳,在场的人都不敢再吱声了。然后她回头对马拉道:“你不能走,你若离了,我们怎么脱得了这么大罪名。我却要让世人瞧瞧,我们姊妹就能要了你的命?”马拉也便不吭声了。
众人见他安静下来,也只以为是凤英的功劳。彩霞上前笑道:“看来心病终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即然两个姐姐你都舍不得,那就俩个都娶了。我们中国是不许一夫多妻,不过你可以加入了非洲那个小国国籍,如此变通一下,也还是能两全齐美的,反正你是第五十七个少数民族,政策宽大点也不防事。”凤英直回头来嗔道:“死丫头一边待着去。”
独白玉凡觉出马拉神情的蹊窍来,她也不动容。只让马拉父母回去歇息。他们见着马拉已无事,便也相携离去。也就只众姊妹待在病房里。
园子里这时也送来了一盆银耳莲子羹。白玉凡盛了一碗递于凤英。凤英便亲自把勺送在马拉嘴里,马拉也便张嘴就吃了。夏莹见着便冲马拉嗤笑道:“既然三姐做事无可无不可的,以后可别让她离了,免得到时候寻死觅活又没人劝得了你。”马拉并不理睬她,只要过凤英手里的勺子自己大吃大喝起来。凤英抢过勺子道:“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就知道你忍不住要这样。饿了一天了,那肚子空空的,一下子倒进去,还不吃坏了,旁人还以为给你吃了毒药要药死你呢。”说到此处不免伤心地掉了几滴泪,忙放了勺子用手拭去。两位妹妹听着她的话心里直暗笑。彩霞上前取笑道:“三姐别动那眼泪。洒在碗里和了羹吃了才更觉滋味。”白玉凡气道:“你们俩个耍嘴皮子的,也不去照镜子。眼睛都怄下去了,还笑话别人。快回园子歇着去。”夏莹直道:“瞧着他吃,我也饿了。”马拉一伸手递过自己的饭道:“给,妹妹吃。”夏莹见着哼道:“谁要你吃剩的,我吃这盆里的。”白玉凡气道:“去外面吃去。”彩霞也抢上来道:“我这时也就想吃这个。”然后她们二人也不用勺子,扒着盆沿你一口我一口分吃起来。白玉凡和凤英都忍不住地嗤笑起来。独马拉不曾笑。两个姑娘香甜地喝了两口,便说够了,相携着手离去了,只留得残羹在那里。白玉凡好气又好笑地道:“这俩个丫头片子,把半盆羹就这样给糟蹋了。”凤英笑道:“拿过来,我来吃,我也饿着呢。”她说着端过盆就马拉的勺子自己用起来。白玉凡直暗叹道:“真是争抢的好吃吗?”然后也便出了屋子。凤英吃两口,便也递马拉吃两口。马拉瞧着凤英与他同吃的高兴。不禁道:“事也如这分羹吃就好了。”凤英听着不由一愣,直红着脸冲马拉道:“可别尽想好事,并非所有的人都愿意与别人分羹吃。”
却说夏莹和彩霞在经过院主任办公室时,那张教授向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进入。俩个姑娘有点莫名其妙。走进去后,张教授直热情地为两个姑娘递上热茶。这直让俩个姑娘狐疑不已。张教授让她们坐了后,便瞧着夏莹看,直看的夏莹不好意思起来。那张教授见两个姑娘都不自在起来,便冲她们一笑。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笔记本,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夏莹。那上面是两男一女的三人合影。夏莹看后不禁惊讶道:“我家也有这样一张。”夏莹这方认出面前的人便是那照片中的一个男子。另外两人便是她的父母。夏莹这方笑道:“您就是张文青叔叔。早些听我爸爸提过您。”张教授道:“我还是回国后才听说了你们家中变故,却不想两个故人都去了。”夏莹听着道还未伤心,老教授却先落下泪来。他只摘了眼镜用手绢擦拭了。接下他继续道:“后来才打听到你父亲临终时将你托付给了马拉先生。我为他检查身体时随便问了你的情况,听得他对你很是疼爱,方才放心了。”夏莹问道:“叔叔这些年在美国,也不曾与我父亲联系吗?”
旁边彩霞笑道:“笨,这个都没看出来。张教授是被你爸爸打败的情敌,能联系吗?”张教授听了不禁红了脸抬了抬眼镜低头笑道:“是我小心眼。”两个姑娘瞧着都笑起来,顿感眼前的教授很可爱起来。之后张教授和蔼地对夏莹地道:“得空到叔叔家去玩,叔叔让你阿姨为你做好吃的。”夏莹高兴地应了声。张教授这方道:“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这时俩个姑娘方才告辞出来。彩霞不禁感叹道:“这么好的一个痴情男人,你妈妈怎么舍得他走。”夏莹直叫道:“我爸爸就不好吗?我抽你一个大嘴巴子。”彩霞听着直大笑起来。里面张教授闻听直是乐了。他好像终于了了一件压了好久的心事似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随后白玉凡进得屋来询问马拉的情况。张教授询问了马拉的情绪状况,因白玉凡在外偷听得凤英借分羹之事点醒了马拉,便说道:“已将他劝慰好了。”张教授这方道:“马拉先生眼下看上去不会有大碍,只是在今明两天他的身体可能要有调整性反应。因为他肌体的A素供给是周期性,定量的。吐掉的部分一时只怕无法补给回来。因此他身边一定不能离人,要随时观察他的身体情况,并做好记录。此期间有可能会有精神不佳,甚至昏迷或呼吸困难的情况。眼下能量补给对他很重要,如今吃了些东西,这就很好。”白玉凡听着不禁紧张地问道:“鼓励他挺住是什么意思?”张教授道:“这就如高山反应,人突然从一个非常优越的环境进入到一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中便会有不适的反应。所以精神的力量是很重要的。而他的肌体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但他之前情绪那么低落,肯定是不行的。”白玉凡听了后道:“我明白了。”最后张教授笑道:“如今他这个大老板的脑袋要比他的尾巴值钱多了,暂先别让他做什么公务决断费神的事了。”白玉凡笑道:“这个容易。”然后告辞出屋,她内心里只恨自己差点酿出大祸,一直的惴惴不安。
夏莹耽误了当天的课程,只好打电话向导师请了假。午休后她又被邀至张教授家去做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