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夜空下繁星闪烁,露天草坪上的营火噼啪作响,风丈火势映得旁边人脸颊红彤成片。
原若航拽起肉串跑到许汶溢旁边,炫耀般擎到面前:“大哥,你尝尝。”
许汶溢瞪着举到眼前的渍渍冒油,斜着身子脱口而出:“这东西能吃吗?去,小心拉肚子。”
“很好吃,张嘴,吃一口,就一口吗?”原若航嘴巴几乎裂到耳根,硬往他嘴里塞时,斜刺里脑袋抻出,许哲一口咬在滋滋冒油的肥肉上顺着签子朝后,被烫得跳着脚含糊:“好,好吃,给我……”
“小舅舅,你要吃自己去弄,这是我给大哥的。”原若航气得跳脚,护着肉串用身体推他。
他在旁边烤着不够喂初辛,好不容易偷跑着拿给许汶溢,又被他截胡。
许哲虎脸:“我是长辈,吃你口肉而已,比老头都小气,边去。”
他抢过剩下肉串,抻手推他离开,自己则蹭着许汶溢坐下,谄媚:“大侄子,你尝口,这玩意在园子里平常吃不到。”
许汶溢心情难得好,没拂他面子,伸手拿过根递到嘴边斯文的咬下一小口,含在嘴里焦香麻辣充斥着味蕾,那是许久不曾尝到的滋味,无数感慨刹时涌上心头。
许哲觑着他神情,小心翼翼:“大侄子,恭喜你,我早说你有能力终有出头跳出的那天,现在可不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唉,不像你小叔我,空有半身才华奈何被囚这深宅豪门,没半点用武之地。”
许汶溢晓得他心思,可终究是长辈,平常在家里就看不过他这谨小慎微的样子,随手从怀里掏出张卡递上道:“我听说小叔叔这次电影本子不错,这算是我投资——”
“啊!”许哲狼嚎出声,不等他说完一把夺过卡片抱着人就啃上了,激动得热泪横流:“大侄子,我的大侄子还是你最有眼光,知道心疼叔叔。”
许汶溢被蹭得满脸油,支着手臂怎么都推不开人,急得扯着嗓子:“阿航,你小舅喝多了,快扶他回房去。”
原若航在远处瞧着乐得直不起腰,许汶溢有洁癖,平常见了他还绕道走,现在被按着蹂躏受得了才怪。
直到许汶溢冷着脸:“小叔,你松手,再不松手我收回投资了。”
许哲开心到要飞了,他现在穷到连剧组的工资都开不起,突如其来的财富砸到头上,早把人砸懵了,松手展着双臂飞到初辛面前,夺了她刚举起的酒瓶单手倒立着,把啤酒朝嘴里灌。引得旁边众人围上前拍着手,又嗥又叫。
风过,掠得火苗上空火星飞溅,朝着旁边植被上飞去,慌得站在旁边的保镖飞扑向前忙着灭火星。
许汶溢看着闹腾得不成样子的人摇头,起身摸过手杖,刚要转身就被原若航拉着朝前。
刚被许哲抱着又摸又啃,他现在浑身难受想要回房洗下,只得拧身低声:“你看着初辛少喝点,我先回房。”
“不要——”原若航张嘴喷了满脸酒气,涨着红艳艳脸颊头摇得似拨浪鼓,气鼓鼓肿着两颊朝他身上蹭:“大哥,大哥来喝酒……”
许汶溢抬手挥着面前酒气,忍着要吐的冲动喝声:“原若航。”
“啊,不要,要大哥陪着喝酒。”原若航酒劲上来,腻歪着将脑袋朝他怀里扎。
许汶溢无奈,只好道:“过来扶着航少,喂些醒酒汤。”
保镖上来架着人朝旁边椅子而去,奈何他手臂始终被拽着,只好跟着来到椅边,索性拿了醒酒汤自己喂原若航喝。
不远处,许哲的表演正高潮中,围着的佣人使坏,偷偷用手指戳他腋窝处。
“噗……”许哲没忍住来个漫天喷花,恼得旁边人嗥叫着纷纷退开,他身子不稳朝旁边倒去,没想到竟压在肉垫上,还下意识来回调着屁股,那个保镖这么有眼色,知道垫在小爷身下。
看得旁边人却变了脸,一窝蜂拥上前拽着许哲推向旁边,硬生生将许康拉起来。
初辛抚着他急声:“有没有伤着?你怎么不知道跑呀!”
旁边围着的都是佣人,也没留意这小东西是何时来的,竟被压在小叔身下。
许康怯怯看着初辛,支吾:“没事,小叔不重,那个,我可不可以一起——”
他躲在旁边看了半天,又被烤肉引诱得始在受不了,这才偷混在佣中人想跟她们一起玩。
初辛沉着脸,抻手呼噜他脑袋笑道:“肉随便吃,可酒,你决不能碰,小孩子不能喝酒。”
许康乐得脸红扑扑的,使劲点了头,先冲到烤肉架前抻了抓了烤得半熟的肉就往嘴里塞,吓得保镖抻手去拦却被他一记冷眼射过来。
许汶溢看得明白,张嘴:“许康,不许吃生肉。”
吓得许康哆嗦着将肉又扔回,转到旁边拉开和他的距离,推着保镖低声:“快点,你烤快点。”
许汶溢给某人灌了汤,推着人无奈:“你去看着点许康,别让他喝酒。”
原若航本就醉得不厉害,只是想腻着他逗人开心,此时咧着嘴傻呵呵直乐:“啤酒喝点没关系,我没他大时,就被你带着喝洋酒了。”
说得许汶溢脸颊发烫,沉着脸推开他起身,原若航拽着人哼唧:“大哥,你别走,你走了我们也要散了。”
“我回屋换件衣服在出来,放手,放手。”许汶溢狠着心拍爪子,这可是在园子里草坪上,若他不在,这群东西早被老夫人揍飞了。
今晚他都换了三次衣服了,没办法,谁让这群人开心,只能舍命陪着。
许汶溢从不晓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竟如此受欢迎,只是挂个徒有虚名的执事,就闹得整个园子不得安宁。不可否认,他还是挺喜欢这场景,虽然许哲是不着人待见的浪荡子,许康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可他们能出来戏闹,心头还是莫名酸涩。
然而,另边的的月川楼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厅已找不出半点完好物品,满地碎瓷无处下脚,连着墙上触手可及的油画都被划得惨不忍睹,推门声传来,钟颖察觉到不对想退出时,被婆婆暴然怒喝吓得惊得原地:“滚进来。”
她僵了下,抬脚绕过地上碎片近前,躬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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