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辛笑出声,摆着双手解释:“舅母,你别生气,二哥虽然长得不像你,可像舅父呀!我可没说他不是舅父亲生的。”
白烟猛的起身,气得脸都变形了,许朔缓缓看着她,她只得忍着气坐下。
原若航脸上挂不住,不住扯她衣摆轻声:“你少说两句。还有,这是许康——”
然后,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其实,许康是两个月前才进的许家,之前原若航也没见过他。
许康洋洋得意的朝她抻舌头做鬼脸,初辛笑着回应,张嘴:“大哥叫汶溢,二哥叫汶霖,可是三弟,你名子中怎么少了个汶字?所以,你应该是舅父的私生子。唉,三弟,你妈在那?该不会是园子里给舅母洗脚的下人吧!”
许康是私生子,之前被养在外面,进许家还不足两月,可毕竟是许朔的亲生儿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嘲讽,她绝对是第一个。
当即,小脸便挂不住,两眼含泪,垂着头脸色青白不定。
白烟意味深长的看向老公,这不是刺头,这是刺头中的愣头青,原若航眼瞎要娶她尚说的过去,可许老头怎么会把监护权,交到这么个嚣张跋扈的傻子手里。
外面都传,说老头得了老年痴呆,现在看来应是真的。
偌大餐厅死一般寂静,原若航白着脸却没在说话,一时竟连个化解尴尬的人都没有。
“可是菜不合胃口,初辛,你刚来厨房不晓得你口胃,有什么不适应的说出来,我让她们改。”欧阳凤走过来,盈然而笑。
初辛坐下,顺手拉了呆若木鸡的原若航,抄起叉子将牛排整个塞进嘴里,眯起眼:“不错,可比我吃过68的套餐好多了。”
桌上静悄悄的,在没人敢找不自在,许朔憋着气:“吃饭。”
这顿饭许家人说的是何滋味,没人知道,初辛吃的真叫欢畅,左手抓鸡右手拽鸭,好似饿死鬼投胎也就罢了,上打嗝下放屁,对面两兄弟只好扔了叉子,满幅生无可恋。
老头弄这么个人回来,到底是恶心原若航还是恶心他们。
许朔也受不了,放下叉子抬头温声:“初辛,原本你要去集团走马上任,可股东里传言,说父亲这老年痴呆,是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才签的字。你刚来,先休息下,我会尽快向股东证明,让你去集团上班。”
初辛瞪着圆溜溜大眼,甜密密:“我就知道,舅父对我最好,谢谢你,不着急,咱家园子这么大,我先熟悉了家里环境再说公司的事。”
许朔着实撑不下去了,起身离开,众人一哄而散。
初辛被原若航拽回房间就要往床上躺,没想到他竟拉柜子拿了衣服给她换:“干什么?我要睡。”
原若航轻声哄着:“去看看外婆。”
“她又没生你妈,算什么外婆,你别扯我衣服。”
原若航哭笑不得:“那你自己穿,初辛,外婆是长辈,你以后要住在这里,不能给别人留话柄,还有,你在外婆面前收敛点。”
虽然他不赞成初辛的做法,可更不愿她受委屈,反正日子不会太久,由着吧!
初辛换好衣服被他拉着下楼,朝着空旷得望不到边的草坪走去,乍看到放在地上的铁笼,她吓了一跳,冲上前才发现里面竟是只足有半人高的孔雀。
“这是真的,唉,美女还是帅哥,你开个屏——”初辛反手拽过他端着盘子上的糕点朝里面叫着,奈何这东西挺高傲,脑袋来回摆几下,眼都没睁。
原若航急得四下张望,舒蕾是许家惟一有资格吃饭可以不去餐厅的,往日除了霍霍菲佣就是守着这只孔雀珍珠,这也是保佑许家财源的吉祥物,在庄园的位置比许老都高。
菲佣说老夫人不在房里,他这才端着外婆素日喜欢的糕点来珍珠这,怎么没看到人?
“该死,谁让你碰的——”暴喝自背后传来,惊得擎着手臂的初辛猛的回头,糕点倒落在地,她不及转身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向旁边。
舒蕾依旧的正红色丝绸睡衣,爬在笼子上抻着手臂心痛得大叫:“天那,那是海鲜糕,珍珠你不能吃的,你对海鲜过敏会要命的,来人,都死到那去了,快来人。”
管家急奔而来,手忙脚乱的打开锁,舒蕾连滚带爬扑上前赶在它噙上糕点的时刻,将东西拿脚揣开。
初辛被推倒在地,原若航忙扶起她,着急检查身上伤势。
舒蕾怒冲冲钻出笼子,怒喝:“跪下。”
原若航头恨不得垂到地上,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跪好,初辛缩了脖子,翻着白眼也跟在身边,不想他为难。
“你想干什么?珍珠是护佑许家的神兽,你竟想杀了它,你安的什么心。”
初辛斜身避过唾沫星子,双手捏着耳垂低声:“我不是故意的,既然它不能吃海鲜,那你做什么要喜欢海鲜?它不是守护神,你当然要向它看齐。”
舒蕾懵了,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被挑衅了,还是被她最看不上眼的东西带回来的,伴着尖锐的啸叫,拳头如雨点落下:“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我打死你个不孝的孽障。”
原若航反身扑在初辛身上,将她揽在怀里任由老疯子发颠,舒蕾年过七旬,身体本也不好,拳头落在他身上反倒砸得自己手痛,用劲过猛还差点跌倒。
管家上前扶着,舒蕾累得抚胸喘息:“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嚎叫声响彻园子,背后旋即有声音接过她话头:“奶奶,你怎么又不听话,跑到园子里吹风。”
许汶溢声音传来的刹那,舒蕾僵化在原地,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
许汶溢拖着腿走的极为艰难,径直走到原若航面前,拱手:“这么晚不休息,你跑什么?起来。”
原若航揽着初辛,垂着头低声:“大哥,我没事——”
“起来。”许汶溢暴怒出口,初辛只好从地上爬起,顺势把原若航也拉起来。
许汶溢扭头看向如同罪人般垂头不语的管家,唇畔扯出狠戾:“于管家,我说过,不要让老夫人随便在园里吹风,你是聋子还是记性不好。”
于管家哪敢回话,颤抖着曲下双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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