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喷薄而出,带着如同铁水般的艳红,撩开轻纱似的薄雾。
初辛整夜未睡,睁着睛坐在黑暗直至天色再次亮想,等待着搏击的最后时刻到来。她甚至思忖着,若是跟着舒老身边其实也不错,这样也就斩断了和原若航最后的牵绊。
起码,郎郎以后可以不用再过流亡的日子,她们终于可以安定下来。
厨房传来响动,初辛抬起麻木的身体拉开门,接过涂涂递上的早餐,仿如一夕间苍老下去,乌青的眼尾衬着眸间细纹越发清晰。
涂涂没说话,只是沉默垂下头,暗叹初辛也是命运多舛,找了个不会挣钱的男人也就罢了,偏生还多灾多难。曲导认识的人自比她们多,不如去求他帮帮忙,心下想着,便决定等会去剧组要和曲导好好聊聊。
初辛端着早餐回到房间,担忧的看向侧卧在榻上的徐美,这孩子都睡了近十二个小时,实在不行,还是去医院在给看看。
她撩起被角里才发现,徐美竟睁着大眼,不知何时醒的这么久没吃东西竟也没出声惊动。
“小美。”初辛心下懊恼,暗忖自己忽略孩子,忙拿过个玩偶熊猫递上,笑嘻嘻哄着:“你看,这是阿姨昨晚给你买的,喜欢吗?”
徐美起身,双手接过抱在怀中低声:“谢谢阿姨。”
“乖,咱们先吃饭,吃过饭你在睡,等涂涂阿姨送郎郎上学时顺便给你请二天假,你那都不用去,就在这好好休息。”
徐美正捧着碗狼吞虎咽,不防被呛着,她撂下勺子拽着初辛急声:“我不用休息,姨姨,我得要去上学,没有关系的。”
她了解自已父亲,警察都找不到只能是躲出去了,可她一旦请假,父亲回来后怕又要被叫去学校,她不能让父亲过去。
初辛有些迟疑,可见她满脸恍惚模样,只得点头:“好,那姨姨一会送你们去学校,不要勉强,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老师。”
徐美吃过饭,初辛端着餐盘出去后,她盯着门被关上,忽的拉过那只黑白相间的大熊猫来回翻着找到隐在屁股下的拉链,从脖子上解下手机塞进去,一直将手机塞在丝棉正中间后,将熊猫放在郎郎玩具中不起眼的地后,开始穿衣服。
饭后,涂涂带着两个小朋友上了来接自己的车,将他们送到学校叮嘱过老师后,才朝雪场而去。
初辛换好衣服,拿过手机出门也没搭车,一直走到警局大门外,如树桩子般直戳戳站在旁边。
惹得前来上班的人纷纷打量,亚当开着车,远远就看到杵在门边的人,他摇下车窗道:“唉,大白天你不去睡觉,跑到这做什么?一边玩去,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初辛抬手搭在车窗攥着紧声:“原若航怎么样?”
“不怎么样,而且他的案子不归我管,要不要我把负责人的名字告诉你,你去找他。”
初辛收手,退回位置不再理她。
亚当摇头,启动车子刚进大门,忽得又退了回去,惹得背后车直接鸣笛,他抻脖子吼:“奶奶个熊,嗥毛线,急得投胎呀!”
背后的车只好又退回去,亚当将车退到初辛面前,咂舌:“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看的出原若航被人惦记上了,有个建议,不知你愿听否?”
初辛:“说。”她已经尽量忍着不骂脏话。
亚当叹声,满脸忧愁:“原若航家里有人生病了,这次如果,呃,我是说如果他能大难不死,你还是跟着他回家,避避风头。”
初辛立即:“那你把他放出来,我保证他滚得远远的。”
亚当暗叫不好,打着方向盘哧声:“都说我管不着,初辛,我死对头回来了,我现在是自身难保。”
初辛听出点弯弯绕绕,拿手拽着窗玻璃急声:“你帮他,我在让他在帮你,亚当,这是双赢的买卖。”
“亚当,你特么做死,挡着路干什么?”排成条的车队后面抻出个脑袋,冲着前面嗥。
亚当忙着启车急道:“你放手,挡着老局的路了,快,边去。”
初辛猛扭头看向腆着将军肚头发半白的老头,旋向下看了车牌号,他是局长。
临近中午时,加尔夫如同被疯狗追着般冲进来,奔过走廊直冲向局长办公室,引得人探头追着看不停,看他这表情,应该是案件有定论了。
亚当悄无声息起身,跟在背后,站在办公室外从身上抽出根烟,听着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加尔夫:“谋局,你看。”
“好,很好,我就说你小子有福像,草特大爷的,老子在任上十几年都没发生过命案,只要在熬过两个月就退体,奶奶的腿竟连着出两桩凶杀。现在好了,马上通知记者下午开发布会,将姓原的送进监狱,给此案画上完美句号,你,准备升职,啊哈哈——”
走廊,亚当随手拽过旁边人手中的纸杯,磨叽在门外俯耳,听到此忽的抬脚后揣,伴着门开声抬步迈入,惊得屋内两人遽然起身。
“你没长手,不会敲门。”老谋子火了,下意识将桌上东西往桌下拽。
亚当举着怀子乐呵:“局,专门给你买的茶。”
谋局斜兹着眼睨他,哧声:“变天了,铁公鸡竟拔了毛。”抻手接过僵在原地,半晌,青着脸冷喝:“亚当,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草,他有糖尿病,亚当竟给他买糖水。
加尔夫却笑模笑样将他手中东西抽出,递上前笑道:“亚头,这是刚从国际刑警处发出的资料,你看下。”
俩人不约而同置谋局青脸不顾,亚当眼神始终盯在纸上,竟还将糖水往前推,随口:“别客气。”
谋局颤巍巍看着上面糖份显示,憋着气恶狠狠扭头,心里高兴,不给这小子一般见识。
“出去。”亚当看着文件变了脸,自牙缝里兹出。
加尔夫当即变了脸,笑出声:“亚头,我和局长有事商议,你可是不请自来。”
亚当喷着火焰的灼灼转到他脸上,薄唇轻启:“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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