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原若航倚在椅背上被闹钟惊醒,快十一点了,他终是不放心郎郎,怕初辛在去上班,还有超市,这段晚上订外送的人也多,他现在既是员工总要按时上班,不能给成妈在添麻烦。
原若航推门而入,再次看了眼床上躺着动了不动的月野,朝门外而去。
就在房门关上的刹那,病床上的月野赫然睁开双眼,解下脖子上的固定,起身下床,将枕头塞在被子下,拉开窗子四处打量下,忽的纵身跃上窗台朝下跳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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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若航回家里才知初辛果然被拉去上班,可她那放心的下家里,又跑回来看了涂涂和郎郎,见俩人都无事,才开了原若航的车朝店里而去。
她真不想在和原若航纠缠,奈何事情太多,情急之下顾不上太多,抓了车钥匙,扇着自个巴掌开车离去,唉,分手的事还是等事情告一段落再提。
原若航几乎和她擦身而过,吓得忙躲向旁边,看到初辛跳着脚朝车边跑去,不由咧了嘴转身朝超市走去。
因为成妈住的房子和超市紧邻,中间还接着门,所以超市晚上十一点才下班,不过晚上十点后在有外送每单需加二十元的快送费,纵是如此叫外送的还不少,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询问,没有有餐食可点。
原若航早就意识到这个商机,赤凇在外卖这方面着实是空白点,他甚至考虑着,要不结婚后就不让初辛去酒吧上班,他们就在槿朵主营外卖。
他亲自下厨,生意绝对火爆,涂涂说的对,只要他下定决心,没有事情能难倒她们。
可怜的航少爷一心只想着婚后美满生活,甚至连亚当说老头病了,让他尽快回家去都抛到脑后,不知道老头若是晓得外孙的心思,会不会将他揍死。
超市的货都是由海鲜带着大成上的,晚上没什么事,原若航坐在店里玻璃窗下正好可看到初辛房间,只要郎郎醒来按下灯,他便能看到。
闲级无聊时,电脑传来订单声,原若航上前看了,提着篮子备货,成妈走过来道:“我去送吧!”
原若航笑道:“就在附近不远处,我去。”
大成耸着肩膀:“我,我去——”老板娘笑着离开,去电脑上查看库存。
原若航笑着抚上他后脑:“好吧!你来备货,这是准备外出吗?连被褥都要,这笔有点大。”
距离很近,就在徐美住的巢楼,原若航看着地址不自觉想到小丫头,他听老师说孩子生病请了几天假,是以有几天没看到徐美,也不知这孩子怎么样了?
大成尽捣乱,拿着东西直管往篮子塞,原若航只好说订单给他,让他念,自已拿货,他这才蹲在地板煞有其事念着。
反正他记忆力还好,看过一遍就记了全部,时不时点头应声哄着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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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纷扬而下,透过半开的窗子泼洒进屋内,风过,扬起的雨丝朝蜷缩在地板的小身影落去。
徐美是被冻醒的,毯子掀在旁边已被斜进来的雨水打得湿淋淋,她揉着眼自地板爬起搬着椅子放在窗下,缩着身子用力拉上玻璃。
重新回到地板蜷起身子抓起毯子挪动着,把半干的那边搭在身上。
‘哐啷!’大手扭动门锁声传来,吓得徐美浑身剧颤惊恐的看向房门。
“该死,下的什么雨——”裹着酒气的徐治维晃进门,咒骂着将浸满泥水的鞋子朝铺在门边的毯子上踩踏着。
他按上开关,灯却没有亮起,迟疑着扭头看向走廊上亮着的电灯时,就知道自家电费又没了。
“啊,该死,该死的东西。”雨天被淋湿衣服,回到家中却连电都停了,任是个正常人心情都不会好,何况是个不正常的东西。
徐美死死攥着毯子朝墙角缩去,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惊动心情不好的父亲。
徐治维晃到冰箱处打开,里面空无一物,重重闭上门,反手抄上旁边水杯朝角落里甩去,跳着喝骂:“吃,就知道吃的猪,和你那个吸血鬼的妈一样的货色,都不知道给老子留口。”
刹那间,徐美看向虚掩的房门,真想从那里跑出去,可她更明白,即便是躲过今晚,以后那?这里是她的家,父亲是她唯一可以倚靠的人。
徐治维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昂倒在沙发喘着粗气:“过来。”
她不敢不听,将毯子拿向旁边迟疑着朝沙发挪去。
借着窗外投进来的灯光,徐治维瘦削的脸因着扭曲而呈现丝丝笑意,连声音都柔如细雨:“徐美,你知道老师让我去学校是为什么吗?”
徐治维最烦的就是去学校,因为那意味着他将承受老师异样目光知近乎审询般口吻,那种感觉令他有种无所遁形的不安。
徐美也知道,并尽量不让老师通知她的家长,可没办法,自打那天把翻进办会室,用美琳的手机照下自已手机上的图片后,默默就再也没去过学校。
美琳说,默默生病请了一周的假,徐美暗松口气,因为这将意味着未来一周内没人在欺负她。可喜悦不及浮上心头,旋被美琳下句话震惊,美琳终是怀疑到她头上,因为办公室是在二楼,绕到楼背后爬上紧挨着楼的大树上,轻易就能翻进窗子。
然而在学校,只有徐美因着爬树被老师们不止一次斥责过,美琳心中本就存着疑惑,这才把徐治维请到学校,询问她这段日子有没有反常举动。
可在徐治维眼中,这个女儿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当然,在老师面前他不能这么说。只说因着工作忙,对孩子关心甚少,需要回去问问妻子。
徐治维以为,她又在学校闯什么祸,何况以今晚他的心情即便是没有要问的事情,他心中这股邪火也会找由头发出来。
徐美抬头小心觑着父亲神色,确定老师并没有向他说明默默的事,就低头不语,在父亲再三逼问下,只说自己不小心打翻了同学的餐盘,被老师斥责了。
徐治维想要抓起面前东西朝她脸上砸过去,可桌上空无一物,连纸巾都没有了,便指着她顿喝:“你,去墙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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