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涂甩了水瓢,昂头舒展着双臂发出欢快轻吟,那股冷意顺着口腔一路向下浇去心头干渴,连着大脑都清醒不少。
“我帮你做。”涂涂拉过她正在清洗的菜,挽起袖子奇道:“梨姨,你弄这么多食材做什么?”
自从帮金牡丹做饭的保姆因多嘴被辞退后,梨姨主动担负起做饭工作,金牡丹就自己随便弄下房间,也懒得在找人。
她们两个人,哪用的了这么多食材。
梨姨昂着雪白鬓角浅声:“你们昨晚全都喝得醉醺醺的,煮些汤让大家都喝些。”
涂涂不好意思的吐吐小舌头,乔本性子温和,出手又大方,在店里很得小姐欢心,他要离开,怕是没多少人心里好受。
至于她,却是平生从未有过的欢畅,毕竟身处这个行业,有男人,还是个位于社会食物链上层的好男人,给她求婚,单凭此点就足以让涂涂对他感恩涕零半辈子。
梨姨年轻时做过几次手术,身体不好,多年来病病歪歪,金牡丹怜她孤苦,让她陪在身边相依为伴,也算给她养老。
除了醒酒汤, 梨姨还做了早餐,俩人一直忙到太阳出来才做好,涂涂扶了她先去休息,自己端着汤给众人送。
涂涂哼着小调跑来跑去,酒醉后容易干渴,大多数人也醒了,听到敲门声就趿着鞋开门,含着无限酸意的蔑向她。
乔本虽未当众求婚,可又有多少听墙角的,昨晚的事早在小姐中传开,真心恭维的不多,羡慕嫉妒恨的不少。当然,更多的还是骂她蠢,放着个上层精英男不嫁,贪图小白脸的鲜嫩,最终也不过是落得梨姨的下场,孤老终生,有她肠子悔青的那天。
涂涂才不在意,她对王为民不仅是情爱,更多的是仰慕感激之恩,毕竟在她最绝望无助时,是他甘冒毁掉学业的危机,带她逃离出魔窟,即便是没名没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也甘之如饴。
把所有人的早点都送过去,涂涂这才来到绯然房前,敲过门后明显听到屋里有响动,却没人开门,她不屑的皱皱鼻子,将早点放在门外,转身就要离开。
绯然和金牡丹不对付,涂涂又感激着金牡丹对自已收留之恩,对她自是没好脸色。
却不防金枝突的上背后跳出,未上妆的腊黄色脸上带着别样熠熠生辉,她横臂拦着涂涂,笑得张狂肆意:“别,绯然肠胃不好,说不定昨个伤心过度晕过去了,我们得进去看一眼。”
乔本那条大鱼,店里垂涎得不在少数,绯然算其中之一,这是店里人尽皆知的事,出了昨晚求婚事件后,知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涂涂了解,可心却没她那般狠,抬手想拦,金枝已将门砸得山响:“绯然,快开门,梨姨给你送早点。”
房里传来东西落地的慌乱声,金枝也不知从哪摸出只钥匙插进门锁,抬脚重重朝着房门踹去。
推窗声接连传来,不少人倚窗而靠吃着早点,等着看笑话,涂涂就站在门边,一眼就看到拉着裤子的王为民慌不择路,朝着窗子冲去。
“唉呀喂,有野男人——”金枝尖利的破铜嗓惊得树下的母鸡扑簌簌乱飞,等着吃瓜的群众从她声音中听出些不寻常的内容,当即开门翻窗拥了过来。
绯然可是店里的贞洁烈女,对着乔本都不肯放下身段,今,倒是稀罕了,那个男人竟还比乔本条件高。
涂涂一下子瘫倒在地,耳边嗡鸣成片,仿如成千上万只蜜蜂啸叫着拥来,将她淹没。
绯然身上只着丝绸吊衣,冷如白瓷般的脸淡得没有半点波澜,甚至带着些被吵的反感,朝着床上倚去。
金枝揪着王为民冲出房门,将抱着头的人按在石桌上佯挥着手:“那来的野男人,竟敢占我们绯乖乖的便宜,说吧,想怎么了——”
“够了。”王为民情知她是故意,恶狠狠甩开她,抓着裤子朝院外窜去。
“草,王为民——”玉容尖着嗓子嗥叫,面无人色的转向摇摇欲坠的涂涂。
“啊!”如同野兽般突如其来的咆哮,惊散四周的鸦雀无声,众人惊惧间只看到飞掠而过的身影冲进房间,按着床上绯然撕打起来。
“臭不要脸的烂货,你凭什么勾引我男人,我沙你,沙了你……”涂涂隐在骨子里的泼性冲破理智,在这刻尽显无遗,她骑在绯然身上咒骂着撕打,用最原始也最有郊的办法将事件冲突到无可挽回地步。
绯然也不是省油的主,尤其是脸上被抓挠的火辣成片,当即展开反击,俩人如疯狗般撕叫着从床上翻滚在地板,撞得屋内叮当成片。
看热闹的人反应过来,当即跑上前想要分开俩人,却被杀红眼的人无故卷入,混战旋即升级。
大早上,院子里鸡飞狗跳,引得房客探头抻脑指点不已,甚至有人喝着起火了,要报警救火。
“住手,全特么妈的给老娘住手。”闻讯赶来的金牡丹气得浑身乱颤,跳着脚喝骂,胆小的小姐被震住,灰溜溜退出战局。
涂涂早疯了眼,不顾被抓伤的脸,用脚踩在绯然脑袋,捞起台灯朝她脑袋抡去。
金牡丹眼神骤凛,不顾一切冲上前挡着即将砸下的台灯,反手巴掌甩了过去:“你特么疯了,想死就给我滚出去,别污了老娘院子。”
海子冲上来将涂涂反拧着按在手中,旁边人慌忙上去拽着她,绯然身上被撕扯得只剩下小内内,捂着脸上血痕放声大哭:“妈个扒拉子,我脸若有什么事,饶不了你个小贱货。”
涂涂却抻着脖子,赤着被腥红包裹的眼珠子嘶叫:“我要杀了你,沙了你个贱货……”
金枝环肩倚在门边,竟然还磕着瓜子,张嘴瓜子壳喷了涂涂满脸:哆着嗓子浇油:“绯然,这就是你不对,你个风情头牌神级交际女,要什么男人没有,做什么勾引人家大学生,孩子心思单纯,可不就入了你的套。”
听了这话,涂涂越发来回挣着身子:“绯然,我不会放过你——”
那如狼嗥般的尖利震得人心里发颤,绯然亦有些胆寒,涂涂骨子里藏着股原始凶悍,把她惹毛了绝对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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