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拉了被角,原若航的声音传来:“涂涂,我做些宵夜,你吃些,也给初辛送些过去。”
涂涂逗弄会郎郎才来到厨房,正忙着的原若航听到背后传来响动,头都未抬的窜向墙边,竟扣开墙壁窜了过去。
人在另一连怔了下才明白过来,涂涂看着他笑:“心心今晚不回来。”
原若航松口气,涨着脸走出来继续做宵夜,她上前查看墙壁才发现其中奥秘,酣然失笑。
涂涂转首,正看到郎郎从被子里又抻出脑袋,怔怔看着原若航发呆,察觉到她目光,才讪讪又缩回去。
房间里只有翻菜声和着烟火气缭绕,弥漫了眼前,涂涂莫名烦躁,关上房门点了根烟,缓声:“航哥,你和心心之间到底是因为何事?”
如雾般阴湿之气袭来,原若航站在灶前的身形不自觉矮下,自嘲而悲伤:“是我没用,连累她——”
因为他,郎郎的治疗被误下,初辛为了挣钱拚命喝酒,还导致胃病发做。
涂涂昂首,脸上的笑仿如沾染了烟气呛人的涩意:“那你,想过娶初辛吗?”
菜刀骤然偏向旁边,几乎是擦着他手指切下,这已经是第二个人问他,能娶初辛吗?
可他有什么资格娶初辛,懦弱自私,他承认自己不像个男人,负不起责任,没有丝毫担当,遇到事只会逃跑。这样的他,拿什么娶初辛?
涂涂吓得差点尖叫,看到他无事才抚着胸愤声:“原若航,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初辛,毫无疑问也是个好男人。可你容我说句逾越的话,如果你没打算娶她,还是尽快远离,这样于你于她甚至于郎郎,都是最好的结局。”
原若航似是被她的话惊到,任凭炒锅内散发出焦糊味,都动也未动,涂涂上前推开人,快速翻着菜道:“你或许没意识到,郎郎对你的依恋,如果你们最终不能走到一起,对孩子的伤害也是无法弥补的,毕竟对于郎郎而言,想对人打开心扉很难。而一旦心房关闭,想要在打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都说当局者迷,初辛看着聪明在感情上却犹为迟钝,她之所以让原若航搬到自己这,更多的却是出于怜悯,再加上他和郎郎相处甚为融洽,从根本上解决掉她生活中最大负担。
以至于她没意识到孩子的承受力,于初辛而言,一个男人走到最后即便是在不舍,她也能挥剑斩情丝,时间终能磨灭掉所有。可郎郎不是寻常孩子,对一个人全身心依赖后在割舍,那个过程会有多煎熬。
原若航恍如迷失在雾霭重重的森林,找不到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惶恐无助:“可我,能带给初辛什么——”
涂涂斜着脑袋避过烟火味,气不打一处:“你是个男人,有手有脚,即便不愿给别人打工,也可以做个小生意帮衬下,夫妻间讲的是一条心。你看大成妈,这么多年自个带着孩子不也过来了,你一个男人难道连她都不如?问题是,你对初辛究竟抱何种心态,玩玩,那你去找别的女人,她跟你玩不起。”
晴天霹雳而来,刹那间炸毁了禁锢原若航已久的世界,满地废墟狼藉,然而,却呈现给他花红柳绿的另一番天地。
他猛抬手扳向涂涂肩头,用力太大,以致于将她拽倒,双眼迸射出万千绚烂:“我,可以娶初辛吗?”
涂涂手中的碟子差点颠打,气不打一处:“为什么不能?你爱她吗?你跟她在一起只图……”
“爱,我当然爱她,是呀!我可以娶初辛,我把她娶了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原若航疯了,眼中闪着癫狂不住的拿手捶自个脑袋,拧身就要冲出门。
涂涂浑身寒颤,半点都不怀疑他这般冲到街上非得撞到电线杆,抻手死拽着朝前奔的傻货。
原若航不恁:“你抱我干吗?松手,快松手。”
涂涂咬牙:“你先冷静,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原若航丝毫不掩激亢的兴奋:“我找初辛,要娶她,我要结婚。”
涂涂也懵了,她是来劝分手的,怎么反倒把人撺掇到要结婚。
“你家里人同意吗?”
原若航被兜头而来的凉水浇在原地,然而,笼罩在身上的隐晦却尽数散去,如同暗无天日的人突的出现在洞外,被折射而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然而,他却确确实实已经走出那个黑洞。
涂涂叹然悲伤:“初辛带着孩子,你家里人会允许你娶个在酒吧上班的女人。”
“那我就不回家,跟她在赤凇呆一辈子,我可以去工作,挣的钱或许没有家里给的多,可我们生活下去绝不是问题。”原若般凝视着她,温婉得如涓涓细流。
涂涂在他眼中看到坚定,甚至是解脱般的愉悦,苦笑:“航哥,你先冷静下来,如果说你娶初辛要以和家人反目为代价,她绝不会同意。其实心心没什么不好,她去酒吧完全是被逼的,你先慢慢和家人商量,始在不行在想决裂。”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原若航完全兴奋得失了方向,像只无头苍蝇来回乱撞。
涂涂摇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没好气:“你都跟初辛闹翻了,当然是先想着把人哄回来。”
原若航看着她,笑如阳春细柳透着嫩生生的脆:“涂涂,谢谢你,哦,我要回家,不,我先让初辛消气,然后回趟家。”
涂涂看着开心得如同得到糖的小孩子,不想拂他兴致,他愿意娶,初丫头可还没说要嫁,算了,看他造化吧。
原若航看了时间,惊得捅起保温桶朝外窜去,声音远远传来:“我给初辛送宵夜,涂涂,你照看下郎郎。”
涂涂看着狼藉的厨房摇头,只好挽起袖子收拾,还真是过河拆桥,说好请她吃宵夜,宵夜全被拿去哄女朋友开心,她吃什么?
看到有泡好的细粉,涂涂开火准备炒个粉吃,都半夜了她能不饿。
端着炒好的肉粉来到桌边,推门声传来,她扭头看着露出一条缝的黑房间,引诱:“唉呀呀,好香的粉,郎郎要不要来一口。”
啪,房门被拉上,涂涂也不在意,故意咂嘴吃得香甜无比。
终于,郎郎愤愤爬起,拉开门气鼓鼓坐在桌边,坏,原若航坏死了,竟然不叫他吃宵夜。
涂涂开心的捏他脸蛋,将盘子推上前:“宝贝,吃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