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初辛把煲好的鸡汤装好,提着朝医院而去,涂涂又请了两天假,看来王为民伤的不轻。
初辛到医院问了病房号,朝走廊走去。
“唉,你轻点,疼疼——”房里传出杀猪般嗥叫。
“涂涂。”初辛敲了门迈步而入。
涂涂正蹲床前,垂着头扯他臂上缠着的纱布,听到唤声转身,当即直奔过来:“心心,你怎么来了?快坐,他没那么严重,就是断了条手臂,我正让他活动,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初心不悦瞪着连珠炮般某人,将保温桶和拎在手中的水果放在桌上,对着王为民躬身:“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没事,没事,是我做的不对。”王为民看起来比原若航还要稚嫩,清涩的眉目娟秀而英巧,见到女人和自己说话,面皮刹时涨得通红。
他急得歉身又撞着手臂,疼得满脑门冷汗直冒。
初辛转身斥责涂涂:“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既晓得他断了手,这会那敢乱动。”
涂涂性子急,吐着小舌头赧颜:“你坐,我去洗水果。”
她抓起水果朝洗漱间跑去,初辛看王为民拘谨的缩着身子,上前想将他手臂抚正,安慰道:“我叫初辛,是涂涂的同事,昨晚发生的事我会和金姐说,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店里制度严苛,小姐是不能在外面有男朋友的,这也许就是他偷摸着给涂涂送饭的原因,事情被揪出来,只怕金牡丹揪着不放。
“谢谢,是我不小心,只怕会牵连涂涂。”王为民眼珠来回转着,想要欠起身。
初辛制止他动作,随手拿过水杯,恰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消息声接连响起,是涂涂的手机。
眼珠无意间扫过,初辛握保温壶的手僵在半空,紧盯着屏幕上一行行显示出来的话。
‘初辛背后一定有野男人,看她身段早不知被多少男人*过,装什么清纯。’
‘只不过是高级点的鸡罢了,照样陪男人,我打赌她的雄一定是做的。’
‘唉,可怜的金总,竟被个茶骗了,我们是不是该提醒金先生一句,小心那贱蹄子的欲擒故纵。’
初辛僵着身,涂涂笑着推门进来,看到她样子又听着自个手机上传来连续不断的消息声,当即慌了神疾冲过来抓起手机朝地上甩去,抚着她手迭声:“心心,你别听那些臊货满嘴喷粪,她们乱说的。”
初辛笑着拍拍她的手,无甚奇怪,酒吧那种地方,单是她高得吓人的提成就足以树起太多敌人。
“你和为民的事我找金姐说声,不过你还是先不要承认你们关系,毕竟店里有规定,事情因我而起,我想办法解决。”初辛也不愿在王为民面前说太多,安慰两句便起身告辞。
“我送你。”涂涂上前拉了被子,叮嘱几句转身和她同出了门。
医院里,涂涂挽着她手臂,低声:“心心,那个群是我刚来时店里几个老女人拉着建的,可她们背着金姐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被金姐开了几个人,你别放在心上。”
初辛淡然:“她们说的也没错,能出现在店里有几个干净的,我们的职业就是陪男人找乐子,他们爽了,我们有钱拿,不吭不骗有什么不能说。”
涂涂气急败坏:“你跟她们,不,跟我们不一样,你又不出台,何况你会那么多语言,可是心心,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初辛苦涩摇头:“傻丫头,当然是为了钱,别管那些,你和王为民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告诉我些?呃,我不是想探寻你隐私——”
涂涂翻着白眼,拽着人在花坛坐下,双手捧腮惆怅道:“我和民哥从小一起长大,十岁那年酒鬼老爹把我妈打跑,就天天打我,一直是民哥护着我。”
“后来我爸要把我卖了,我就和民哥相约跑出来,不过他和我不一样,他在读书,已经考上萨城的本科,所以我——”
初辛沉默着,终是接话道:“所以你做小姐,只是为了挣钱供他上学。”
涂涂红着的小脸上洋溢着欢愉,拽着她衣摆低声:“民哥哥说他不嫌弃我,还说一辈子要对我好。”
初辛怕的就是此,可偏生怕鬼鬼越来,这个白痴丫头,王为民她初次接触,不了解他,可人的眼睛骗不了人,那绝非善类。
何况一个成年男人,若有担当,又怎会任由女人用这种方式挣钱养他。
“涂涂,为民或许是个好男人,可你们之间差距太大,你首先要顾自己然而才是他人。”初辛斟酌着语句,尽竟把话说的不伤人心,毕竟人家现在医院也是因她而起。
涂涂佯怒着脸,旋即又裂嘴:“这话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上去揍她,可我知道心心你是为我好,乖,我记住了。”
初辛拍着她手柔声:“好好照顾自已,我先回去。”
涂涂却拽着不放,觑着神情轻声:“心心,你对金总到底啥子意思?”
初辛叹声:“我身边有男人。”
最简单有郊的方法,而且她希望这事通过涂涂的嘴传出来,以此也好挡挡店里被嫉妒冲晕脑子的针对自已。
涂涂担忧道:“可我听说金总在店里有股份,如果你得罪他,以后怎么办?”
这倒出乎意料之外,原以为他只是店里顾客,若真如此,还真要小心些。
初辛笑道:“没关系,做不下去就离开,我会看着办。”
从医院回来,初辛睡到闹钟响,起身去接郎郎。
进屋,郎郎放下书包,径直朝隔壁走去,坐在架子前开始画画。
初辛在门边看了会,才上前按着他手臂道:“郎郎,我们先吃饭,吃过饭在画,好不好?”
郎郎举起的画笔定在半空,小鼻子来回抽动着,脸上表情让初辛很受伤,这是嫌弃她做饭难吃。
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郎郎做个鬼脸,朝外面跑去。
晚上,初辛到俱乐部先去找金牡丹,没想到她竟不在,多少有些意外,她就住在店后一墙之隔的地,如此白天晚上都能兼顾店里,这种情况着实少见。
没有源由,初辛眼皮霍霍跳个不停,混迹社会这么久,比眼前更甚的场面都经历过,可不知为什么可从没像现在这般忐忑。
以至于她几次将酒水洒在客人身上,初辛索性坐在角落沙上,对着窗外怔然出神。
金牡丹走过来将手搭在她肩上时,竟把人惊得遽然站起。
她笑道:“跟我来下。”
来到金牡丹房间,她走向桌边倒着茶道:“你坐,咱俩说几句体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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