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尧立马上前捉住少女手腕,她将食指按压在脉搏处,片刻后桦蕊手臂下出现一个移动着的凸起,那凸起速度极慢,一点点的向手腕处靠近,
两人屏气凝神,当蛊虫终于爬出来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只见白色的小虫身上出现了数道裂纹,刚爬上墨尧手心没多久,就裂成几瓣彻底碎了,
“为什么会这样…”蛊毒师看着死去的蛊虫,万分不解,
凌景川面色沉沉,他轻手放躺桦蕊,蹙眉问道,“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没有!”
墨尧心中忐忑不安,她虽在蛊虫上做了些手脚,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罢了,蛊虫一旦被种上,就不可能再被操纵,梦境都是宿主自己生成的,她能感知到的只是蛊虫的状况而已,
而她做的手脚也只是将梦境中出现的陌生人换成她自己的模样,为的就是恶心下桦蕊,但会以什么身份出现,连她这个蛊毒师都无法知道,
凌景川看着昏迷的少女后悔不已,他只是想加快些进程,让这个小混蛋早点自己扑上来,万万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
少女猛抽一口气,然后骤然睁开眼睛!
“砰!”
一个枕头准准地砸在凌景川脸上!
“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拈花惹草无耻之徒———!!”
桦蕊一口气把能骂的都骂了,她放下枕头,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看一双杏眼马上就要落泪珠子了,
凌景川见状示意墨尧退下,
他温柔地搂住少女,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安慰着,“不怕了,不在梦里了…”
桦蕊这才回过神来,刚刚的梦境太真实了,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样,就连贴身丫鬟眼下的那颗小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对不起…”
少女低声道歉,凌景川轻笑,拿过枕头塞她手上,“不解气就再砸几下。”
桦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梦见什么了,这么生气?”
幻境里的场景重现眼前,一股醋意席卷而来,她看着男人,把下唇咬的紧紧的,
凌景川见她不愿说,又问道,“不想说就不说吧,但至少告诉我梦到谁了。”
“梦见你了…”
“那我在幻境里怎么惹你了?”
“你…”“你…”
桦蕊“你”了半天,羞于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她虽是野着长的,但也已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不止一次梦见自己与眼前的男人在床榻之上缠绵…每天入睡前都是又怕又期待,
想到这里少女双手捂脸,痛苦地别过身去,耳朵根通红,“哥哥别问了…”
凌景川不依不饶,他拉下少女的手腕,靠得更近了些,“说说看,说了我也告诉你我的幻境。”
“你也种过梦蛊?!”
“种过。”
“为什么种?”
“为了见想见的人。”
桦蕊嗓子有些发紧,定南侯有喜欢的人了…
凌景川见她一脸落寞,心道这小混蛋真不是个当细作的料,什么心思都写脸上了,
“想见的人…在很远的地方吗…”
“很近。”
“那为什么不亲自去见…”
“见了,每天都在见。”
“啊…?”“那是谁?”
她的心跳得很快,快到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你觉得是谁?”
…
“我…不知道…”
“你是知道的。”
“什么?”
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轻轻落在了少女的唇上,桦蕊瞬间睁大了双眼!
…
“现在呢?”
………
………
凌景川几次计划去天星泉都被耽误了,杜汶彻的案子正在关键阶段,需要盯着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法抽身去看那兔崽子,
他最近一直睡不好,那只死去的白兔总会出现在梦里,明明只是只兔子,为什么就像噩梦一般让他冷汗连连…
他停下手中的笔,双手按压着太阳穴,
桦蕊的生产就在这几天了,他已经命皇后前往天星泉祈福,虽然他不信神佛,可这次却没缘由的交代皇后把贡品加倍,宫人也是尽量带多,保证整个祈福过程的顺利,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和兔崽子就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了…
……
……
天星泉今天迎来了新主人,
杜熙叶端正地坐在车里,连车窗都不屑于开一下,
她是皇后,是中宫,是来给那个小宫女生产祈福的,自然不能显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样丢的可是皇上的脸!
浩浩荡荡的队伍停下,她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就算是早有心里准备,也被这震撼的景色惊到说不出话来,
远处的无数的山峦叠嶂,身边花香弥漫四野,而星宿宫就矗立在一片波光粼粼之后,
…
“皇后娘娘万安。”
沈夕辰带着宫人前来迎接,自从她入住天星泉,这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她在打理,接驾这种事情自然不例外,
杜熙叶刚与她客套两句就要她带路去住所,她们穿过连廊,向着星宿宫的方向走去,
就当杜熙叶以为要入住主殿时,沈夕辰方向一转,领她去到了一旁的偏殿,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林第一个跳出来不愿意了,“主宫明明是星宿宫,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让娘娘住这么个破地方!”
沈夕辰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阿蕊妹妹刚来的时候住的就是星宿宫,这么久了一直没换过地方,而且马上要生了,这不是更不方便换么,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阿林一听更气了,叫嚷道,“这不是还没生么,让她挪个地方怎么了?皇后娘娘是来为她祈福的,她是有多大的脸面敢占着主宫不走?!”
见皇后铁了心的要去星宿宫,沈夕辰只好带人过去了,真要是起了冲突,她和阿蕊只会更被动,毕竟皇后带来的人比她们的宫人加一起还多个几倍。
……
桦蕊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婉秋听见动静赶忙点了灯,
“外面怎么了…”桦蕊问道,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胎儿已经快足月了,压的她根本喘不过气,每天都像上刑一样,连入睡都成了奢侈,
婉秋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她安慰道,“可能是皇后来了,我去看看,让她们声音轻些。”
桦蕊撑着身子坐起来,好不容易才睡着,被这么一闹腾又白费力了,她扶着后腰慢慢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太医早就告诉过她,这个胎不比寻常,怀到后面会极为辛苦,就算她早有准备,但折磨程度还是远超她的预期,毕竟这个孩子有半个玄族血脉,而她早就被毒药灌废了身子,力不从心也是必然的。
就当她想回床再试着入睡的时候,吵闹声突然变大,嘈杂的脚步声逼近,大门猛的被推开,接着阿林趾高气昂的出现在门口,
…
“沈娘娘,你说阿蕊不方便挪地方,我看她这不是好好的吗,还能自己起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