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蕊也没想到凌景川居然这么容易就信了她的鬼话,
她说那天去林子是因为听人说那有蛊虫,没想到不小心迷了路,出都出不来,
“你想进去抓蛊虫?”
“好奇嘛…”少女答道,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男人心里满是愧疚,那日她几乎被吓到六神无主,他就这么倒在她的怀里,鲜血把周围染红了一片,好在巡猎队及时赶到,这才没酿成大祸,
回来后大夫说虽没伤到筋骨,但伤口极深创面又大,加之当时失血过多伤了元气,需要静养好些时日,
养伤的这些日子桦蕊就一直陪着他,或是下棋或是聊天,甚至会玩翻花绳这种女孩子间才玩的游戏。
“哥哥,真的有蛊虫吗?”少女问道,
“有,不过都是蛊毒师炼出来的。”
“好稀奇,就像话本里写的一样!!”
“那哥哥见过没?”
凌景川被这小混蛋一口一个哥哥叫的骨头都酥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细作,但还是一直放身边宠着,
毕竟和镇北军一战在所难免,桦令州也不可能留着,只能先掏心掏肺的对她好,让她早些主动献身怀上孩子,才能把这小东西永远绑在身边,
…
“当然有。”凌景川回道,
“那蛊术真的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无所不能吗?”
“蛊术凶猛不假,但可以习得此术的人极少,过程中要用到蛊毒师的鲜血,只有苗疆绯月的后裔才有这样的能力。更何况蛊术师一次只能对一人下蛊,种蛊之时必须保证被下蛊者保持不动,这也是为什么蛊术没有被大量使用的原因。”
“都被下蛊了谁还会保持不动呀!”
凌景川笑笑,把玩成死局的花绳扯了,干脆几下缠在少女手腕上,桦蕊大笑着挣脱开来,
“所以蛊毒师也是做迷药的高手,厉害的可以控制几时晕倒,几时醒来…不过有些蛊倒不用这么麻烦,毕竟是自愿种上的。”
少女歪了下脑袋,“比如?”
“梦蛊,同生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蛊可助人看清自己的心境,将渴望或是惧怕之事呈现在梦境中…”
“同生蛊,顾名思义就是将两人性命绑在一起,若是一人受伤危及生命,蛊虫会吸取另一方的精血去维持受伤的一方,可以说是让人同生共死的蛊术。”
少女一脸震惊,她张大嘴巴,眼睛忽眨忽眨的,“这种都是什么人在用?”
“搭档。”“执行任务前可以种上此蛊,提高双方存活几率。”
桦蕊知道自己想歪了,她以为只有有情人才会这么干呢,
凌景川看着少女发红的耳朵,唇角微微勾起,问,“想试试吗?梦蛊。”
………
………
墨尧取出刚养好的梦蛊虫,
七天前她应召去往府邸,一进门就看见桦家那个狐狸精在缠大祭司,
她不明白为何大祭司会被这么个丫头片子迷了心智,把蛊术当作儿戏,只为博那人一笑!
当她再来到府邸时,凌景川的伤已经快好了,正手把手地教桦蕊放纸鸢,
少女看见蛊毒师来了,忙把风筝线系在树上,
“哥哥,今天可以种蛊了!”
墨尧把手中的罐子攥的更紧了些,一想到她费心费力养成的宝贝会给这女子用来取乐,恨不得当场就把罐子砸了!
她打开盖子,一只小指盖大小通体白色的甲虫顺着手指爬了出来
“手”
少女伸手,小虫丝滑地爬上桦蕊的手腕,然后扎进脉搏处消失不见了,
凌景川见她想退缩,立即从身后搂住她,攥住小臂不让她动,
“这时候动会有麻烦的。”
桦蕊有点后悔了,她眼看着虫子钻进自己身体,一股恶寒升起,这比想象中的吓人多了!
“好了吗?”她问,
凌景川没有松开她,反而一把将她抱起往屋里走,桦蕊见蛊毒师还看着难免害臊,她挣扎着想下来,凌景川却在她耳边低语,
...
“三,二,一...”
......
......
少女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卧房,这是她在侯府的房间,
她重新闭眼,试图找回缺失的记忆,
为什么刚刚还被他抱着,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
“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
夫人?
房门被打开,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夫人您快起来吧,侯爷从长平回来了,而且身边还跟着个女子!”
桦蕊脑子嗡了一下,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起身跟着丫鬟来到前院,
只见定南侯玉冠束发,身着一身玄青色玉锦长袍,而身边则站着一个娇媚可人的女子,她面若桃花,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女子含情地望着定南侯,见她来了,忙福身问好,“姐姐久仰,妹妹在长平可是天天听侯爷念叨着姐姐呢,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相比之下妹妹可就自惭形秽了。”
定南侯亲昵地牵起身边人的手,“她叫张芷柔,是我在长平之时太子送来的女子,劳烦夫人找一间雅致些的院子,叫人收拾了让她搬进去住下。”
“什么...?”
桦蕊怔怔地望着凌景川,哑着嗓子问,“她...她是你什么人?”
凌景川显然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傻问题一样,将眉头皱得很深,
张芷柔见状马上牵起桦蕊的手,柔声到,“姐姐,我不过就是在长平伺候侯爷的奴婢罢了,都说您和侯爷情比金坚,妹妹只想着你们好好的,绝无半点僭越之意。”
桦蕊狠掐自己一把,
她一定是在做梦,什么夫人什么张芷柔,都是假的,都是幻境!她是桦蕊,北境桦家嫡女,表面上是因为婚约来到南疆,可真正的目的是...是...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南疆?
...
“姐姐?”
桦蕊猛然回过神,她后退着,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在众人的诧异中头也不回地跑了…
…
丫鬟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晚,桦蕊抱坐在床头,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夫人,侯爷刚回来你怎么就给他脸色看,不过侯爷也真是…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进她那屋,这不是叫您不好做人么!”
“不过您也别担心,我看侯爷也就是应付下太子,毕竟长平那里盯南疆盯的紧,搞不好这女子是太子安插进来的细作呢!”
“细作…?!”
丫鬟一看夫人总算开口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她继续道,“齐阳宫那主三天两头就把侯爷往回召,可不就是防着咱们吗!要我说啊,侯爷也是好脾——哎有虫子!”
她凌空一巴掌,一只白色的甲虫掉在地上,桦蕊心头猛的一揪,“快把虫子给我!”
丫鬟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桦蕊脑海中突然一片翻腾,各种模糊的画面上涌着向上窜,
她看着手上的小虫子喃喃道,“这是…蛊虫?”
可蛊虫又是什么,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这么个陌生的名字…
……
卧房中,少女半躺在床上,上身靠在男人怀里,她浑身是汗,面色通红,
另一边蛊毒师也正经受着巨大的考验,她第一次遇到如此难下的蛊,蛊虫的每一次行动都被宿主破坏了,梦境就算被创造出来,潜意识也在告诉她这是假的,
少女突然闷哼一声,接着像是梦魇一样不停地挣扎,
凌景川心头一炸,
“蛊有问题,快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