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连站出来,“书生赠手帕虽不妥,但情不能已,那女子不感动也就罢了,竟还命人将其捆绑打了,还驱逐出府,简直心如蛇蝎!”
打赏的那位坐不住了。
“这番激动贬低诋毁,莫非是戳到你们那肮脏的心眼子了,说到底,就是女子的名声在尔等眼中,还不及那可怜的自尊?”
“什么都没有还想求娶贵女,我呸!也不照镜子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有情饮水饱,有本事你什么都不吃,整日泡在水缸子里看你饱不饱,屁眼子出来的污秽还是你自个儿先尝了去罢!”
骂到此处,不可谓不脏。
殷瑛担心看向元微。
却见她还在笑。
“虽是骂得脏,可听着过瘾。”
王卿一解释,“你们不知,这位夫人乃是董将军的夫人,她家女儿前月刚被一书生拐跑,和那书生勾结串通的丫头都打死了好几个,如今还下落不明呢。”
邵蓉忙道,“我女儿可千万别遇上这种渣男才好。”
当然,这词儿,也是跟苏珍儿学的。
下方闹得不可开交。
男客气得拂袖而去,却因此吸引了更多女客前来。
此处的票价并不便宜,可仍有许多夫人不仅自己前来,还将府中未出阁的女儿都带来了。
别庄的风头,一时无两。
甚至还吸引了宫中太后。
海棠园的短戏红归红,但苏珍儿很有自知之明。
“入宫给太后排一出戏?”苏珍儿有点为难,“这,不妥吧。”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狗血。
而且费用咋算?
总不好意思找太后要银子吧。
元微没想到大大咧咧的苏珍儿还谨慎上了,“你有何顾虑,大可同我说。”
“没没没。”她赶紧摆手,小声嘀咕,“就是觉得何德何能,这些粗俗的短戏也能入太后娘娘的眼,有些受宠若惊,若是太后觉得不好...万一失望怎么办?”
“原来是担心这个。”
元微让苏珍儿放心,殷瑛也觉得,万事不可妄自菲薄,就嘱咐了戏子,并安排人教了礼仪,放心让元微将人领进了皇宫。
二人就在殷宅等着。
半日过去了,宫里终于有消息了。
太监前来回话,身后跟着赏赐。
“太后喜欢得紧,命奴才带了赏赐出来,还亲自写了牌匾,不日做成之后,再行送到别庄。”
“谢过公公。”
殷瑛和苏珍儿好奇牌匾题了何字,但太监卖了关子,估摸着应该是太后的意思,二人便没有再问。
等了两日,在牌匾即将送到时,二人携别庄的所有人在门前跪迎。
牌匾金框红底,云梦苑。
至此,云梦苑声名远扬。
日子来到八月中,已然立秋,却犹觉燥热,好在早晚凉爽了不少。
快一月的经营,这次芳菲到云梦苑粗算利润。
只这一处,竟就有三万两的盈利。
海棠园入座高票价贵,一处一景,吃食点心,包括戏子培训的费用抛开,盈余竟然占了一半。
此处如此挣钱,就少不了有人效仿,效仿就罢了,若是闹事,就很耽搁挣钱。
殷瑛就给苏珍儿提议,她们各去一处,她去给安国公府,苏珍儿去大长公主府,问其是否愿意入股分担成本,各让一成利。
国公府如今也算殷瑛的娘家,殷瑛能想到国公府也算情理之中,但元微没想到她也能占到这种便宜。
虽然背后有几分靠山的意味,但她们关系本就好,何乐而不为。
如此下来,云梦苑的生意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
特别是当元斟和崔络绎去过两次后,再也没人前去闹事。
但在元斟听崔络绎说起入股的消息时,脸色不太好。
“小叔,你别说,我小姑母自从和离后,气运当真是越发好了,祖母想着女子行商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很是鼓励,但说要给她物色一个妥当的男子,这次有国公府撑腰,断不会再让姑母委屈了去。”
元斟心里不舒服,为何入股的事,殷瑛只找国公府和元微。
难不成他就无权无势,难不成他没银子。
为何就只同他做正阳丸的生意?
莫不是觉得正阳丸的生意亏了?
如今听到姨母要给殷瑛物色夫家,更是心头像被人架起了一团火,又烧又气。
偏无从发泄。
“小叔,我说话你听见了没?要不你也上点心,好歹也是你表妹嘛。”
崔络绎混不吝惯了,心情好时叫小叔,心情欠佳时,称呼殿下,反正,三个字。
看心情。
此时更是嘴角挂着邪笑,“小叔,你怎么瞧着好像不太高兴?”
元斟拉着脸,显得越发凌厉。
“本王看得出来,你想成婚了。”
“哪有!”
“再有几日就是宫宴,放心,本王会替你把关。”
崔络绎暗道不好。
溜了。
谁知刚溜回国公府,安王府的吴管家就来了。
又送来了许多画像,还有两个容色不错的丫头。
宋筠奇怪,“这是...”
吴管家笑着说,“今儿世子爷同殿下抱怨说府中连个通房都不安排,这不,殿下就亲自送了两个来,这两人,还是头几日太后选的,在王府养了几日,水灵极了,特给世子爷送来。”
“绎儿开窍了?”
宋筠忙收下了,当晚就让两人住进了崔络绎的院子,还挑了其中一个模样最好的,让嬷嬷交代了一番,直接送入了崔络绎房中。
宋筠张罗这些事的时候,殷瑛就在一旁。
“这...可要问过世子的意思?”
殷瑛觉得好像哪里没太对。
但也说不上来。
“不用,他估计不好意思。”
殷瑛:“......”
都二十了,还不好意思呢?
“他满脑子都想着执手仗剑走天涯,还说什么不为儿女情长所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殷瑛没多问就回了殷宅,谁知次日得知,昨晚崔络绎在府中闹出了好大的动静,连老太君都惊动了。
“听说世子先是去了安王府,拍了半响的府门,没人理睬,结果马车一转向,往长兴坊来了,安王得知,迅速将人拎了回去。”
王妈妈笑着说,也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殷瑛没放在心上,苏珍儿却说:
“长兴坊?做不能是在找他小姑母要个说法吧。”
说完就捂嘴笑。
“瞎说。”
日子不紧不慢到了宫宴这天。
宫宴还未开始,便出了一些小波折。
顾名思义,宫宴自是该在宫中举行,可原本布置妥帖的昭和殿昨日突然走水,虽不严重,却是将连日来的布置都毁了个干净。
若是另寻宫殿,宫宴的日子只能推后。
可八月二十六,由钦天监推算,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于是宫宴临时改做皇家园林避暑纳凉,顺便行相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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