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不开心了好吗?”何恩宁轻声哄着,“既然是去见我的家人,我们就要开开心心的才是。”
陶星忆点了点头,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是啊,这是去见何恩宁的家人,她甩什么脸色呢?
……
车很快就到了何家,陶星忆与何恩宁并排进入何家。几个月不来这里,这里的生气比原先还要少了。
她莫名觉得寒冷,便紧紧牵住了何恩宁的手,想要有些安全感。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何老爷子被人推进客厅,面容愈发和善,“这些天越来越热,总在门口晒着怎么行?”
是吗?天很热啊?
听他这样说,陶星忆猛地回头看向门外,确实阳光正好,完全不辜负六月的期待。
她也终于发觉自己的掌心其实已经出了汗,但何恩宁并未因此放开她,而是紧紧地牵着她,同样不肯放手。
她终于觉得安心,也不再害怕她的离开。
三人很快坐在沙发上,华寻溪与何老爷子闲聊,而何恩宁主动带陶星忆去自己的卧室,以免打扰到长辈间的事。
……
“这三年你们将恩宁教养得很好,”何老爷子看向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目光中是藏不住的欣赏,“星忆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聪慧。”
“能将孩子们教好,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华寻溪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维澄费了不少心思,恩宁如今愈发懂事,想来应当会让您满意,也能解决何家的燃眉之急。”
“说起来,维澄和星钧怎么没来?公司里最近是太忙了?”
“是有些,不过这段时间过去了应该会好很多。维澄的意思也是趁这段时间,好让星钧再精进些,以免日后出了差错。您知道的,星钧性子稍微浮躁了些,自然还需多磨练。”
聊完这些,何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还能与华寻溪说些什么。
如若回忆以前的日子,他是绝对的过错方,他对不起寻溪的养母。
如果他能负责,寻溪的养母就不会逝世。而寻溪这些年虽说没怨恨她什么,但他心中的愧疚却是不减反增。
“你的母亲,她最近常来见我,”他看向自己来时的路,眼神晦暗难明,“我原先最爱她那双眼睛,不仅摄人心魄,还涵盖了人最纯粹的情意。”
“是吗?这我倒是不清楚了,许久未见母亲,我都快要忘了她的样子。想来正好母亲的忌日将至,也是时候要去见她一面了。”
何老爷子惊觉时间如此快,不由颤着手:“竟是如此快吗?看来我也该去见她了。”
“也不知道母亲愿不愿意见了,”华寻溪意有所指,“总觉得这些天她对我不是很满意,大概也不愿意见到我了吧。”
“寻溪,你恨我吗?”
何老爷子倚着拐杖起身,终是将事情摆在了明面上:“我对你母亲做的那些事,你恨我吗?”
“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华寻溪准备上楼去见何晏礼,便起了身,“您要是接着提,我只能把往事都翻出来一件件说,所以没有必要再去继续说什么。如果您真的觉得愧对谁,自行弥补就好,无需再问我的。”
她这些年对何伯的态度一直都算不得好,但也算不上太坏。作为母亲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没法不替母亲去恨眼前这个人,但她并没被何伯为难,这恨便也就算不得数。
“你对爸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了些?”
华寻溪走上二楼,与何晏礼打了个照面,对方俨然听了全程。
“何晏礼,你忘了,我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父亲。”
她从来不觉得何伯该是自己的父亲,她从来只叫他何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