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青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她都说了这件事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不让他插手,那她是必定要插手的。
他不能再让温绾独自面对那么多人。
谢常青想了想侧身看向张兰道:“我们已经分家了,大哥大嫂的事还是自己处理吧!”
张兰鄙夷的笑笑,阴阳怪气的拿眼瞥夫妻俩,道:“果然男人娶了媳妇就会忘恩负义。
那可是你亲大哥,连亲大哥都不管,那我也不管了,大不了他死了,我带着孩子给他守寡。”
说着张兰便坐下抹起眼泪,大有一种不过去帮忙就不走了的决绝。
这是拿谢常青当什么了?卫生纸吗?什么屁股都让他擦。
温绾嗤笑一声音,道:“大嫂,我要是猜的没错,他们现在的诉求是让你把收的礼还回去,是吗?”
张兰一惊,狐疑道:“你到隔壁院偷听墙角了?”
温绾懒得理她,就这智商还干作坊,亏的连爸妈都不认识。
“不仅让还收的礼,还把送你的礼糟蹋的差不多了,是吗?”
这下张兰不信她是偷听墙角了,反倒怀疑起别的了,“是你让他们这么干的,对吗?”
“……”
“我说呢!就他们这些活都干不明白的蠢货,居然跟我玩起了智谋。
刚开始赖在家里不走,只说是要工钱,等三四天后我没那么防备他们了,就撬我房门锁,把他们送的礼都拿了出来。
我回去的时候,腊肉香肠那些能吃的都糟蹋的差不多了。
最后才逼着我还他们送的礼,这一套接着一套的,那是把我套的死死的啊!”
温绾还挺欣慰她没蠢到怎么点都不通的程度,“以你贪财、不要脸、会赖账的性子。
给你送礼时,他们是不是让你签了包进作坊的保证书。”
“你……”张兰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连这个都知道,没跑了,就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的。
老二,你听到了吧!是你媳妇害我们的,这事你必须一管到底。”
谢常青冷声道:“她要是设计陷害你,你连猜出来的可能都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要包庇你媳妇是吧!”张兰咬牙道:“好、好、好,你们夫妻同心一起看我们死是吧!
行啊!我现在就去找村长,让全村老少都给我们评评理。
居然联合外人这么害家里人,简直是丧良心。”
温绾有点忍不了蠢货的给了她一巴掌,然后眸光一敛,“现在能冷静听我说了吗?”
“……”张兰被打的有些懵,反应片刻后愣愣的点了点头表示能了。
“去年村民们以为陆一鸣是作家,上赶着巴结往牛棚送了不少东西,后来陆一鸣冒充作家的事败露,村民让他俩写欠条,欠条上的数字有多大的水分你是知道的。
这一次的事,就是模仿去年陆一鸣的事做的局,你初一出去说作坊归你了,他们就开始动员给你送礼。
你有没有想过,大家的条件都差不多,他们为什么能拿出那么厚的礼?
而且农村人哪怕是借钱都没有写欠条的,你听说过给人送礼还写保证书的?
现在这个保证书就是证据,第一能证明你搞小作坊,第二证明你收了礼,这两条加一起,够判你几年了。”
听完张兰整张脸都白了,急的手足无措,“那个……老二啊!你知道的,嫂子这人没念过书,不懂这些的,你帮帮嫂子,行吗?”
温绾将张兰抓在谢常青胳膊上的手扯下来,“作坊是你要办的,礼是你要收的,这事他帮不了你。”
“你肯定能帮,对吗?”张兰转向了温绾。
对方布了这么一盘棋,不可能只是让张兰坐牢,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指点张兰,让她把责任全推到谢常青身上。
说作坊是他让做的,礼也是他让收的,毕竟去年温绾搞作坊的时候,对外说的就是他是老板。
从前谢常青工作没出现问题时,大家你好我好,现在出了问题,就很理所当然的被算成罪名压到他身上。
无论什么时候,涉及到机密的工作,一般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因为一旦出现问题,造成的损失会是无法计量的。
温绾是真没想到,会有一天被逼的不得不管张兰的闲事。
“你现在需要做两件事”温绾道:“第一,把收的礼尽数退给他们。
第二,把编好的草帽统计出来,我们一起到镇上卖掉,卖出来的钱大家按劳均分。”
这事帮起来很有讲究,能出谋出力但不能出钱,
出钱把工人的工钱给结了,就能让人从侧面说张兰有资本家剥削劳动力的问题。
只有把帽子卖了,卖出的钱按劳平均分配,才能避免这个问题。
温绾想了想道:“保证书的问题也好解决,你不识字,不知道自己签的是什么,你觉得大家都是亲戚,应该不会害你,就想都没想就签了。”
“就是耍无赖嘛!”张兰道:“这个我会。”
“还有一点”温绾目光凌厉的看向她,“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说这件事跟我和谢常青有关,你要是做不到,大哥放在我这儿的工钱,我可就一分都不会给你。”
听了这件,张兰先是一惊,年前是吵翻了离开的,过年回来又忙着收礼的事,压根没想起来还有工钱这么回事。
张兰心动的舔了舔唇问,“有多少?”
“之前那几个工人拿了多少,大哥的只会多不会少。”
这件事还多亏了谢常山,年前温绾给工人结最后一批工钱的时候,顺便把他们几个的工钱也都算出来了。
谢常林只拿了一小部分当零花钱,剩下的都丢给温绾,说补贴家用,温绾没推辞帮他收起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谢常林的影响,谢常山也只拿了一小部分,说这几年家里都是谢常青拿钱补贴,这钱就当是他还谢常青了。
温绾原本打算等过段时间再把钱给谢常山,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被坑过太多次,张兰难得有了警觉性,狐疑道:“无凭无据的,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信你可以问大哥或老三。”
这下张兰信了,“行,我答应你,我要是说跟你和老二有关的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毒誓是这时候的农村人对承诺最大的尊重。
只是往往这种尊重并得不到应该有的尊重。
温绾不信这个,但信张兰爱财如命的性子。
“好!”
“那个……”张兰有些难以启齿,“我收的礼,我往娘家送了不少,还有他们这两天吃了不少,我现在是真凑不出来。
老二媳妇,你给嫂子想想办法。”
要不是怕这蠢货会害了谢常青,温绾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送到娘家的再去要回来,事关重大,不还回去就要坐牢,你哥嫂不还,你爸妈也会替你哥嫂还。
咱爸妈过年也收了不少礼,让他们拿出来借你,等事情处理好了,再慢慢还给他们。”
总之,不能跟她和谢常青有一丁点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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