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给老子闭嘴。”沈海拿了银子出来,听见乔氏的咒骂,二话不说上前一脚踹在她心窝。
哭声戛然而止,乔氏被踢倒在地,错愕的看着沈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现场所有人瞬间傻眼了,没想到沈海居然能对自己媳妇儿下狠手。
“再敢嚎一声,老子就把你送回你娘家去。”
乔氏瞬间蔫了,眼睛直愣愣看着沈海。
多年夫妻,她知道沈海说得出就做得到。她这个年纪,若是被送回了娘家,那还有什么活路……
面对乔氏的狼狈,田氏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虽然不愿意,沈海还是把二两银子递给田氏,“大嫂,今天这事是城秋做得不对,我替那孩子给你们,给淳哥儿赔不是。明天斌哥儿成亲,你和大哥把孩子们都带上,我们家老大在富贵酒楼摆了五十桌,咱们一家人热闹热闹……”
说是赔礼,还不如说在炫耀。
他们村谁家孩子成亲,能在富贵酒楼摆二十桌。
众人既羡慕又嫉妒。
“哼!”田氏冷哼声,一把抓过他手里的二两碎银子,动作不甚斯文。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别看了。”村长适时的招呼众人离开。
回到家,康李氏已经烧好热水,见大家都回来了,便让康氏带着沈淳进屋洗洗,顺便试试新买的衣衫。
田氏回了房间,把事情跟自家老头子说了一遍。
沈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就是在富贵酒楼摆几桌,等咱们那几个臭小子成亲,咱们也去富贵酒楼摆桌。”
田氏瞧着老头子这般争强好胜,笑着推搡了他一把,“就你能嚯嚯!咱们家好不容易有了些家底,你可别给我嚯嚯完了。咱家几个小子都是本分人,可不学跟人攀比。”
“好,不学!”沈庄满脸笑意,拉着老妻的手不肯松开。
一晃眼他们都成婚四十多年,当年成亲的画面却依然清晰的在他脑海中。
田氏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尴尬的抽回手,嗔了老头子一眼。
“许大夫说了,你的腿得多活动活动,我扶你出去走走。”
“好!”
中午吃完饭,沈清欢将三十两定金和卖缠花发簪剩下的钱全部交给田氏,“奶,罗小姐又订了五十支,说要带去冀州京都送人,付了三十两定金。
另外的缠花发簪卖了两千四百文,买成衣和布料花了两千文,买缠花的材料花了一两银子,给三叔送了二两银子,这里一共是二十七两四百文。”
“你这孩子有心了,还惦记着给你三叔送钱。”
田氏早已经见怪不怪,将每一笔账都仔细的记在账本上,又取了二两银子给了沈谷。
“马上就要春种了,稻种咱们家还有些,但咱们家现在有七亩田,家里那些肯定不够,你买些稻种添上,然后买些菜种子。”
“知道了娘!”沈谷收下银子。
随后,田氏又看向沈启阳和沈怀然。
“你俩去了一趟镇上,咋说?”
兄弟俩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是妹妹的事还没说完,他们也只能等着。
现在好不容易轮到他们了,哥俩立刻来了精神。
沈启阳:“奶,富贵酒楼的何掌柜同意收泡竹笋,就是价格低了些只肯出三百文一坛,要求坛子得二十升,竹笋净重的三十五斤,我和老四觉得价格低了些,所以没有答应。”
“哦?”田氏扬眉,饶有趣味看着两人。
“你们说说,怎么就觉得三百文低了。这竹笋漫山遍野的,可是不要银子。”
兄弟俩对视一眼,沈启阳冲着沈怀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说。
沈怀然也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奶,您想啊,咱们竹笋虽然不花银子,可咱们去山上拔竹笋,又要剥皮,还得买坛子,准备各种调料这些都得花银子。”
“旁的不说,光一个二十升的酒坛就得四十文,再加上人工和调料,咱们一坛也只能赚个一百多文。”
沈启阳跟着附和:“光靠咱们家自己人,一天最多能做一百斤,折合三个坛子连本带利也就一千文,成本就刨去一半,还得累死累活。
我是打算放咱们家收竹笋的消息出去,扒了皮的一文钱一斤,产量增加的同时收入也增加。”
沈清欢手里缠着花,听见三哥和四哥这一番言论,惊得手里的动作都停了。
没想到她这两个哥哥蛮有经商头脑。
“三哥,四哥,我赞成你们的想法,只是何掌柜给的价格确实低了一些,明天见了面,再往上提提价。”
田氏见两个孙儿说得头头是道,就知道他们心里已经复盘多次,倒也没有反对他们的想法。
她看向自家老头子,“老头子,两孙子的想法,你看怎么样?”
孙儿有出息,有头脑,做祖父的心里自然高兴,但又担心俩人太年轻,只得故作深沉,“你们有想法是好事,但是不能急功近利,一步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言外之意,就是支持他们。
“爷,我们知道!”
以前,大家总体恤他们年纪小,又苦又累的活总不让他们干,如今总算能为家里出份力,俩兄弟高兴坏了。
简短的家庭会议后,沈清欢回房间睡了一会儿午觉,起来后就在房间里画花样。
明天要去镇上吃席,顺便将花样画好送去给罗素芸过目。
前世她就通宵达旦的画各种花样,如今信手拈来。
晚些的时候,齐氏和村里其他几个妇人拎着篮子来沈家交货,又结算了两百多文出去。
回去的路上,几个相熟的妇人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闲聊起来。
“我看沈家丫头不只是沈家的福星,还是咱们村的福星,就这么几天,我都赚了一百六十文。”
“自从我也能赚钱了,我那婆婆再也不敢给我脸色看。”
“嗨,谁说不是。我婆婆今天居然还偷偷塞给我一个鸡蛋,让我好生跟着欢欢那丫头,还说我家大嫂是个蠢人,这么简单的活都干不好。”
“要我说,以后咱就踏踏实实跟着沈家人,他们家吃肉,咱们跟着总能喝口汤不是……”
几人说说笑笑,却不知后面躲着一个人,脚下全是被揉得稀碎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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