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爷,齐八爷,你们还要骗我到何时?”
“我们何时骗过你,月月儿?”
“月亮小乖乖,我没骗过你。解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我没有别的什么女人。”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不是我的解郎。”
她看着解九冷笑,又扫了一眼手足无措的齐恒。
“你也不是我的齐恒,所以大家开门见山好了。”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解九质问她:“什么叫该结束了?”
“小月亮,你第一次来此是在我的怀里。为何你一点机会不给我?”
你不知,我寻了你多久。
你不知,另外一个解九和我商量的时候,我心里是欢喜的。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在爱着你。
他用着我的身体去爱你,他即是我,我即是你的解郎。
不同的解九一起爱着小月亮,爱着张星月。
“可那如何?你不是他,我只是因属于我的解郎齐恒才心甘情愿过来。”
至于,你们原本就和我毫无干系。
“他走了,所以你也要走是不是?你不要我了,可是你分得清我和他吗?”
“你分得清每次见到的人是你的解郎还是我解九?”
解九这一刻也疯魔了,从没有对她这般发过脾气。
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只想要抓住似风一般的女子。
江南念笑意盈盈,垂眸看向解九齐恒,樱唇微启喃喃道:“我自然分得清,谁是谁。”
“解九爷,齐八爷,和他们做交易的是你们,不是我。”
“所以,不要妄求不属于你们的人,我不在乎你们。”
“我也不亏欠你们,十年同样也给了你们。”
所以,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
这里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人值得我留恋了。
“姐姐,说好了去我府上,你还没有去,我给你挑选的小狗都没有准备好。你别不来,多久我都等你。”许久没有见到她的狗五爷抱着三寸丁上前拉着她的袖子想要挽留女子。
“那你等啊!”
她从不相信他们的真心,都是骗子。
无老狗是准备一边生几个孩子一边等着她不成,男人的真心话也是可笑至极。
她的解郎她的齐恒甚至没有等到她来,就离开了。
这一次,是他们不要她的。
连一声告别都没有,所以她也不要他们了。
这里的人和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交易而已。
小月亮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只是短暂的遇见了小鱼。
剩下的这些人,她没兴趣去招惹。
“张星月,我要北上了,府里永远会给你留房间。”日渐位高权重的张祈山知她不会回转,只叮嘱了一声。
张小鱼是她来此的因,解九齐恒是她离开的果。
至于剩下这些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就当是萍水相逢好了。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
“八爷,九爷,最初的赠茶糕点之谊,未来我会来还。”
江南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极为轻松的,就像说今天的天气如何那样,好似她离开不会再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她转过身来,眼眉清冷,徐徐走至他们身边,送了解九齐恒一件信物。
“你们很好,只是缘分已尽,就此别过。”
碧空如练,窗外浅桃秾李几色海棠灼灼夭夭,热烈得似要燃尽这方晚暮的春色。
解九在她身前,她不由抬眸望去,他带着她最喜欢的笑意。
江南念的神色淡漠疏离,薄唇抿成一线,清冷得仿佛天边遥不可及的月色。
他温柔包容地叹口气抱了抱她:“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夫人只会是你。若张星月有一日累了倦了,我这里永远欢迎夫人归家。”
齐恒也上前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眉间有些伤感,但还是咬咬牙说道:“十年是我们偷来的,已经够了,我永远等月月儿。”
原本,他的命线中没有这似有若无的姻缘劫。
可她至,这便就有了一段可望不可得的缘。
月月儿也是从别的齐恒那偷来的,他无话可说去挽留她。
或许很多人和事是假的,只是爱她这件事是真的。
江南念笑了笑,眉眼弯弯似浮云照水,柔软极了。
他们对她不可谓不好,只是爱她的人太多太多了。
她不想再辜负更多的人了。
就这样吧,她没有亏欠过他们。
那把野花在她走之前,插入了透明的玻璃酒瓶里。
她用了一点愿力封存,留给了齐恒。
或许是因半死不活躺了十年的原因,但那的确是她生平第一次觉得整个人失控。
她讨厌这种感情。
她讨厌自己会对人动心,她讨厌自己会对人产生心绪,更讨厌这种事情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我走了。”
她冷冷道了一句,面对他们,甚至连有些人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她一点想听的意思都没有,干干脆脆扭头留下一背影就离开了。
离开的江南念没有直接回去,去了二月红那边亲口道明了离别之意。
即便真的动心了,也不过是喜欢他那张清隽俊美的脸罢了。
她对于二月红有那种沉浸于情欲之中放纵而肆意的快感。
他的身体是那样柔嫩,嗓音是那样娇柔,被情欲晕染的眉眼是那样动人,如云鬓花枝,香腮粉雪摇落。
他的一切,满足了她的欲望她的疯狂。
“红官,十年之期到了。我不会来了,今去特意来告别。”
收到解九隐晦的暗号信件,二月红自知有这么一天。
而他却很平静,在和牵肠挂肚的女子耳鬓厮磨之后,再次见到她时却很平静。
他知,无心的张星月愿意回头一顾,已是很难得了。
“好,此去万水千山,望月珍重万千。”
千言万语此刻都哽在喉中,最后他斟了一杯酒递与她:“月,再听我唱一曲吧!”
“好,红官。”
戏中人,总要落幕。
匆匆而来的女子坐在台下,二月红匆忙之间只来得及披上戏服,头饰妆容一切皆无。
只手拿她用过的折扇清唱一曲,无丝竹管弦陪衬,二月红的离别之曲依旧动人心弦不绝于耳。
一曲终,台下空空如也,只留下初见之时她拿着的那只花枝斜斜放在二月红绣着桃花的手帕上。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今后,我无月可入怀,我只能望月念你思你。
二月红清雅的眉眼浮上一抹苦笑释然之色,环视四周微微叹口气。
台上人台下人,不由己。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里没了你,再等下去亦没有意义。
罢了,就随小九的意思。
北上吧,我北上等你。”
他在女子方才的位置坐下,细细品尝她咬了两口的糕点。
二月红暗叹一声,暂且就这样吧。
往后,往后的事往后再作计较。
尽管已下了决定,二月红染尽烟华的脸上到底流露出繁嚣过后的落落寡欢。
离开的女子接着去了陈皮那处,在沙发上等了不过一刻钟。
他就回来了,见她来欣喜若狂。
“何时来得,可等急了?”
他顾不得擦汗,便想着让伙计把昨日准备的各色糕点水果都换掉。
江南念笑着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小橘子,不要忙活了。”
陈皮被她这样孩子气得捏着脸颊也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温顺地低垂下眉眼,像是已被驯服的幼狼,就连回答她的声音也是温驯而刻意低沉了许多。
“姐姐,我先去洗洗可好?”
他害怕她嫌弃的眼神,不想让她感受一点不好的。
陈皮其实曾经一直害怕,江南念会因为他的残忍,而将他舍弃。
无论她在他面前说多少次自己有多么自私自利。
可于他而言,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
她的眼眉神情,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生气时抿起的唇角,开心时娇嗔的模样他都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恨不能一直拥有她。
“陈皮,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这一次,我没有随便消失不见。”
我诚意满满,亲自与你们说再见。
张星月有怎样的过去?她爱过谁恨过谁,为何总是要隐藏自己的真心。
她的过去这些他不知道,她亦不会同他提及的事情。
可陈皮仍是想要成为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属于她。
他想要一直看着她。
可她,又要离别了。
他永远也追不上她的速度,一次次只能等她来。
“以后会再见吗?”
“姐姐,过得不好就来找我吧!”
“不对,过得好耶可以来找我。”
“我是张星月的小橘子,永远都是。”
“不要忘了我,我会一直等你。”
他抬起桀骜不驯的脸,祈求似的看着江南念,像寻求主人怜爱的狸奴,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渴望和不舍。
“好,我答应小橘子,不会忘了你。”
陈皮从她膝上起身,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翡翠玉镯套在她手腕上。
“姐姐,这是我自己赚的,很干净,收下吧。”
女子含情目含浅浅笑意,眼波潋滟:“很漂亮,我很喜欢。”
陈皮不懂手下那个书呆子说得什么以玉寄情,赠玉为誓的诗句。
可他就是想送她好看的物件,希望她见玉镯如见他。
江南念给予了他欢愉的一夜,眼前人呼吸一滞,微敛眼眸,继续俯下去,唇间相贴。
“姐姐…张星月…我永远爱你!”
几缕发丝缠绕在一起,呼吸交融,女子的清香比以往的接吻都更香郁,大手和小手十指紧扣。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得人是她,占主导地位的人也是她。
她的心很诚实,配合他投入这场长达十年又要分离前的狂欢。
“小橘子,再见啦!”
小橘子,对她很好。
小橘子,一直都很可爱。
他对她好,他们也对她很好。
只是,墨脱平静的生活也很好。
有阿妈,有小夫君有小道长有小美人,已经很幸福了。
她不该,似人类那般欲壑难填。
他们的情,她还了。
人类的十年,已经很长了。
她想,已经还够了。
她应该退出他们的世界了,无需再打扰。
互不相欠,天涯路远,各自安好便是了。
碎碎念:把进程拉快了,马上白玛出世小刀一下。
接下来就是无邪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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