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乔木君,从他腰间的储物袋中一探,甩出一个包裹,这包裹变得有如小山般大,他悠悠道:
“本王也不取你性命,这袋中松子,何时剥完,便给本王,何时滚!”
乔木君一看这如山的松子,眼中寒光毕现。
男子放下松鼠,走出屋来,急忙背过身来,拧眉拍着手心,“嘶~”,“这混蛋,用什么玩意儿打我,还挺疼……”
“啊~”
他一脚没踩稳,又栽倒在一个小沟渠里。
他狼狈地爬起来,自言自语道:
“奇了怪了,这条路本王走了无数回,怎么还会摔跤?”
他托着腰杆站起来,忽然听到里面那只鸟哭天抢地起来。
“天妃娘娘、青灵姐姐,不是我和主子不来救你,而是我们路遇一个混蛋,仗着他法力高深,将我和主子关在此处,青灵姐姐,你若是死了,可莫要冤我啊!”
“嗯?”
男子脚步一顿,转身回到那屋中,他一把抓起剩下的半张画儿,冷冷问道:
“你们说的青灵和天妃,可是她?”
乔木君与小乌一看,那画上,可不就是青灵么?
乔木君看出端倪,见这神君身手不凡,激动道:“神君与天妃可是旧相识?”
男子眼中一寒,道:“快说,她怎么了?”
乔木君急忙道:“她被污蔑放上古魔尊,勾结古少峰,被关在青龙台,天帝已判,明日诛杀。”
男子猛地一拍桌子,问到:“禾兹呢?他为何不阻止?”
乔木君见男子激动,看得出来,他很紧张青灵。
便如实相告:“殿下去了西荒,我与小乌正是受青灵相托,找禾兹去的。”
男子凝神,幽幽道:
“师妹,西荒这般远,为何不来找我。”
乔木君听得真切,这男子乃是青灵的师兄。
他喜道:“神君,若肯施救,天妃定然无恙。”
男子冷冷道:
“我乃魔王,季白。莫要用仙界那臭名儿唤我。”
他闭目屏息,忽觉得爷爷巨狼王说得对,天界那群混蛋,自诩替天行道,实则是个善恶不分的瞎子。
他顿了顿,又道:
“明日与本王一起,攻上九重天!”
“啊?”
乔木君闻言,吓得一哆嗦,他虽有意救青灵,但这青天白日地打上天,饭碗不没了吗?
他略思忖一番后,终于在季白的威严下,违心地连连点头。
准备到时候再寻跑路的法子,反正青灵有她这无敌师兄在,没有人能动她分毫。
他生怕这魔王又说出些别的话来,让他跟着上天闹腾,他急忙抓了一把松子在手,指了指在桌子上打着滚儿的嘟嘟,赔笑道:
“魔王,您这家鼠定是饿了,我与小乌为它剥松子、剥松子……”
小乌见乔木君这怂样儿,白了一眼自家主子,一头扎进松子中,没鸟脸见人……
季白走出这屋子,甩了甩脑袋,眼神幽深。
他为了镇住这妖魔界的众妖魔,除了每日加紧修炼,魔力愈发强大之外,也在练一种霸气冷峻的气质,今日看这乔木君的反应,他自觉很是满意。
不过没走几步,一滴湿湿黏黏的东西滴在了他的鼻子上,他抬手一抹,送到鼻子边一闻,这味儿微微发臭,他眼睛微眯,看着指间那团白色物体,疑道:
“鸟……屎?”
他狐疑得抬起头,看到一只大黑鸟,正见一只大肥鸟背对着他,从他头顶飞入林子中。
“奇了怪了,这几百年了,老子还是头一次,在这魔界被鸟屎攻击……”
他调转步子,趴在窗台,瞅了瞅低着头剥松子的乔木君问道:
“小子,你在天宫,做的什么官职?”
乔木君见季白回来发问,他哆嗦道:
“小神……乃是扫把星君。”
季白脸色一僵,恍然大悟。
他默默幻出一柄黑伞,脚下变出一朵白云,忽而觉得这白色碍眼,又将它变成黑色,然后踩着黑云小心飘了出去。
只是待他走出青恒峰时,黑伞在众多肥鸟的助力下,变成了白伞。
他暗自咒道:
“该死的扫把星,天界为何出了个这种玩意儿?青师妹,竟然也会结交这种人?”
季白嫌弃般地将伞一扔,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天空,确定并无什么鸟类,才稍稍放下心来,飞速进了殿中,一进去,他便唤来雪夫人,说要点兵上天救青灵种种。
雪夫人冰雪聪明,又是个极忠心的,当即上了心,风风火火地将魔界能打的大兵小将列了个花名册。
她素来心中对天界便颇有微词,因她夫君葬身于傲月之手,但是傲月仗着东海势大,纵然背着人命,依然活得逍遥自在,她也将这一笔账算在天界识人不明上。
这些年她虽然跟着季白,在这妖魔界,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但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心头对亡夫的思念之情便更甚了。
如今这天界不分是非,又抓了青灵,再说青灵也算她半个恩人,她这新仇旧恨,便都被掀开,与她的主子季白,更加地上下一条心,她念着明日,定要冰封千里天宫,出一出胸口这恶气。
翌日,九重天上,青灵算着时间,料想乔木君应该找到了夫君禾兹,不出意外的话,几人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才是。
她昨夜在这青龙台上休憩时,尤记得那两个小兵在说,天帝定的是今日午时对她行刑。
她想至此处,不禁感慨,那天帝老儿莫不是上辈子与她是冤家,自己每每受了冤屈,都会被这老家伙关入这青龙台,若不是他好歹是禾兹的爹,她定然学个诅咒之术,让他早早地魂归八荒才好。
她看着日头,此时已是辰时,依稀便听见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天帝领着花心蕊,带了一群头似羊角的神君面色极冷地走了过来,这些头戴羊角的神君对天帝递了个眼色,便将青龙台围了起来。
青灵心中疑惑,这天帝老儿与那妖女花心蕊,这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她装模做样地叹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天帝,纵使你不信我是无辜的,但我好歹也叫了你一声父帝,既然定了午时要我的命,为何辰时便急吼吼跑来,这是巴心巴肝地,怕你这儿媳,死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