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眼皮一翻,黑翅乱挥, “天妃被关进青龙台,要被处死了。找你告诉禾兹殿下,救……她。”
乔木君身子顿时木了,也没有与初阳说话,想也没想就直奔西荒而去。
小乌跟在后面,一声声叫着“主人”。
初阳独立站在院子里,眼看着乔木君消失在天际。
一瓣海棠花落在他掌心,乔木君说过的话在他脑中回荡。
此前,花心蕊明明说是天妃青灵害天月国被淹,如今乔木君说并非青灵,二人话锋各执一端,早已经令他心底生疑。
花心蕊是他同族的师妹,自小知根知底,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起疑。
趁着渐起的南风,他化作一瓣海棠,轻轻飘落到战神殿西侧殿的屋顶上。
红落的声音响起:
“娘娘,那天月国五千凡人如今已经到了西荒,魔尊想要的五气,便齐了四气,唯独差那精灵界之气了。”
初阳眉头深锁,庇护天月国,是他一生的使命。
当初花心蕊在他面前言辞凿凿,说莫柳如何害了天月国百姓。
他信以为真,与花心蕊同气连枝,恨不得对青灵杀之而后快。
如今亲耳听说,心底的震撼,非同小可。
这五千凡人,竟然不是为了延绵国祚,是为了给那魔物?
可见小乌所说不假,身为天妃的青师妹,果真被她所害。
初阳好似晴天霹雳,再也不能忍耐半分。
他怒发冲冠,飞身来到西侧殿里。
怒斥:
“心蕊,为何诓骗我?”
花心蕊眸子一沉,红落站在花心蕊的身后。
花心蕊顿了顿。
被初阳戳破一切的慌张很快消失,她狡黠一笑,轻言细语:
“师兄,你我乃同门,师妹怎么会害你?”
初阳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的红落,眼眸透着精光。
红落一直在示意初阳快走。
初阳视若罔闻,坚定举起剑来,誓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花心蕊却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口对着初阳,她嘴里念念有祠。
红落见此,脸色大变,却又无力阻止。
这瓶子瞬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
“什……什么魔物?”
红落问完,花心蕊面色一喜,念着:“魔尊给的,果然都是好东西。”
不过一瞬,初阳便被吸入这瓶中。
花心蕊摸着瓶身,慢条斯理道:
“师兄,你我乃是同门,若你这般死了,我终是不忍。这瓶子只会让你丧失意识,到时候师妹学学如何将你做成傀儡,我们并肩,收服天下可好?”
初阳一听,脸色大变,对着花心蕊破口大骂起来。
红落眼中黯淡下来,抓紧了胸口的衣襟。
这瓶子并不隔音,这声音将在门口的阿吉引了过来,阿吉原本是等她的主子青灵,听见西侧殿异响,便心中好奇,附耳在门上,只听得一个男子的叫骂声,她想听得更清楚些,往里一靠,这门便被红落撞开了,阿吉瞬间跌落在地。
花心蕊死死盯着阿吉,阿吉见她神色狰狞,心中一惊,大感不妙。
果然,阿吉还没来得看清楚,她便被收入一个漆黑的瓶中。
花心蕊冷冷道:
“本还不想收拾你,你既然自己过来送死,便怪不得我了……”
前往西荒的路上,小乌变成大鸟,驮着乔木君急速飞行,小乌飞了半夜,不曾歇一刻。
忽然肚中咕咕叫了起来。
它见前面一棵松树上有松果,便飞身下去准备补充体力。
正当他要吃进嘴中时,这松果被一只松鼠抱在怀里。
本就有些生气,哪知这松鼠得了松子十分得意,冲着小乌扭着腰肢,对它好一阵嘲笑。
小乌堂堂神鸟,几时受过这样的欺负。
它黑毛紧紧竖立,道:“主子,给我一点儿时间,小乌定要抓了那臭皮老鼠,当包子吃。绝不会耽搁救娘娘的时间。”
乔木君瞅着那松鼠浑圆矮胖,料想应该不会费时间,便点头同意了。
小乌便卯足了劲儿去追松鼠,谁知一追方才知道,这松鼠是个灵活的胖子,一路翻山越岭,竟累得小乌鸟舌耷拉,也没逮着它一根毛。
此时乔木君急忙招呼小乌不要去追,掉头往西荒赶路,可小乌追红了眼,噗嗤着翅膀,是一点儿话也不听,扇着翅膀极速追去。
乔木君只见呼啸的风从他耳旁吹过,急得抓耳挠腮。
不过须臾,那小松鼠遁入一座秀丽的山峰,小乌一头栽了进去,跟着它进了一个小木屋,屋子中有一男子,正在拿着毛笔作画,小松鼠见小乌来势汹汹,一跃跳到了这男子的怀里寻求庇护。
小乌没刹住脚,身子停在了那男子的桌子上,它几个爪子,将桌上这幅画划了几个口子,半张画儿被吹走,只剩桌面上半张女子的脸。
这画画的男子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见到自己的画作被破坏,十分嗔怒,他冷冷瞪着乔木君,手中的毛笔翻腾出滚滚杀气。
乔木君此时挂着青灵,并不想惹麻烦,恭敬赔了个礼道:
“小禽无知,打扰了神君雅兴,此画……请神君开个价,我择日定然赔偿,只是此时,我确有急事。希望神君与我方便,可好?”
这男子面色极冷,他淡淡道:
“本王的画,只怕你,赔不起。”
乔木君一听,心中一惊,他不肯善了?
他心中记挂着青灵,此前已经容小乌胡来,废了许多时间。此时既然这男子不肯善罢甘休,便只能硬来了。
他乔木君最厉害的法术,莫过于集天下霉运于手,被击者,百霉产生,病老残死,一切都来得快的很。
乔木君目光一凛,手中霉气仿若黑色的游龙,向着这男子就缠绕而去。
男子轻蔑一笑,抬手之间,手底灵气涌动,竟将乔木君的霉气吸收个干净。
“吸……吸了?”
乔木君瞠目结舌,这男人是谁?居然连我的霉气也不怕?
这要是寻常的神君,早已天人五衰,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了。
他心中忐忑,抱着小乌想往后退,这男子摸了摸怀里的肥松鼠,道:“嘟嘟,他追你作甚?”
肥松鼠两手一摊,嘴翘得可挂葫芦,委屈道:“抢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