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间,慕容凛就如心有灵犀一般的感应到了她的存在。
只见他身形一闪,方向都没看清楚就奔过去接住了她。
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白衣少年,慕容凛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眼前的人虽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又是一副男子的打扮,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她就是女子。
还是自己认识且好奇的那个女子!
见他接住了凤浅,柳乘风和曦月也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来。
柳乘风盯着那张陌生的脸看了看,蓦地抬手一把撕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一被撕开,顿时就露出一张精致又美艳的脸来。
曦月盯着凤浅的脸仔细看了看,才深吸一口气道:“果然是她!”
柳乘风把目光从那张令自己觉得莫名熟悉的脸上移开,淡声道:“幸好宫主早有预料,给了这专治她的摄魂铃。”
曦月闻言抬眸看他,皱着眉头问道:“柳左使,现在该怎么办?”
柳乘风又看了一眼凤浅:“她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至于她……我自会处理。”
曦月点头,同时藏起了眼底的情绪。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他就知晓他们会用血咒术来对付她。
当时在旌阳,玄武卫中有一个活口从铁矿里逃了出来,一回岚陵就向慕容修说明了凤浅会隐身的妖术。
所以在和亲的队伍出发前,师尊就将一个施过血咒术的铜铃交给了柳乘风,这铜铃乃是师尊专门为凤家人准备的。
只要把那人的生辰八字刻进铜铃里,再辅之以血亲之血,便可以暂时控制她的神志。
柳乘风方才取慕容凛的指尖血,便是在催动这血咒术。
但是这种血咒术的控制时间有限,且以凤浅的能力一定会找到破解之法,所以师尊早有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使用。
这次是趁着她没有防备,所以才会如此顺利。
将来一旦等她有了防备,或者是找到了破解之法,再想用血咒术来控制她就很难了。
想到这里,曦月心里不由纠结了起来。
正纠结着该怎么对待凤浅,却听柳乘风忽然道:“此处就先交给殿下了,我找个地方先安置她。”
这次出使北离,他的任务就是带她回灵月宫。
只是眼下情况有变,他担心仅凭曦月他们几个无法成事,再加上太子的私心……
另外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龙渊王,柳乘风心里真的很担心他们的计划会失败。
思来想去,他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将凤浅藏起来,等事情尘埃落定再带她离开。
另一边,帝北珩在包厢里等了快一炷香都不见凤浅回来。
直到看到帝景宣被人匆匆带出去找大夫,他才知道这边出了意外。
只是当他赶到包厢时,却只看到慕容凛一个人的身影。
慕容凛正坐在茶炉边,悠哉悠哉地煮着茶,见到他来才扯出一个灿烂的笑来:“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帝北珩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冷冷问道:“她人呢?”
慕容凛抬眸看他,眼底是一片迷茫:“孤不是在这里吗,王爷在找谁?”
帝北珩也懒得装了,直接问道:“本王问的是我的王妃,你少装蒜!”
见他急了,慕容凛忍不住笑了笑:“王爷的话,孤似乎有些听不懂呢?”
帝北珩目光一凛,余光却发现角落里躺着一枚纽扣大小的东西。
他走过去将那东西捡起来,声音冷如寒冰:“还说没有,这东西就是她的。”
慕容凛的神色变了变,心底陡然生出一丝懊恼来,方才只顾着看她,倒是没注意她留下了什么东西。
帝北珩死死盯着慕容凛,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出点蛛丝马迹来。
见他不依不饶,慕容凛这才半真半假地开口:“孤确实没瞧见什么人,莫不是王爷的王妃觉得无趣,自己走了呢?”
帝北珩盯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半晌才阴恻恻地道:“太子殿下最好真不知道,否则就算是踏平岚陵,本王也会将她找回来!”
慕容凛无视他的威胁,只是看着他的腿淡然一笑道:“王爷这般招摇过市,就不怕精心隐瞒的秘密被人知晓吗?”
帝北珩轻哼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自己腿好的事,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要是他的王妃就此失踪,倘若他还无动于衷的话,那才会让他悔恨终身。
不过想到浅浅并非常人,他此刻倒是已经冷静了不少。
深深看了慕容凛一眼,帝北珩突然开了口:“太子殿下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多想想这回要怎么脱身吧?”
他知道浅浅已经把国库被盗的证据引到了慕容凛身上去,有厉无忧在,想必这件案子很快就会有定论。
他倒是想看看,慕容凛要怎么脱罪?
帝北珩也不耽搁,丢下这句话就拂袖而去。
他一走,慕容凛脸上的假笑就挂不住了。
连忙招来心腹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而帝北珩前脚刚走出追风阁,暗处的陌离就凑上来小声禀道:“主子,承王殿下刚刚咽气了。”
帝北珩一顿,随即皱了皱眉头:“他死了?可见到王妃出来?”
陌离却是摇了摇头:“属下方才一直在屋顶守着,未曾见到王妃出来。”
帝北珩一愣,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没见到出来,就说明人还在屋里,或者从其他地方离开了。
想到浅浅身上的那些秘密武器,他又问道:“可曾见到其他人?”
陌离想了想道:“就在您进屋之前,曦月公子刚从里面出来。”
帝北珩皱紧了眉头:“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吗?”
陌离摇摇头,坚定地道:“没有。”
帝北珩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叹息出声:“罢了,先回去吧。”
想到王妃那变戏法似的战隼,陌离忍不住出声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王妃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帝北珩轻哼了一句,便抬步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刻钟后,帝北珩的马车刚停在王府门口,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睿王帝莘。
“八皇兄怎么会在此处?”帝北珩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帝莘看着这一副儒雅打扮的帝北珩,面无波澜地道:“方才我在宫中遇到了老六。”
帝北珩顿了一下,略一思索才明白了他话外的意思。
他是说他在宫中遇到了帝景宴,所以猜到追风阁的邀请是他打着帝景宴的名义叫他去的。
想到此,帝北珩不由笑了:“所以,皇兄是来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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