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
田恬缓过神来,转头朝头顶的男人看去,白邵丞正紧张地看着她,声音温柔:“你还好吗?没伤到吧?”
男人的面容清俊,五官精致得像是被雕刻出来的一般。
“没有,谢谢。”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谢谢,却是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说。
随从立刻上前询问,“白老板,田小姐,你们都还好吗?刚刚突然遇到一股不明人的袭击,现在已经制服了!看样子,应该是冲着田小姐来的。”
“抓活的,我要亲自审!”
白邵丞的声音极其阴冷。
“收到!”
半晌,一队幽灵军将一名头戴黑色头巾的男人押送到白邵丞和田恬的面前。
男人被粗鲁地推搡着被迫跪倒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白邵丞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他绕着男人缓缓踱步,每一步去都似乎在衡量、揣测对方的来历。
最终,白邵丞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看你也不是专业的杀手,是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男人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他呼吸急促,但显然不打算开口。
白邵丞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你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我的手里,是生是死,全看你接下来的选择。”
“我说,我说!但是请白老板能不能保护我的家人,我只是一个农民,是一个叫兰姐的女人带人绑了我们的家人,要求我们今天在这儿守着,杀死任何一个来看这个墓碑的人,尤其是一个又高又白的女人,那人还给我看了照片,就是这个姑娘。”
那人急切地说完,目光示意向了田恬的方向。
一瞬间,田恬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像是被抽去了血色,嘴唇微微颤抖,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心中的震撼远远地超过了肉体上的感受。
“她……真的不置我于死地不罢休?”
她低声喃喃,思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入了深渊,痛苦和委屈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几乎要窒息。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眸光中的悲伤慢慢褪去,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而在这痕迹之上,一种名为“恨”的情感悄然滋生,如同暗夜中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她的心房。
她的眼神变得冷冽,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无声的笑。
“田小姐,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去吧。”
田恬甩开了他递过来的手,声音尖锐地喊着:“她要当着我弟弟的面,杀了我,她还是人吗?虎毒不食子,怎么会有当妈的这么残忍?白先生,你告诉我,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踉跄着身子,几乎快要站不稳,声声泣血。
“田小姐,我这里太危险了,她随时可能会再派人来追杀你,我不能时时刻刻保证你的安全,还是快跟我回去吧。”
“她来杀我就让她来啊!大不了同归于尽啊!”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狂乱,瞳孔中闪烁着一团怒火,那把火把她所有的理智都烧毁了,只留下一地的绝望。
她冲到白邵丞的身边,从他的腰间拔出手枪,双手胡乱地把着手枪,对准着路边的大树,接着又对准天上的小鸟。
“你出来!你亲自来杀我啊!”
她哭喊着,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周围的人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有幽灵军要上前控制住她,好夺走她的手枪,白邵丞微微摇头,那人便不再行动。
接着,白邵丞亲自走到田恬的面前,把她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脑门,低头对她说:“恨她吗?”
田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如果我是她,你想开枪吗?”
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连鼻尖都在颤抖,愤怒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好,我帮你,我保证有一天让你实现这个愿望,但你现在要乖乖听话好不好?”
田恬的情绪被安抚了下来,她松开了手里的枪,被白邵丞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感受到怀中女人像只炸了毛的小猫,白邵丞微微闭上眼睛,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白邵丞最会拿捏人心,在他手底下改造出来的杀手,在世界领域都是顶级的。
对于田恬的改变,他势在必得。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邵丞成了田恬的“导师”。
从最基本的体能训练开始,田恬每天每天都要进行严格的体能锻炼,以增强她的力量、速度和耐力,随后,逐渐学习格斗技巧。
在射击训练场上,无数次的举枪、瞄准与射击,让她学会了如何稳定呼吸、控制心跳和瞬间做出精准的判断。
潜行的训练则更需要耐心与专注力,要学会在不同地形和环境和学会利用地形、阴影和声音来掩盖自己的行踪,以追求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接近目标,最终达到像幽灵军一样的行动起来消无声息。
田恬身上有着狄梦兰的狠劲,现在被完全地激发了出来。
最后,她通过了白邵丞的考验,正式成为了幽灵军中的一员。
和她一样,幽灵军队伍里面的每个人,背后都有着一段惨痛得不忍回忆的往事,都有着被追杀的仇家,是白邵丞给了他们庇佑,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白邵丞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迅速地把自己的不法产业进行了洗白,摇身一变,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商人,他投资了多家商场,还创办了属于自己的鲜花品牌和安保公司。
田恬成为了安保公司里的女子团队里的管理层,帮他处理各种各样的护卫任务。
在治安并不乐观的南缅国,各种大型的活动上和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都出现过她和她的队伍的身影。
田恬彻底变了,她的眼神坚毅,脊背挺拔,做事飒爽,以前那个柔弱的影子已经完全褪去。
就连以前坚守的善良和邪恶势不两立三观,也慢慢消融。
她不再计较事物的对或错、黑或白,她游走在那抹灰色中,清亮的眸子也变得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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