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药剂喝下以后。
帝臣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剧痛,向着他的头脑处袭来。
他早就做过心理建设,知道修复的过程很疼,但没想到会这么疼。
这让准备了很久的他,都一下子没扛住。
他紧咬着牙齿,双手死命按着脑袋,试图缓解。
但那钻心般的疼痛不但没能消失,反而愈加严重。
他很想开口说话,但在那疼痛的侵袭下,竟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喝下药剂仅两分钟,帝臣就被痛得出了一层薄汗。
姜饱饱见状,立马打开一管止痛药剂,硬掰着他的嘴巴,给他灌了进去。
随着止痛药剂的入场,帝臣觉得脑部得到了一阵舒缓。
他长松一口气,虽然头部疼痛依旧明显,但和刚才比,要好上许多。
他用两只手撑在身体两侧,极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姜饱饱看着脸色苍白的帝臣,心里有些担忧。
这凄惨的模样,和刚捡到他时的样子,几乎没啥两样。
帝臣费力的坐着,刚才剧烈的刺痛感,让他精神都跟着有些恍惚,“还,还好……止痛药剂喝下去后,就……好多了。”
一句话仿佛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身形也跟着摇晃。
姜饱饱忙扶着他,“要不,你还是躺下来吧?你这破损程度,恐怕一时半会也修补不好。”
帝臣听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可见这精神修复是有多疼。
姜饱饱点击椅子上的转换按钮,椅子就变成了一个可以平躺的床。
只是这尺寸有些小,帝臣那一米九的大个子睡在上面,腿就算伸直了,也是悬空的状态。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楼上倒有房间,但帝臣现在的情况,姜饱饱也不敢轻易挪动他。
帝臣躺下后,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双手无力的耷拉在床上,呼吸更是比刚才孱弱了几分。
姜饱饱用藤蔓编了个和床一样高的方形垫子,垫在帝臣的脚下,让他好受些。
随后她开启真视之眼,探查着帝臣的精神识海。
与先前探查到的不同,这一次他的识海开始慢慢的有了生机。
识海壁上的那些裂纹,正在不紧不慢的修复着。
虽然速度不快,但和之前姜饱饱用治愈异能给他修复相比,那真是火箭般的速度了。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原本已经适应这疼痛的帝臣,再次捂头痛苦起来。
时刻盯着他状态的姜饱饱,也是立马喂了一管止痛药剂进去。
一旁的谢玉兰,看着这一切,心也跟着揪起。
她既担心又害怕。
她担心帝臣会扛不住这药剂的威力,也害怕这药剂不能治好他。
慢慢的,三个小时过去了,帝臣渐渐的没了动静。
姜饱饱心下一惊,立马上前探查他的鼻息。
“呼~”姜饱饱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有气……
应该是累的睡着了。
当她再次探查他的精神识海时,原本破损不堪的识海此刻已经被完全修复。
就连沉睡着的白狐,也隐隐有了即将苏醒的样子。
“姜老板,他这是好了吗?”谢玉兰是普通人,所以她也看不出帝臣这是好了还是没好。
“他应该是好了。”此时,在楼梯拐角蹲了三个小时的历明爵,走了下来。
姜饱饱暗自挑眉,这小子蹲在旁边看了整整三个小时,他是怎么做到的?
历明爵由于不出门,再加上夜晚灯光的映衬,身上的皮肤显得尤为苍白。
“小爵,你……你愿意出门了?”
历明爵苦笑一声,“母亲,这些年,让你为我操心了,你受累了。”
谢玉兰连连摇头,眼中隐隐泛起了泪光,“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这点子累算什么。
来来来,小爵,这是姜老板,你一直不出门,可能不知道,这个姜老板可厉害了。”
历明爵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帝臣,点头道,“我知道。”
随即他看向姜饱饱,“姜老板,我……”
姜饱饱打断他,“我今天就是为了你的事来的,这精神修复药剂可珍贵的很。如果不是历将军求我,我是不会随手拿出来,要谢,就谢你的父亲吧,他真的很伟大。”
历明爵低垂着眼眸,闷声答道:“是,我会的……”
封闭自己的时候,日子总是浑浑噩噩的过。
每每睡觉,他都会梦到那些死去的战友,梦到自己精神破损的那一天。
这两年他始终走不出那日的阴影,自然也忽略了家人们对他的爱。
父亲爱他,他知道。
可是心里的那道坎,他始终跨不过去。
“那么你现在准备好了吗?你的情况和帝臣的一样,估计也要三个小时,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治疗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了。”
历明爵拳头紧握,“姜老板,我想好了,和我之前经历的那些相比,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好样的。”姜饱饱竖起大拇指,“那这止痛药剂你还需要吗?”
历明爵犹豫半秒,最终还是点了头,“还是……要吧。”
姜饱饱笑笑,没说话。
她掏出了药剂,也没让他回房间,而是让他在帝臣不远处的椅子上躺下。
这样她也方便时时关注帝臣的状态。
历明爵也是个能忍的,剧烈疼痛下,他手握成拳,死死的抵在椅子上,愣是一声也没吭。
等他的治疗结束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谢玉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姜老板,今晚真是辛苦你了,楼上还有房间,我刚才已经让人打扫好了,你今晚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眼看两人都熟睡着,确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以后,她点了点头。
实在是她太困了,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她就睡了三个小时。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房间在哪,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
谢玉兰忙回答,“就二楼右手边的房间,白色门的那个。”
“好嘞,那就打扰了哈。”
一连治好了三个人。
姜饱饱心里美滋滋的上楼。
从今以后,世界上又少了三个伤心的孩子,真好。
看着姜饱饱上楼后,谢玉兰再次查看了一下两人的状态后,向门外走去。
此时的历十安,还在门口静静的等着结果。
谢玉兰回想起之前姜饱饱说过的话,看着不远处垂着头,安静坐着的男人。
两年来第一次主动搭话,“不早了,进来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