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柳如楹原本紧紧抱着宋玉双腿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一刹那就松开来。
她神情骇然、手脚并用地开始向后退缩。
宫羽殇亦是被震在当场,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在两人畏惧的视线中,宋玉做为国师时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青丝,身上的骨骼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待脸上的面纱也被摘下。
一张时常出现在男女主记忆中的脸,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此时此地。
宋玉慵懒地站起身晃了晃脖子,叹息道:“啊呀,舒坦了,果然还是原版的身体用着舒服啊,这两年骨头抻着怪难受的。”
话落,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早已大脑宕机的两人。
“你们这几年找我找得一定很辛苦吧?”
“怎么样,敌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一无所知,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受?”
“我倒是不觉得难受,看着你们无知无觉地一步步踏进万丈深渊,也别有一番乐趣呢。”
“怎么都不说话,不认识了?”
宫羽殇:“!!!”
柳如楹:“!!!”
“胡灵!”
胡灵竟就是国师!
原来她早就出现了!
两人大惊失色之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甚至暂时忘却了对彼此的仇恨,慢慢靠在了一起,似乎是想要在彼此身上找到点儿安全感。
宋玉却没管这俩人。
反正跑不了。
她开始在自己数之不尽的收藏中找东西,好一通翻箱倒柜的找,才终于从芥子空间中掏出了两颗指甲大小的血红色药丸儿。
一步步逼近男女主,在他们“你要做什么……”的颤声质问中。
先是一刀划破宫羽殇的脸,将其中一颗药摁到他脸部的伤口上,反手给柳如楹强行将药喂了下去,接下来又反向操作了一遍。
待两人都吃下含着对方鲜血的药,宋玉才乐呵呵一笑。
“别吐了,这药入口即化你们是吐不出来的,再说吐了多可惜?”
“这药可是个难得的好东西,能让你们俩相亲相爱一辈子,永远都离不开彼此,你们说是不是好东西?。”
“怎么这么看着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无妨,我好人做到底,给你们加个说明。”
“这药呢,每七天便会发作一次,发作时如万蚁噬身痛不可言,若是没有解药、你们会痛上七天最后活活痛死,至于解药……
说到此处,宋玉脸上扬起一抹恶趣味的笑意:“是对方的鲜血哦。”
男女主:“!!!”
他们停下抠自己嗓子的狼狈动作,转头死死盯着宋玉,似是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会有如此歹毒的东西存在。
事到如今,他们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胡灵却要硬生生将他们绑在一起?
还是一辈子?
宋玉正为自己的天才脑洞感到开心,宫羽殇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就开始喊:“来人!来人!来人啊!抓刺客!”
“有刺客!”
宋玉抠了抠自己被吵到的耳朵。
神情愉悦极了。
“快别喊了,既然游戏结束,我也该给你们找个好地方共度余生了。”
“请一定要好好相爱哦。”
……
勤政殿。
大燕新帝宫羽奇刚刚批完今日份的折子,端起茶杯刚要抿口茶歇一会儿,却忽然发觉了点儿异常,桌角的笔架下,压着一封信。
信?
他放下茶杯,表情愕然地嘀咕一句:“之前就在这的么?”
顺手搬开笔架,拆开信件,刚扫了两眼,宫羽奇的脸色就经历了一番如调色盘般奇妙的变化,先是欣喜、再是错愕、然后生气……最后是委屈。
“师父啊!!!您怎么能……怎么能……”
“您怎么这样啊?!”
他欲哭无泪地将信纸拍在桌案上,人差点儿原地委屈成球。
只见那张薄薄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乖徒儿,七王夫妻我带走了,你可以当他们死了,自己想办法扫尾。」
没了!
短短四句话,就让宫羽奇经历了一番内心的大起大落,乖徒儿三个字让他开心,后面的……不提也罢。
这事儿就是个超级大麻烦!
柳氏暂且不提,那就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女,死了也没人给她张目。
但是七王不行啊!
那好歹是先帝的亲儿子,他的异母兄长,贸然失踪让朝臣怎么想?让百姓怎么想?扫尾?倒是能扫!却必定要费上一番心思了。
“您倒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心塞半天,宫羽奇无奈地笑出声来:“罢了,谁叫我是您的徒弟呢。”
若没有师父,也就不会有他今时今日的造化。
再说,徒弟帮师父扫尾,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
药王谷。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
谷主胡扶刚照顾完药田里那些刚发芽的药材,回到自己的药房还没多一会儿,长成了个小小少年的白芨忽然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急切的话语明显失了往日的沉稳。
“师父,师父!大师姐刚才回来了,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胡扶豁然回头,由于转身太猛,差点儿没闪了自己的老腰:“你大师姐?当真?她在哪儿呢?”
白芨指了指山谷入口:“在那边,大师姐把这些交给我之后就……”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师父一双长腿倒腾的飞快。
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儿了。
白芨:“……”
“唉,您倒是先听我说完啊!”
“大师姐已经走了啊,比您的速度还快呢,我都没眨眼她就不见了……”若不是自己怀中这些书真实存在……
他差点儿都要怀疑自己白日见鬼了。
很快,胡扶步履匆忙地去而复返。
抓着白芨的肩膀死命的晃,满脸急切:“人呢?不是回来了么?在哪儿呢?”
白芨:“……”
“师父,师父……您,您先别晃了,我头晕……”
“大师姐已经走了,她把这些书扔给我,说了没两句话就消失不见了,我差点儿以为自己见鬼了,师父,大师姐她是会法术么?”
胡扶:“……”
法术?那丫头她会个屁的法术!
果然已经不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孩子了么?
胡扶松开抓着小徒弟肩膀的手,叹气:“她让你把什么交给我?”
白芨指了指平时配药的台子:“就是那些书。”
胡扶转身,仔细翻阅了一下那一大摞子的书,发现几乎都是当初胡灵带走的那些,唯有一本书不是,那书看起来很新、很厚,黑皮金字。
名曰《鬼门十三针》。
“这名字……怎么这么古怪?”鬼门?十三针?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听着像是武功秘籍?
还是暗器秘籍,
带着一脑门的疑惑,胡扶轻轻捧起这本书,一页页翻看下去,最开始还没怎么当回事儿,却不想渐渐地竟看入了迷。
从正午看到日暮,从日暮看到白芨掌灯。
他看得很细,一本书看了大半日,也才只翻看了十分之一不到。
等白芨第六次把饭菜热好,见到师父还在看,终于没忍住伸手摇了摇:“师父!师父,您先别看了,您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先吃饭吧。”
胡扶被强行打断,整个人都退出了那等玄妙的状态。
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可转瞬又亢奋起来,一拍大腿:“妙啊!实在是妙!编写这本书的鬼门之人,一定是个奇才中的奇才!好东西啊!好好好!”
说是十三针,这里头却并不仅仅只有针法,这里头的东西太玄妙了。
他这一生若是能把这本书吃透,就真是死而无憾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