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沈知溪立即挥手,身后的士兵冲上来,与王阳的护卫打斗,清平公主想上前,却被沈知溪拦住。
“夫人,您的名声要紧,剩下的我来。”
清平公主冷冷地说:“贤惠大度的名声我可不喜欢,我更想要别的。”
言罢,她提剑上前,一剑砍在王阳的背上,紧接着又是一剑穿胸而过。
清平公主朗声说:“襄阳乃是陈国要眼,不能退,退则死,哪怕是城主也不例外。”
周围士兵都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敬佩。
她不顾身上的血迹,骑马返回城中,立即开始布防。她为了稳住百姓,站在高处对所有人说:“我会与所有士兵一同战斗至最后一刻,所有老百姓紧闭房门,尽量不要外出,襄阳周围也并不安全,四处都是战乱,我相信,我的士兵能抵御外敌,请大家相信我。”
百姓们对这位公主一直十分崇敬 ,自从她来了襄阳,兴农事、修防御工事、重用平民人才,每一个举措都有利于百姓。
此刻,百姓们也依然选择相信公主。
忙完一切后的公主,却并没有片刻轻松,她十分了解襄阳的布防,根本挡不住辽兵。
这里需要救援,但此刻四处都在起战火,她看着地图,唯有西南能派兵救援。
她想了又想,还是修书一封,送到西南。
正巧沈知溪敲门进来。
“夫人,城门的布防已经安排下去,估计今夜就辽兵会进行第二次进攻,我们的兵力与辽实力悬殊。我估计抵不过3日。”
清平公主点点头,开玩笑的说:“怎么还叫我夫人,我丈夫都被我斩杀了,换个称呼,我听着不舒服。”
沈知溪心中很紧张,害怕城破,也害怕她的话不能实现。
本来打算来找她商量对策,没想到她半点不担心。
“公主,我们该如何做?”
沈知溪有些急切的声音,惹得陈清发笑。
“沈大人,我问你,周围城市可有兵可借?”
“襄阳是周围城市中,兵力最盛的城市。”
“那,周围城市可有天险可依?”
“辽兵踏过襄阳便可长驱直入。”
“很好,既然你都明白,那我们要如何做,你应该十分清楚,何必来问我?”
沈知溪心中了然,可真到了此刻,他仍旧免不了心中担忧。
陈清温柔的看着他,似乎到了要诀别的时刻。
“沈知溪,我来到襄阳,最感谢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我做不到这步,我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你想劝我离开,很抱歉,我做不到,我说过,要与襄阳共存亡,战斗到最后,你要做的,就是陪着我看看,我们做的防御工事,到底能抵挡辽兵几天。”
说到这里,陈清起身,走近沈知溪,在他耳边轻声说:“若是侥幸,我们赢了,我让你去长安为官,如何?”
沈知溪耳根微红,后退一步,拱手道:“臣只想跟着公主。”
清平公主推开门看着城门方向,正是日落时刻,夕阳如血。
“跟着我?沈知溪,很抱歉,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实话,我心中有喜欢的人,我永远也不可能接受你,跟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去长安,施展你的才华,我会给我哥哥修书,极力推荐你,我不忍心看着人才被埋没。”
沈知溪身子仿佛颤了颤,也许是陈清眼花。
过了良久,沈知溪抬起头,看着陈清,眼角有些微红,他这次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站在陈清面前。
陈清此刻才发觉,沈知溪很高,若是他离自己近,又没有躬身,自己需要仰望他。
“公主,我只想在你身边。”
沈知溪看着陈清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眼中找寻出不舍。
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他要的不多,仅仅是待在她身边而已。
陈清却有些害怕,正是因为她知道沈知溪的心意,了解他的性格,她才不能让沈知溪待在自己身边。
若不是先遇见银临,恐怕她会接受沈知溪吧。
长久的日子以来,她的内心真的没有过片刻动摇吗?
她扪心自问,比起感情,她更看重权力。
所以,她让蒋毅成为战神银临,哪怕伤他至深,两人再无可能,她也要让他成为一方战神,护卫陈国,而不是她一人。
面对沈知溪,同样如此,她要他成为载入史册的有为官员,而不是她身边的幕僚,一个城主府的小官。
“沈知溪,很抱歉,我永远也不会接受你作为我的丈夫,日后,你愿意看着我与我丈夫整日里恩爱吗?”
每一次,陈清总是能说出最伤人的话,也驱赶一个爱她的人。
沈知溪紧紧的攥着双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总觉得公主在骗他,他们共同在襄阳的时间很长。
但从未有人与公主接近过,除了自己。
所以,她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她就是在骗自己。
沈知溪仿佛认定陈清在骗他。
陈清明明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为何要骗自己,推开自己。
反正也快死了,城破了,他也绝不可能留公主,一人独活。
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向前一步,反正只有最后几日了,向前一步吧,沈知溪。
他听从内心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
陈清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他从未如此过。
“沈知溪,你要做什么?”
陈清的话,让沈知溪最后的理智沦陷。
他紧紧的抱着陈清,深情的说:“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没有什么心上人,最后几日了,如果没有援军,我们死定了,公主,你告诉我,你可曾有片刻对我动心。”
陈清感受到他身体紧绷,十分紧张,原本想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是啊,若是西南那边援军不到,估计他们都活不了。
没想到,人生最后的时刻,只有沈知溪在她身边。
她正打算开口说话,看见城外火光冲天,辽兵打过来了,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早。
陈清推开沈知溪,对他说:“你先出去等我,我换上军装,我们去城门。”
沈知溪没有得到答案,心中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刻,大事为主。
他退出房门,将门关上,在门口站着等待。
很快,陈清一身戎装推开门。
她手中还握着剑。
对着沈知溪说:“走吧。我们去城门。”
陈清也在万幸,她不用回答沈知溪。
两人到了城门,守军按照之前的计划分为6个防御点。
现在最外围的防御还是十分有效。
估计辽兵没有料到襄阳城主早就换人了,所以轻视了襄阳的防御,此刻他们被热油烫的根本打不进来。
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
防御工事被辽兵攻破了两个,还剩下四个。
这才是辽兵的第二次攻击。
士兵们趁着战争的间隙,打扫战场,填充防御物资。
昨晚这一切,天快亮了。
陈清一在在城门帮忙,直到天亮。
她才对刘守备交代了几句,与沈知溪一同回到城主府。
沈知溪将她送到房门口,伸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血迹。
轻声说:“公主,早些休息,不知辽兵何时再次进攻,能歇一刻,就歇一刻吧。”
陈清已经无力再纠缠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
声音有些疲惫的说:“嗯,你也早点休息。”
襄阳这里的战况没有来得及传到西南,银临就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出发救援。
沿途,银临都在借兵,有些爽快的,他就客气的借,有些抠搜的,他就强硬的借。
因为西南大军兵力也有限,他不能带走太多的人,只能从内陆没有战争的城市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