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跪下,声泪俱下的说:“回陛下,锦衣卫负责的案子,历来都是重案,要案,行事难免没有规矩些,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案子涉及整个长安城的安危,顾长洲他们已经有眉目了,若是这个时候换人,怕于查案不利,不如再给他们一个时辰如何?”
万太傅还想说话,却被皇帝打断。
“李爱卿,张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两名正在打着瞌睡的内阁首辅突然被圣上点名。他们睁开眼睛从容的说:“回陛下,臣觉得徐大人说的有理,请陛下裁决。”
“既然两位首辅也同意,就依徐大人的意思办吧,退下。”
圣上起身离开,万太傅再不高兴也不敢质疑圣上的决定。
于是他对着李首辅和张首辅说:“两位大人,关键时刻倒是醒了。”
李首辅走路有些不稳,由内侍扶着出宫殿。
“万太傅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首辅身体要硬朗些,他看着万太傅笑着说:“我这记性不行咯,刚我们说什么来着,我得回去看我孙子去了咯。”
两位首辅大臣一同离开。
徐达行至万太傅身边说:“万太傅,锦衣卫不小心动了你的人,请大人海涵,都是为了办案。”
万太傅冷哼一声说:“徐大人说笑了,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圣上的人,徐大人还有一个时辰,还请认真办案,不要误了太子大婚的吉时。”
说完,他转身离开。
萧公摇头笑着说:“还是太年轻啊。”
说回典狱。
李云作出了选择,留下琉璃一个人在大牢中。
她忽然唱起了小曲,然后笑着说:“你们知道吗,他最喜欢听我唱曲,我们相识半年,前几个月,他只是花钱听我唱曲,他说他舍不得委屈我,你们说,这都是假的吗?”
柳云裳突然开口说话:“姑娘,那时的情谊是真的,现在的抛弃也是真的,他是真的爱你,可他更爱自己的前程,另一人更是如此,你何必再帮他隐瞒。”
琉璃突然像是下定决心般说:“我可以给你们,你要的东西,但我要你们把李云抓回来。”
顾长洲挥手,便有一人去抓李云。
不一会儿,李云被抓回来。
他不甘心的说:“你们说话不算话!”
“不,琉璃姑娘给出了更高的价码而已。”
琉璃看着这个男人,终究还是不忍心。
她对萧杭说:“麻烦萧公子收回你的承诺,放他走,从此,我与他再无干系,他能否入朝为官,全凭自己本事。”
李云并不愿意交出萧家玉佩,他紧紧的护着玉佩。
锦衣卫的人三下两下就将玉佩抢过来,又将人给扔了出去。
萧杭接过玉佩,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随手将玉佩扔进火堆里。
“我不喜欢别人的味道,这玉佩拜托顾大人帮着处理。”
几人从成功从琉璃处得到了购买名册,据琉璃交代,近期确实有一人从她处购入大量硫磺,那人居住在怀远坊。
顾长洲对着琉璃说:“从我找你那刻起,姑娘就不在安全了,锦衣卫会以找个罪名,将你扣下一段时间,保你安全。”
琉璃没有理会他们,又继续唱着小曲,梳着头发。
三人刚出典狱,就听见门口闹哄哄的。
锦衣卫被两拨人马包围。
身穿红色盔甲的羽林军统领黄忠,身材魁梧。
“羽林军奉命协助锦衣卫查案。”
另一队身穿深色官服,其中一人说:“刑部奉命协助锦衣卫办案。”
锦衣卫指挥使还在宫中,韩同知立刻出来,厉声说:“锦衣卫办案,什么时候需要协助了,请回。”
两队人马都不肯罢休,将衙署团团围住。
“若不开门,视为藐视命令,开门。”
顾长洲停下脚步,转头对着萧杭和柳云裳说:“花萼楼之事,锦衣卫被针对了,你们去怀远坊查探,我留下与他们周旋,你们从后门走。”
萧杭十分不愿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若没有锦衣卫的虎皮大旗,他和柳云裳查起来难免束手束脚,这说明对方在朝中的钉子起作用了。
他们快要查到关键处了。
柳云裳倒是从容多了,拉着萧杭就从衙署小门出去,两人在门口碰着王安和谢韵。
四人一同前往怀远坊。
路上谢韵简单的说了下他们去查私卖舆图的事情。
最近陈国太子大婚的消息传遍天下,邻国来了不少使者,所以长安舆图的管控更加严苛。几乎不能私下买卖。
但只有怀远坊这个人例外,因为他的舆图不是买的,是赢的。
在赌场赢的。
几人很快到达了怀远坊。
顾长洲不在,踹门的变成了王安。
但早已人去楼空,屋子里空无一人。
还是晚了一步。白莲教拿着舆图,拿着硫磺和硝石,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炸了长安!”
柳云裳突然惊觉。
她在屋子里看到了制作炸药留下的痕迹。
长安一共108坊,今日太子大婚,夜晚要举行花灯宴,今日,坊间各处都是花灯,若是白莲教的人在多个地方同时引爆炸弹,后果不堪设想。
长安真的危矣!
几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要救长安,必须尽快找到每个炸弹的位置,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只能全城搜查。
偏偏今日不宜大肆搜查。
“既然长安每300米设置了一个望楼,望楼上又有羽林军值守,我们不如提议,让百姓进行搜查。”
王安听柳云裳的话,有点意思,想让她再说的深些。
“百姓如何搜查?”
“朝廷发公文,今日太子大婚,普天同庆,圣上在长安城设置了多个爆炸点,每一个值100文,发挥百姓们的主观能动性,百姓们找,我们望楼的羽林军负责他们的安全,我相信很快能将炸药找出来。”
萧杭点点头说:“这个馊主意,挺好,我刚看了硫磺的交易记录,大致推算他们至少设置89处炸弹。”
柳云裳不甘心的说:“我这个怎么能是馊主意,明明是极佳的好主意,好了,行动吧。”
几人正要出门,谢韵细心,她眼尖的发现屋子里有一处跪拜的小佛堂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