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回过头来看着朱雀,轻笑一声道,“傻丫头,那庄头确实是个能管事的,如今这庄子每年都赚这么多的银子,若是贸然换人了,只怕换不到这样的管事了。且他手下的帮工都是听他的,他每年贪了一百两比起大头来是少数,这是他应拿的。管家做事,总是要恩威并施才是。”
彩雀和朱雀在一旁都露出了明了的神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今这个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日头西斜,主仆几人都往城门赶。
只是叫宋婉宁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在岔路口便跳出来一群贼匪来。领头的贼匪大刀阔斧,脸上还带着一道大疤。
“里头的,还不乖乖将钱财交出来,要不然可就没你们什么好果子吃了。”
宋婉宁和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有几分惊讶,彩雀瞧着宋婉宁蹙眉道,“京城近旁,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样的贼匪?”
宋婉宁掀开了车帘往外头瞧了一眼,满满当当的贼匪站满了一路,怎么着都有几十个,而她如今带的护卫不过是十来个,若是硬碰硬,只怕没什么胜算。眼瞧着这么多的贼匪,倒是叫宋婉宁有几分意想不到。
只是宋婉宁的反应却是很快的,她瞧着坐在前头驾车的刘阿伯,只低着声道,“阿伯,问问他们要多少钱。”
刘阿伯坐在马车前头,朝着那个贼匪头头出声,“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小兄弟要多少钱?”
“多少钱?自然是越多越好。”领头的贼匪往马车里瞟了一眼,直笑道。“里头坐着的,只怕是位美娇娘吧?正好我山上还差着一位压寨夫人,抢回去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宋婉宁知道这些人只怕是来者不善,蹙着眉觉得奇怪,如今京城脚下能有这么多的贼匪出没,还偏偏被她遇上了,实在是叫人觉得稀奇。只怕这些贼匪是从哪里听了消息来,这才专门来路上堵她来了。
坐在车辕上的刘阿伯听了贼匪的话,登时有些不悦道,“车里的人物只怕还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大人物?那我更来劲了。”领头的刀疤男一副沉醉的模样,引来周遭的小弟们个个都笑了起来。
“就算她是公主,我都敢带走。”刀疤男却是一副骄傲的模样,出声道,“如今,我财也要,色也要,统统给我打上山去。”
马车里的彩雀和朱雀早就吓的白了脸,朱雀连嘴唇都开始发抖了,瞧着宋婉宁颤颤巍巍的出声,“太太,如今可如何是好?外头的贼匪人多势众,来者不善。”
“别慌,总是能想法子的。”宋婉宁见状,只隔着帘子出声道,“这位壮士,我如今家中别的没有,但是有钱。若是壮士愿意放过我这一马,定然将家中的财物尽数奉上。”
“你回家了定然是要去搬救兵去了,你当我好糊弄?”刀疤男眯着眼,直挺挺的看着宋婉宁的马车。
宋婉宁声音却很有力,直出声道,“你如今守在这里,定然是有人给了你不少的钱财,我能给你十倍,只要你将那人说出来就行。”
刀疤男见状,登时有几分犹豫,紧接着道,“不行,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能因为你给的多就坏了规矩。”
“这世上怎么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宋婉宁的声音掷地有声,“他若是给你一百两,我就给你一千两,他若是给你一千两,我就给你一万两。若是有了这钱,兄弟们哪里还用打劫过活?就算是金盆洗手买下京城的铺子来做生意都是够的,我敢保证,绝对不会在给了钱之后再找茬。再说了,壮士方才也说了,我确实有些身份,若是劫了我或者杀了我有什么灭顶之灾,只怕更不划算了。”
宋婉宁话说到这儿,贼匪头头一时也有几分犹豫了,跟身边的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转过头来道,“我怎么敢相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报上家门来听听。”
宋婉宁在马车里一字一句的出声,“我是京城威武大将军府的嫡女,若是你绑了我,只怕我爹爹会带兵打上你的山寨去的,你不妨好好想想,这笔生意到底划不划算。”
“威武大将军宋荆?”领头的刀疤男听了这话登时变了脸色,瞧着苏卿酒发怔道,“你就是宋荆的女儿宋婉宁?”
宋婉宁见刀疤男听了自己家中的名号似乎有些异状,心觉得奇怪,谁曾想马上刀疤男便翻了脸,“十几年前就是宋荆带兵搅了我的老巢,若不然我哪有现在这样狼狈。如今让我遇到了他的女儿,真是天意弄人。”
刀疤男笑着出声道,“如今真是造化,我今日就要报仇雪恨,为我当初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宋婉宁听见这话,当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如今再改口却是来不及了。如今只能搏一搏了,还不知道这几个护卫,能不能带着自己杀出重围。
两边的人马正剑拔弩张,就在这时候,远处的路上出现了尘土飞扬的景象和马匹之声,似乎是有大批人马来了。宋婉宁灵机一动,当即出声道,“我父亲见着我一直没回去,已经带人来了,你们再不走,可没有机会了。”
刀疤男听见这话一愣,又瞥了一眼宋婉宁的马车,终于还是咬牙走了,“你给我等着瞧,咱们来日方长。”
宋婉宁见人撤走了,当即松了一口气,只朝着前头的阿伯出声道,“阿伯,咱们得快些走,若不然只怕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又会折返。”
刘阿伯应声,驾着马车往前奔走。
宋婉宁稍稍松了一口气,没一会儿便见着了前头的人影。远远瞧着像是一队人,其实都只是一个人弄出来的动静。
这个人就是裴玄知,裴玄知见着宋婉宁,当即出声道,“婉宁,你没什么事儿吧?”
倒是宋婉宁有些惊诧,瞧着裴玄知道,“你如何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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