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首先呢,这不是花魁姐姐,这是花魁哥哥!他叫傅宴辞,对不对?”张晚晚眸光一闪,狡黠地笑道。
“啊?”
沈乐瞳孔一缩,细细地打量起眼前人,这光洁的皮肤,这精致的五官.......
怎么看都是一个女人啊?
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对,我就是个男人。”
傅宴辞抬起头,看向沈乐,一双凌冽的水眸里泛起波澜,
“怎么,小郎君不信吗?”
沈乐微微一愣,看着眼前妖艳的“男人,他实在说不出“信”字。
他结结巴巴哆哆嗦嗦道:“哥哥,你实在是太漂亮的,我看不出来你是个男人。”
“看不出来很正常啊,他们都看不出来的....”
傅宴辞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瞥向张晚晚,“话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既然你来找我合作,那干脆就把话说开了吧。”
张晚晚微微一笑,手指尖勾着发梢打璇儿,卖了个关子:
“我这人有个特点,眼神特别好使,你猜猜,你哪里不对劲?”
傅宴辞转了转眼珠,问道:“是喉结吗?难道是因为我最近减少了药量,喉结显出来了?”
张晚晚摇了摇头:“你的喉结没问题,肢体力量的问题。”
“什么?”闻月白眉心一紧,“什么意思?”
“男人上肢有力量,女人的下肢有力量。你不觉得你上肢力量太强了吗?你跳舞跳到最后的时候用手拽着杆子,飞了一圈又一圈,你这个体型的女人,做不到飞那么多圈吧?”
傅宴辞轻蔑一笑,“你就凭这个就敢判断我是男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训练有素的女人也未尝不可做到吧?”
“那是当然,凭这个肯定不能断定你是个男人。”
可是当你用金蚕蛊毒毒死司马玉祥的时候我就断定,你不仅是个男人,还是苗疆鬼门的人...”:
张晚晚的声线在静谧的夜空中化开。
“鬼门独有的金蚕蛊毒,若用女体养母蛊,效果会更好吧?不到半息就会毙命吧?”
沈乐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金蚕蛊毒,暴露了花魁的真实身份...
傅宴辞面色猛然一变,他骤然起身,盯着张晚晚,语气冰冷:“你怎么晓得的?这分明是....”
“这分明是你们鬼门的秘密是吧?外人知道的都死了....”张晚晚接话道。
“那你怎么知道?”
“嘻嘻,实践出真知,我被毒倒过呗!”张晚晚顽皮一笑。“不过还好姐姐命大,没死成。”
“哈哈哈!”沈乐不禁笑出了声音,“我还真以为你有两把刷子见多识广呢?原来是自己被毒过,哈哈哈哈哈!你前面扯那么多上肢下肢的,原来是在为后边说出来自己被毒,不那么尴尬做铺垫啊!”
张晚晚眨了眨眼睛,笑道:“怎么,我这不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见多识广吗?”
“你被谁毒倒过?什么时候?她现在在哪?”
傅宴辞闻言猛然站了起来,浑身发抖,眼睛里雾霭沉沉。
【咚咚咚!】
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怎么样?能救活吗?”司马硕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张晚晚急忙回道:“能,再稍等片刻!”
“好!”
张晚晚面色一凛,转向傅宴辞,神色肃然:
“我与你那位故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说不定你能在苍梧镇找到她,时间紧迫,剩下的以后再说。我刚才把脏水都泼到宋明轩身上了,我们只要借刀杀人,让朝廷剿了宋明轩那伙人,你就自由了!”
傅宴辞叹了一口气,:“但愿吧,只是我的卖身契还在宋明轩手里。”
“那又何妨?管那劳什子做什么?你逃去苍梧镇,你就是自由了。”沈乐道。
傅宴辞摇了摇头,“我的卖身契,可不是一般的卖身契,其实就是写了八字的死士契约,你们听过死士契约吗?”
沈乐闻言心下一惊,不禁打了个冷颤
“世上竟真有这玩意?”
死士契约,传闻以生命为交换,为主人尽忠,直到死亡。契约已签,再无回头之路,若有背叛,生不如死。除非主人自愿还回或者烧毁契约,死士才可重获自由。
“是的。”
傅宴辞颓废的坐回到草席上,“按照契约上说,其实我这辈子都逃不掉的...”
“但是你也没信啊!”张晚晚双手抱胸,右手食指在左臂上轻轻扣着,“从你杀了司马玉祥那一刻你就背叛他了,你的契约早该生效了,他既然派人来杀你,不就证明这玩意是假的吗?”
傅宴辞掀起眼皮,浅笑盈盈看向张晚晚,“是啊,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但是我主要还是为了帮你们呀!我这可算为了你们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我算不算你们半个恩人?”
“哦?”张晚晚双手抱胸,戏谑的挑了挑眉梢,“那你得说说为什么帮我们?”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靠窗的她身上,华美的锦衣流动出极好的光彩,那一根根的金线银线上的图文刹那间亮了起来,飞鹤走兽,栩栩如生。她站在光下,整个人温和而有神性。
沈乐才发现,她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像个凡人。倒不是多惊艳绝伦,就是自带难以言说的神性。
沈乐看着人模狗样的张晚晚,嗤笑了一声,“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啊。用骗我得来的银票买的衣裳就是漂亮!”
“啧!又说那话...咱俩还分你我吗?”张晚晚白了一眼沈乐,显然不太认同这种说法。
傅宴辞顿了顿,对张晚晚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们,我就觉得你们不是一般人,我觉得只要跟着你们我定能逃离苦难,所以我当时帮了你们两次。现在看来,我的选择肯定是对的....”
张晚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是转瞬即过,她随后就笑开了。
她笑的很好看,露出两颗小虎牙,欣慰地拍了拍傅宴辞的肩膀,“你小子,比宋明轩有眼光啊!听我们的,你定能逃离苦难,向春山。”
沈乐看着张晚晚明媚的笑容,身形一顿。
不对劲,张晚晚在假笑...
她只有表里不一的假笑时才会笑的这么标致俊俏,她发自内心的笑都是前仰后合的。
傅宴辞轻笑了一声,问道:“那一会你想让我怎么说?”
“我刚刚跟他们说宋明轩是妖物所化来夺人气运的,你只要顺着我的话头说。将宋明轩的能力讲的越离奇恐怖越好,妖物为祸人间,那是个大事...”
“哦对了,我还说他是苗疆人,金蝉蛊毒定是他下的。你若能一口咬定是他毒死的皇子,司马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捉到。借助南朝的力量剿灭这批弑神者,比我们自己动手要快得多啊......”
“你怎么猜到的他是苗疆人的?”傅宴辞身躯一震,震惊问道。
“啊?他真是苗疆人啊?我不知道啊...我瞎说的...”张晚晚摊开双手,“没想到说对了。”
傅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