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景仪环顾四周,祠堂外空无一人。
他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祠堂的门,吓得正偷懒的聂怀桑都来不及重新跪好。
见来人是蓝景仪,聂怀桑松了口气,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搁在膝盖上,懒散地坐着。
他闭着眼,惊魂未定,“景仪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声音戛然而止,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蓝景仪放大的脸。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聂怀桑一时失了神,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许是没得到回应,蓝景仪赌气般的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聂怀桑回了神,当即推开了蓝景仪。
“你……”他捂着嘴,支吾半天说不出个话来。
蓝景仪盘坐在地上,双臂环胸,昂着头道:“怎样?亲都亲了,打死我?打死我我也亲。”
沉默许久,瞧着蓝景仪坚定的模样,想来是说什么都不愿听的。
聂怀桑叹息一声,道:“景仪,你是太子,我们没可能。”
蓝景仪一脸认真道:“我知道,偷偷的不是更刺激吗?”
“你说什么?”聂怀桑惊愕地看着蓝景仪,属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等话来。
蓝景仪爬到聂怀桑跟前,手扶在他胸膛,凑到他耳畔,一字一句道:“我说,偷偷的,更刺激。”
明面上他们不能在一起,也毫无在一起的可能,但这并不代表暗地里不行。
前世他们便是偷偷摸摸的,如今又为何不可?
虽说前世聂怀桑曾承诺与蓝景仪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现下的情况,根本无法达成。
于蓝景仪而言,无论前世今生,只要能与心悦之人在一起,哪怕是偷偷摸摸的,他也愿意。
聂怀桑正要回应他,却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祠堂。
听声辨别,应当仅有一人在靠近,脚步声沉稳有力,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显现此人的威严。
这样的脚步声,他在熟悉不过,是聂明玦来了。
聂怀桑心中暗道不妙,赶忙拉着蓝景仪欲逃离祠堂,可转角处,已然瞧见聂明玦的衣角。
他立马关上祠堂的门,环顾四周,最终拉着蓝景仪,一起躲进香案的桌布底下。
桌布足够长,能完全遮盖住香案底下的空间。
这地方,聂怀桑经常躲,就他大哥那榆木脑袋,根本不会掀开桌布,故而,始终不曾知道他常躲在此处。
开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聂明玦疑惑的声音,“这混小子,又跑哪去了?”
以往他瞧着聂怀桑不在祠堂,根本不会多留,只当是聂怀桑又偷溜了出去。
可今日不知怎的,他进走进祠堂,四处打量,似是在找聂怀桑。
而此刻,聂怀桑和蓝景仪两人正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躲在香案下,若是被聂明玦瞧见了,聂怀桑怕是活不了了。
聂明玦的脚步声停在了香案边上,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桌布底端,作势就要掀开。
躲着的两人大气不敢出,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声被聂明玦听到。
眼看着桌布就要被掀开,祠堂外传来了金光瑶的声音,“明玦,你在找什么吗?”
聂明玦松开掀桌布的手,望向祠堂外的金光瑶,道:“怀桑又不知去了何处,我也没见他离开祠堂,想着是不是躲起来了。”
金光瑶看着香案桌布下露出的一角明黄,心中了然,道:“太子也不在府里,想来是被怀桑带出去玩了。你也知道,太子自小便喜欢黏着怀桑,怀桑也算是他半个爹,你就不用管他们了,随他们去吧。”
聂明玦点了点头,凡是金光瑶所说,他都信。先前察觉蓝景仪对聂怀桑动了情,也全当是他自己的错觉。
金光瑶挽着聂明玦的手臂,带着他离开了祠堂,好让香案下的两人有机会出来。
确定他们离开后,香案下的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却在此刻,二人才发觉他们姿势有些不妥。
聂怀桑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抱着蓝景仪的腰,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子不露出去。
而蓝景仪则是跨坐在聂怀桑身上,以免头会撞到香案的桌底,整个人是趴在聂怀桑怀里的。
祠堂寂静无声,二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聂怀桑轻笑一声,在蓝景仪耳边轻声道:“偷偷的,确实刺激。”
蓝景仪一惊,猛地起身。
可空间有限,如此大的动作必然会撞到头。
所幸聂怀桑眼疾手快,伸手挡在了他头顶,没让蓝景仪撞疼了头。
香案底下有些黑,聂怀桑看不清蓝景仪道表情,但大抵能猜到,他此刻脸一定很红。
他的手抚上蓝景仪道后脖颈,轻轻往下压,让他离自己更近了些。
蓝景仪慌忙道:“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聂怀桑并未答话,只是嗤笑一声,按住他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住他的唇,撕咬研磨。
双唇覆于蓝景仪唇上,一下又一下地游移,仿若是在克制,却又极其渴望着这一刻,进退两难。
这突如其来的吻如同暴风雨般,让蓝景仪措手不及。
唇齿相依,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全然忘了方才刚进祠堂时,自己是如何主动吻聂怀桑的了。
他不由的闭上双眼,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一时之间,他竟忘记了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只是本能的抱住他。
手臂缓缓收紧,他只想再抱的紧一些,深怕这只是他的一个梦。
许久,两人松开了彼此,额头相抵,微微喘息着。
聂怀桑带着蓝景仪爬了出去,这才看到他眼角噙着泪珠,要落不落,显得蓝景仪格外诱人。
他揽着蓝景仪的腰,指尖拂去他眼角的泪珠,道:“景仪,你可想好了?你我之间,只能是君臣。”
蓝景仪重重点头,看着聂怀桑的目光十分坚定,“无论前世今生,只要与你在一起,如何我都愿意。至于是什么关系,我都无所谓。”
聂怀桑挑眉,“前世?”
蓝景仪身形一震,抿着嘴,作势要起身逃跑,他这嘴当真是没个把门的,竟又将前世说出了口。
聂怀桑按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戏谑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
蓝景仪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没喝太多孟婆汤,所以还记得前世的一些事。偷偷的更刺激,是你说的。”
闻言,聂怀桑笑出了声。
他将头靠在蓝景仪肩上,紧紧抱着他,“景仪,对不起啊,不能光明正大与你在一起。”
蓝景仪轻声道:“无妨,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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