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母,做不到替伤害到自己人去求情。
但六喜照顾了自己几日,她倒是不忍心她跪着。
“你起来吧,四弦的事你家公子自有考量,并非是因为我才会对她施以惩戒。”
六喜看着晏辞脸上淡淡的神色,知道她这么说就是不会插手的意思了,看向晏辞的眼神带了些失望。
她心中虽然知道晏辞说的在理,可还是希望能通过晏辞的求情免去四弦的责罚,毕竟公子对晏姑娘是真的很不一般。
门外传来声音:“晏姑娘可起来了?”
听到声音,六喜立即站起身来,“奴婢出去看看。”
没一会儿六喜就走了回来,“晏姑娘,是七寸,他说有事要禀。”
晏辞已经挽好了发,听到六喜的回话就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看到晏辞走出来,七寸赶紧行礼,“晏姑娘,这是公子让交给你的。”
说着就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晏辞。
晏辞展开纸条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面上带了小小的惊讶,问道:“你家公子呢?”
“公子进宫去了。”
“刚好,我也要进宫一趟,等你家公子回来了你和他说一声,我出宫后就回家去了。”
“可,你的手还没好。”
“不碍事了,我会定期找大夫换药的。”
想到公子让他保护好晏姑娘,七寸便道:“那属下送姑娘去宫里。”
七寸很快就备好了马车,从门口接上晏辞就一路朝皇宫行去。
晏辞进宫的目的是去东宫看一眼姜蕴,虽然他们一早就计划好会不小心“小产”,可这个时间却不是他们计划好的时间。
她担心东宫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只有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马车行的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停在了宫门口,只是七寸看着已经戒严的宫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跳下马车,隔着车帘对里面的晏辞道:“晏姑娘,这皇宫怕是进不去了。”
晏辞猛然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看向宫门口前比往常两倍还多的禁军,心头猛然一跳,“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七寸也不知道,公子进宫前也不曾说个只言片语,但比起这个来,他更加担心已经在宫里的公子。
能让宫门戒严,那想必宫里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太子妃流产这事虽然大,但远不到让整个皇宫为之动荡的地步。
两个人都各有所思的望着宫门,正在这时,又一辆马车远远地行来。
那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侯府马车的不远处,一只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下了马车。
看到那人,晏辞掌心猛然一痛,眼中霎时染上了寒意。
还真是冤家路窄。
沈诏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七寸旁边的晏辞,他越过七寸直接走向晏辞,眼底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晏姑娘,好久不见。”
晏辞心中一片恶寒,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演,只看他这副温润谦和的模样,竟丝毫看不出那夜对她下死手的是他。
晏辞安静的站着,低眉垂首,不行礼,也不回话,完全把沈诏言忽视了个彻底。
对于晏辞的反应沈诏言早有预料,他瞥了一眼晏辞缠着纱布的手,眼底笑意愈深,“晏姑娘的伤可好些了?”
还真是会挑痛处戳。
尽管晏辞已经竭力的忽视沈诏言这个人和他说的话,但他这直戳人肺管子的行径让晏辞暗暗的捏紧了拳头,若非她如今身处弱势,她真想一下子揭掉沈诏言这身惺惺作态的伪君子皮囊。
沈诏言却是轻快的笑了起来,“看晏姑娘这样子,好像不是很高兴见到本王。”
晏辞翻了个白眼,高兴见到你才是见鬼了呢。
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七寸立即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晏辞前面,面对着沈诏言就是恭敬一礼,“见过襄王殿下。”
察觉到七寸对维护晏辞的维护之意,沈诏言眸光落在了在七寸身上,平静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他手中扇子缓缓摇了两下,转而问道:“怎么不见阿胤?”
七寸拱手道:“回殿下,公子进宫去了。”
沈诏言转头看向宫门,幽深的眼底带了丝丝冷冽,竟然来的比他还要快。
等他转过头来时,眼底又是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他眉头微挑,“晏姑娘也是准备进宫去吧,我正好也要进去,不如带晏姑娘一程?”
晏辞本不想理会沈诏言,但听到能进宫时,她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
如今皇宫戒严,以她的身份是进不了皇宫的,但现在宫内形势不明,能进宫去自然比留在宫外更有益处,更何况,谢承胤也在宫里。
虽然她不知道沈诏言为什么愿意带她一道,但若是想下手杀她也不会是在此处。这里是皇宫大内,沈诏言还没有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晏辞神色微松,欣然应下:“那就多谢襄王殿下了。”
七寸却被晏辞痛快的回答吓得心惊胆战,连忙去阻止,“晏姑娘......”
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而且襄王一开口就直接提到了晏姑娘的伤,那绑走了晏姑娘很可能就是襄王。
可晏辞已经决定了,她给了七寸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跟在沈诏言的身后一起往宫门口走去。
七寸一点办法都没有,公子让他保护好晏姑娘,可眼看着晏姑娘跟着襄王走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够劝住晏姑娘的公子也在宫里。
想到公子,七寸立刻跳上马车,驾车就往回赶,他必须要想办法给公子传个信,告诉公子晏姑娘跟着襄王进宫去了。
晏辞跟着沈诏言畅行无阻的进了宫,两人虽是并排走着,中间却隔着宽阔的宫道,一个走左边,一个走右边。
沈诏言看出晏辞是刻意和他拉开距离,他淡笑一声,“晏姑娘这是怕我?”
晏辞抬了抬自己的右手,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是怕的,毕竟我还伤着,万一被与殿下对立的人看见,栽到殿下头上,怕是会坏了殿下长久以来维持的好形象。”
沈诏言眼底冷光一闪,晏辞这是在威胁他。
但他最不怕威胁。
看着晏辞一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样子,他举步朝晏辞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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