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因为大师兄借着师父的名义,广结广交。
彼时的他,心中尚且不懂,师父在大大小小的场合上,分明从未阻止他们大放异彩。
如今,为何仅仅因为此等小事,师父就对一向看中的大师兄,如此地大发雷霆。
后来,他无意之中,照顾喝醉的师父时,这才明白了各中不为人所知的缘由来。
原来,师兄他不仅是打着师父的幌子在外应酬,更是有意无意间以他自己的名义赠出画作。
当师父浑身颤抖地看着那一幅幅和自己的作品如出一致的画作,他愤怒极了。
有道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他高昂的画作表示出了不满来。
同为一种类型的作品,一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是免费得到。
而另一边,却需要礼贤下士、三催四请,才能得一副。
各中差别,可见一斑!
一时之间,深的师父真传的大师兄,可谓是声名鹊起。
渐渐地,众人皆只知晓长袖善舞、能言会道、左右逢源的大师兄。
而至于,高风亮节、一身文人风骨的师父,早已经逐渐地被遗忘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李师父因为性格单纯、不争不抢,所以一直待在了他的师父身边。
他曾经亲眼见证了,师父对绘画的热爱。
那个对生活小事毫不在意的,云淡风轻的老人,在生命的暮年,仍旧执着地走南闯北,只为寻找心中的那一缕墨色。
他最长的可以用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完成一幅画。
若是找不到合适的颜料,甚至宁可放置不动,也绝不含糊。
就是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画的人,被一个抄袭的徒弟,占据了所有原本属于他的荣耀和光芒。
这样一段久远而又沉重的回忆,随着李师父这些年来醉心绘画,而被他逐渐忘却。
可是,今天却被自己的外甥女儿敏敏无意间提起。
李师父的心里,久久地不能平静下来。
他这才开始在心里缓缓地斟酌了起来。
其实,敏敏舅妈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本意,是希望敏敏能够明白,一个人的品行有多么重要。
无论何时、何地,处在何种艰难的境地,都不可以丢失掉作为一个人,最本质的自重!
人先要自重,而后人重之。
可惜了,已经陷入了无尽的偏执之中的敏敏,会错了舅妈的好意。
敏敏见到李师父沉默良久,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于是,试探着低声喊了一句:“舅舅?”
李师父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懵懂的外甥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依旧不改沉重地训斥道:“陈知南的事情,暂且不提,那许慕之的事情,你又如何解释?”
敏敏被踩住痛处,原本白嫩的脸色开始逐渐涨红。
毕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将这样难堪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来教育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够不心虚。
李师父见她半天没有回话,心中也大致猜想到了是由于脸皮子薄的缘故,于是放缓语气道:“你是一个女孩儿,家人疼你爱你一场,难道不值得你爱重自己吗?”
分明是一句再也关心不过的话,可是,落在了偏执的敏敏耳朵里,那就是连最爱她的舅舅,如今都同外人沆瀣一气了!
敏敏的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勾起唇角,反问道:“舅舅不提这件事,我倒是忘了,怎么事情就发生得那样巧?陈知南她刚一出了这件事儿,许慕之便能够那么及时地知晓这件事情?”
“你什么意思?”
“他们俩,倒像是串通好了似的。知道了自己做出的事情被我发现了端倪,他们俩便倒打一耙!”
李师父神色复杂地盯着敏敏,并不言语。
敏敏心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依着自己对舅舅的了解,继续假意分析道:“我是喜欢许慕之,这没有错。可是,如果他许慕之对我无意,又为什么要独自一人进到我的房间里去?将喝醉的我交给师姐们去照顾,岂不是更方便?”
“还故意地将衣服留在我的房间里,是怕没有证据吗?”
李师父心中大动,眉头紧紧地锁起,瞳孔微沉、面露凶光地一字一句道:“他的这些举动,的确不像君子所为!”
敏敏眼见有戏,心中大喜,更加卖力地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幸亏,他到底还是顾念着舅舅的薄面,没有对我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否则,我可真是有口难言了!”
“他敢!”李师父声如洪钟,心中越发地气愤!
“舅舅,许慕之这样的人,我是再也不敢喜欢了,只消日后远离些他,也就罢了!可是,陈知南是你带出来的徒弟,她如果想要害你,那可容易得多啊,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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