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首,只道没看见。
徐意真能猜得到,只可惜她没有证据,“我这背后没长眼睛,也无人替我作证,我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李序抬眉望向江宝珊,江宝珊一迎上表哥的目光,莫名心虚,她赶忙将视线移开,佯装不知情。
瞧她那心虚的模样,李序已然猜到应该是江宝珊动的手脚,可即使他指出来,宝珊肯定会否认,没有证据,那便是诬陷。
思及此,李序也就没有再管这闲事。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折扇,不由皱起了眉头。徐意真瞄了一眼,这才发现那折扇的柄竟有断裂的痕迹!
虽说她不是很重,但以一把折扇去承受她倾斜的身子,自然是承不住的。
徐意真顿感歉疚,“损坏了殿下的折扇,实在抱歉,我再赔您一把。”
李序一挥折扇,将扇面展示出来,“沧海先生的字,你赔得起?”
众人见状,不由惊呼出声,“原来是沧海先生题的字,那这把折扇可不好复刻啊!”
郑舒岚红唇微启,幽幽开口,“传闻沧海先生有个特殊的规矩,若有人找他题字,他不看银子多少,只让那人写一个字,若那人的字能入他的眼,他才肯题字,如若不合眼缘,给再多的银子也无用。”
江宝珊奇道:“那怎么才算合眼缘呢?字要写得很好?可沧海先生的字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旁人写的再好又如何?很难比得上他吧?”
但听郑舒岚道:“所以他看的不是书法造诣,而是观人心。只要客人所写之字所流露出的心态境界合他的眼缘,哪怕你不懂书法,字写得再歪,他也愿题字。”
关于这个规矩,徐意真亦有所耳闻。她本不喜欢凑这种热闹,偏偏今日她不小心弄坏了李序的折扇,方才是她自个儿说的要赔偿,那她自当努力争取,
“我不确定自己的字是否能入沧海先生的法眼,但我愿意一试,若能得沧海先生墨宝,我便将折扇赔给王爷,如若先生不肯赐字……”
江宝珊迫不及待的追问,“不肯赐字,你待如何?”
徐意真还能如何?“那就折成银子,赔给王爷。”
江宝珊巴不得徐意真得不到沧海先生的题字,那她就等着看好戏咯!
“沧海先生的题字价值非凡,听闻曾有人在唱卖会上竞买沧海先生所提的折扇,最后卖至一千五百两的高价!到时候你便准备一千五百两赔给我表哥吧!”
徐意真才拐弯抹角的从卫临风那儿得了一千两,这就要散出去了吗?她自然是舍不得的,还是先想想法子,尽量让沧海先生帮忙提字才好。
然而这种事儿得看机缘,却不知她是否有这个机遇。
李序并未表态,他似乎对江宝珊的这个提议没什么意见,徐意真也不愿在此多逗留,就此告辞。
来到后院的徐意真先去找妹妹意香,而后两姐妹相携去往二嫂乔芸婵的房中看望她们母子。
坐了许久的月子,乔芸婵都没怎么梳妆,今日满月,诸多宾客在场,她才开始打扮自个儿。
一看到二嫂,想起前世的那些事,徐意真便替二嫂感到不值。
这两人是媒妁之言,成亲之后,二嫂相夫教子,性子温婉的她待二哥极好,只可惜二哥不知珍惜,一心扑在于姑娘身上,还将于姑娘养在外头做外室!
后来二嫂得知此事,对二哥失望之极,所有人都劝她,说男人多情风流是人之常情,那时二嫂曾与意真说过,她不介意连川纳妾,她只是介意他背着她在外头养外室,这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和欺瞒!
徐意真很心疼二嫂的遭遇,可连川是她的亲二哥,身为妹妹,除了骂他几句,她又能如何?总不能劝两人和离吧?
今生徐意真已知晓于姑娘的真实身份,她得找机会与二哥讲明此事,让他防着于姑娘,不要再痴迷那个女人,错付真心,辜负二嫂的一片真情。
于姑娘根本不会感动,反倒固执的认为徐家是她的仇人,她甚至还联合旁人谋害徐家!这样的女人,哪里值得二哥惦记那么多年?
她得找个机会将真相说出来,但愿这一世,二哥能够提前醒悟,回头是岸。
乔芸婵意晓得意真三年没有身孕,但她若是时常啰嗦,意真心里肯定也不舒坦,于是乔芸婵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将一张方子给了她,悄声对她道:
“这是坐胎药的方子,我娘家有人试过,很灵验的。”
小妹徐意香一听到这话,登时红了脸,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这种事很避讳,便自觉起身,到一旁去品茗。
先前徐意真试过很多方子,找了许多大夫,喝过许多药,依旧没什么效用。
旁人询问孩子的事,或许是在笑话她,但她知道,二嫂是真的关心她,并无嘲讽之意。
即便她已经没有为卫临风生孩子的打算,她仍旧收下了这张方子,“多谢二嫂,待回去之后我试一试。”
乔芸婵柔声劝道:“这种事儿的确急不得,不过吃些药调理一下,好歹心安一些,堵了她们的话柄。”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乔芸婵忍不住叹息,“只要是生不出孩子,世人都会怨怪我们女人,殊不知这种事儿男人也有责任呐!不单单只是我们的问题。”
谁说不是呢?活过一世的徐意真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世人本就对咱们女人很苛刻,一有功劳全是男人的,一有祸端全都推给女人,谁若说自家丈夫有问题,婆婆头一个不高兴。在婆婆眼中,儿子就是最辛苦的,儿媳就是个闲人,只能相夫教子,依附于婆家方能生存。”
说起此事,乔芸婵深有感触,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问了句,
“单就只有你找大夫瞧了吗?你们这三年没有生育,会不会是卫大人那边儿的原因?你可有让大夫为他诊断过?”
这种可能,前世的徐意真不是没想过,“他也找大夫瞧了,大夫说他没什么问题。”
所以这毛病到底出在哪儿?两人都没什么毛病,却生不出孩子来,这就怪了!乔芸婵不免替意真担忧,怕她因为这事儿被婆家为难。
前世的徐意真也很自责,好在如今她已经想开了,她的目标是和离,她已不愿意再让卫临风接近,就更别提生孩子了,她根本没这个打算。
“这世上的怪事多得很,算了,顺其自然吧!”
徐意真打岔说起了旁的,赶巧孩子也睡醒了,嬷嬷给小少爷喂饱之后,徐意真便接过孩子抱在怀中逗弄着。
徐意真很喜欢孩子,她将小奶团抱在怀中,爱不释手,“这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多可爱呀!”
众人讨论起来这孩子长得像谁,意真觉着像二嫂,意香却有不同的看法,“嘴巴、眼睛倒是像二嫂,可他那个眉毛还是很像二哥呢!”
徐意真深以为然,“毕竟是他们夫妻俩的孩子,自然是会有些像二哥的,等二嫂再生个女儿,可能就会更像二哥多一些。”
徐意香颇为好奇,“姐姐你的意思是,男孩像母亲,女孩像父亲,这是什么道理呀?”
“我也不晓得呢!只是听长辈们都这么说,大多数都是这样,但也有不同的。”
一说起孩子,这几人便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一个时辰,期间有许多宾客亲戚都过来探望孩子,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将近晌午,宴席已然备好,众人得落座了。徐意真两姐妹到外头去招待宾客,乔芸婵则在厢房里,招待她的娘家亲戚。
宴席之上,有人得知郑舒岚是威远大将军的女儿,便打起了为她做媒的念头,江宝珊只觉可笑,
“我表姐的婚事大抵是由皇上做主的,您就甭操这份闲心了。”
周夫人奇道:“皇上为郑姑娘定亲了吗?指的是谁家的公子呀?”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侧耳,都想知道郑姑娘被许给了谁,江宝珊下巴微扬,得意一笑,
“皇上原本打算将我表姐指给我表哥荣王殿下,怎奈那个时候表姐的母亲过世,表姐要为母守孝,这亲事也就暂时搁置了。现如今她守孝期将满,等过了孝期,皇上应该就会正式指婚了。”
郑舒岚的面上并无任何羞窘之态,她只干咳了一声,提醒道: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宝珊,莫要乱说。已然过去两三载,兴许皇上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已为荣王物色了新的人选。”
江宝珊认为此事已是板上钉钉,“错不了,肯定是你!旁人谁又配得上我表哥呢?”
“是吗?”周夫人仔细回想着,“可我怎么记得当初皇上打算将意真许给荣王,到底是意真,还是郑姑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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