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是说,这叫村子?”
老皮虽然嘴角挂着笑意,但眼神却非常冷漠,秦宇感觉下一秒,老皮就会拿刀砍死他!
“我靠,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看你就是在骗我们! 你俩管这叫村?”
“宇哥,虽然吧……但是吧,话又说回来……”
这里跟北方,甚至是南方,地势都天差地别。
西南的几个省市,村子大部分都是依山而建,适合盖房子的地方又极其有限,都是在山体之间找块相对平坦的地,然后小的一两户人家,多的七八家凑在一起,在不大的平地上建房。
受地理环境所限,大部分村子的建筑都分得很散,东一户,西一户,建筑不似北方那么聚集。
在西南,有可能走几个钟头,人都还在同一个村子里。
老皮看着群山之中,肉眼能看到的仅有的四五栋平房和小洋楼,再看看更远处,那肉眼都快看不见的房子,秦宇却告诉他,这是同一个村!
“这都还算好的了,毕竟在大马路边上,还能看见几栋聚集在一起的房子,你要是走小路,走田坎,走几个小时都可能还在这个村。”张艺诚道。
“张爷,您管这儿叫大马路?”
三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因为山势而不得不变窄,会车都困难的马路,一脸震惊。
老皮三人不停抱怨路难走,弄得秦宇也有点烦躁,最后干脆直接找了个房子,打算在这里歇息一晚。
“锈死了,弄不开。”三儿捅了一下锁,发现根本没法弄进去。
“这锁……得多少年没开过了啊?”吴庆摸了摸锈迹斑斑的锁头。
“正常,我们这边的老房子,小时候过年还能看到有人回来住,再大点就再也看不见人了,不少房子都塌了,也没人说回来修修……”
张艺诚感慨地看着这熟悉的建筑风格和环境。
“撬吧。”
老皮实在太累,说话都有气无力。
花了一点力气撬开了门,几人踏入屋内。
屋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几根板凳,卧室里倒是有张床,不过已经被虫咬得差不多,轻轻一捏就能抠下大片木屑。
屋内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更是成片成的,墙壁也有大量水渍,整个房间显得阴暗潮湿。
“啧啧,这家人应该是零三年之后就没回来过了。”
吴庆拨弄了一下墙上已经粘成一坨的挂历,上面画的娃娃已经褪色,但看起来依旧非常喜庆。
“这就是家乡给我的礼物吗?”张艺诚哭丧着个脸,烦躁无比地挠着自己脖子。
本来他还好好的,一进这房子,就感觉很潮湿,随后感觉不知道是灰尘还是虫子掉进了自己的脖子。
他随手一挠,却越挠越痒,片刻之后,脖子上便出现一个红疙瘩,他又长荨麻疹了!
“收拾一下吧,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秦宇只是看了一下,并没有过多担心张艺诚。
老张这是老毛病了,一到这个时候就长,过段时间就会好,问题不大,只是老张最近赶路恐怕会很难受。
“这附近一定还有人生活。”
老皮从楼上下来,把望远镜还给秦宇,语气非常笃定。
“哦?怎么说?”吴庆问。
这还没到晚饭时间,老皮总不可能是通过炊烟来判断附近是否有人。
“山上……山上的田,有种大量的油菜花……”
老皮组织着语言,他还是第一次见在山腰上开辟的土地,所以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俩比较熟悉这种环境,今晚我和老张值头两班岗,小吴和三儿去弄点柴禾,天色完全暗下来咱们再生火做饭,把窗户封住,外面应该看不见火光……”
既然附近有可能有人,那还是谨慎点好。
因为环境比较潮湿,这里的蚊子明显更多,尤其是那种黑白相间的蚊子,更是让几人吃尽了苦头。
蚊香之前被打湿了,还碎了不少,老皮干脆直接把这些碎渣丢到一起,在灶台烘干后点燃,倒是还能接着用。。
只是不知道是蚊香泡过水之后,效果打了折扣,还是因为这里蚊子太厉害,老皮时不时还是会被咬。
至于那瓶花露水,都被张艺诚拿去涂抹荨麻疹止痒了。
“这边好潮湿啊,我老感觉有牛犊子在舔我脸。”吴庆难受至极。
“吃点吧,祛湿。”
三儿丢给吴庆几颗干辣椒,他都没想过这玩意儿居然这么快派上用场。
“小秦呢?放哨去了?”
老皮转过头,询问二人。
张艺诚贪睡,所以第一班岗由他来站,可老皮突然发现,秦宇好像在他视线里消失了十几分钟了。
“不知道啊。”
“我搁这儿呢。”
刚刚问完,秦宇手里就提着一堆玩意儿,从屋子外面走回来,身上还布满了血迹。
“宇哥,你这是干啥去了?”
“害,前面山沟下面不是还有两间房子嘛,我刚刚就去看了一下,没人,没丧尸,但是吧,有鸡!”
“鸡?你说的是哪个鸡?”
三儿似乎有些激动,不论哪种鸡,好像都不错。
“正宗土鸡,现在可不好买了,还有土鸡蛋,你要不?”
天色太暗,老皮这会儿才看清楚,秦宇手里提着一只已经断气的母鸡,手里的塑料袋还有七八颗鸡蛋。
“哪儿来的?”老皮虽然激动,但也无比困惑。
“就在前面房子的鸡窝里,附近也没人,好几只呢,我只抓到一只,其它的都跑了,还顺手捡了些鸡蛋,这鸡就烤着吃吧,待会儿让老张下来……”
“你确定没人?”老皮还是不放心。
从几个小时看到的种植的大片油菜花来看,这附近可不像没人的样子。
老皮倒不是怕了其他人,他只是跟秦宇一样,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管他呢,反正我抓的时候没人。”秦宇道。
老皮想想,也是,这鸡就算是别人养的,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自己不看好,那也怪不得别人给你吃了。
许久没有吃上新鲜鸡肉的几人,将鸡的每一个部分都利用到了极致,除了骨头,能吃的全都填进了肚子里。
“皮爷,你说到底是季节和地域的问题,还是运气问题,这三个货,他们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三儿舔了舔手上的油,小声询问老皮。
“他们?三儿,现在没有他们,只有我们,明白吗?”老皮纠正道。
“哦对,是我们五个人运气好。”三儿一拍脑门儿。
“你呀,心里还是没把自己代入这个团队……”
“曰尼玛! 哪个狗曰的灾瘟把我鸡娃儿偷了! 一天没得个名堂! 饿疯了迈?”
就在老皮准备继续教育三儿的时候,离他们不远的山沟下,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回音寥寥,经久不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