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转瞬即逝,这三天里江欲棠和苏误寒阅宁他们把H市玩了个遍,白天跟他们一起吃喝玩乐,晚上就训练一下因为生病有些虚弱的身体。
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快乐,只是偶尔,偶尔她也会走在他们身后走神,莫名想着如果是和江缘清KK温盐一起玩就更好了。
或许她会更开心吧。
可惜江缘清不知道在忙什么,自那晚的信息之后再没有动静,KK也在忙着回C国处理工作,至于温盐,不知道她的病治疗得怎么样了。
顾南也会在固定的时间发温盐的身体报告给她,看上去似乎有在慢慢变好,只是抑郁症带来的躯体化病症还是比较严重。
温盐经常呼吸困难,心脏发疼,更严重的时候全身都会麻痹导致她站都站不稳,有一次她还因为呼吸过度而晕了过去,因着顾南顾北他们在楼下看店而没能及时发现。
等发现的时候温盐的呼吸短暂性地消失了,抢救过来后吓得几人再不敢让温盐一个人待着,再忙都要安排一个人守着她。
身体上的痛苦似乎让整个治疗都陷入了僵局,哪怕已经做完两个疗程的MECT,温盐的状态依旧不容乐观。
可惜江欲棠不能去看看她,只能从顾北偶尔偷拍的照片看见她愈发消瘦的身形。
虽然也有好消息,比如温盐愿意跟他们倾诉了,她笑得时候更多了,没那么沉默寡言了,喜欢去外面走走了等等……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尽管身体上的痛苦让她每天都很难受,但至少,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江欲棠经常听温盐给她唱的歌,女孩声音温柔,独有的奶声奶气的音色并不让人反感,反而在压低声音时透出淡淡的忧伤。
她很喜欢。
……
也不知道阅宁是不是拿那些视频去换时间了,反正他这两天都淡定了许多,不再之前一样惶惶不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往生弄死。
不过他倒是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江欲棠接下来的行程,还时不时透露一下自己也要离开了。
江欲棠自然是很给面子地打听他要去哪儿,并表示自己一个人也很无聊,如果是要去旅游散心的话,两人做个伴儿也不错。
完全没对他抱有戒备之心,好似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虽然阅宁对她之前勇擒歹徒的举动心存疑惑,但往生那边越催越紧,他不得已只能放下疑虑。
因着江欲棠自杀未遂的那个视频,往生的注意力倒是被转移了不少,加上他最近确实因为军火的事有些忙的焦头烂额。
阅宁调查江欲棠的任务就允许搁置了。
反正他其实也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折磨那个当年在被注射大量毒品、折磨得奄奄一息还能活下来的江欲棠而已。
能从他手里活下来的人还只有江欲棠一个。
加之看到当年那样都没死还坚持活下来的人,现在居然软弱到要自杀的转变,让他对江欲棠的执念奇异般的减淡了不少。
他现在比起了解江欲棠的过去,更想亲手杀了她。
就好像是她辜负他对她的期望一样。
甚至于,他已经不满足于单纯地杀了她,而是要折磨她到死!
那种变态的欲望已经变成了恨意。
是的,恨。
江欲棠大致也能透过阅宁的态度猜到往生的转变。
不过她只能猜到往生对她的兴趣没那么强烈了。
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啊。
“Y市吗……”江欲棠垂眼咬了口烤肠,状似思索,道:“也可以啊,我还没去过呢,话说现在那边应该还是夏天吧?”
阅宁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现在过去旅游再合适不过了,天气没这么冷,很暖和的。”
苏误寒倒是皱了皱眉,道:“那边邻近L国、M国,最近我看新闻说Y市不太平静,还是换个地方吧,S市的气候也很不错。”
阅宁还没说什么,江欲棠就拒绝道:“S市我们不是去过吗,老是去同一个地方没意思,我觉得Y市可以,再说了哪有那么巧,不太平的事非得落到我头上。”
“可是,”苏误寒叹了一口气:“小心点总没错,你就听我这一回吧。”
“不要。”江欲棠斩钉截铁地拒绝。
陈骤夹在两人中间,帮这个不是,帮那个也不是,为难地对阅宁投去求助的目光。
阅宁悄悄冲他点了点头,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以退为进,客观道:“那边确实不太安全,又靠近边境线,不法分子很是活跃。”
苏误寒没想到一开始提出要去Y市的他居然会开口劝阻,正准备欣慰地附和,没想到阅宁话锋一转,道——
“不过,那也只是小概率事件,去Y市旅游的游客一抓一大把,也不见得就会遇到危险。”
感受到苏误寒哀怨的视线,阅宁选择假装没看到,继续道:“H市不也一样嘛,前两天听说有一起凶杀案,死了四个人呢,屋子里都喷满了血,但是我们依然安然无恙。”
“就是就是。”江欲棠随口附和。
“只要小心一点也不会有事啦,当然了,C国这么大也不一定非要去Y市,C市也挺好玩的吧我记得。”
阅宁假惺惺地来了个总结,尽管言辞中肯,但话里话外还是在说:哪儿那么多危险?真当人家闲着没事干追着你砍啊?除非你衰到爆炸。
当然他是这么个意思,但碍于这次确实是想对江欲棠图谋不轨,阅宁说话的时候总带了那么一点心虚,连看都不敢看他们。
好在沉浸在忧虑的苏误寒和对他充满感激的陈骤都没有察觉。
或者说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很难察觉到那点违和感。
他不确定江欲棠有没有察觉到,因为她正一脸满足地侩着红薯,仿佛去意已决后压根没听他在讲什么。
因此也错过了江欲棠望向旁边商铺玻璃门上映出他的身影的嘲讽眼神。
没人能左右江欲棠的决定,她看似软软糯糯的很好说话,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她决定的事,没人能干涉。
只是这一点除了江昀江缘清KK和温盐四人,再没人发现。
不是说她隐藏得很好,因为她压根懒得藏,而是他们压根没意识到。
毕竟对于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她通常都会笑眯眯地答应,可一旦遇到和自己计划有关的东西,别人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退让一步。
归根结底,他们对于她而言,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
是他们高估了自己在江欲棠那里的身份和地位。
苏误寒还想再劝,却被江欲棠抬手打断,她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好了,我也累了,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就早点回去收拾行李休息了,你们继续玩哦,我先走了。”
她摆了摆手,又停下来转头对阅宁道:“阅哥你订个机票吧,时间发我,明天机场见。”
说完,江欲棠就潇洒地离开了,和苏误寒陈骤他们连一个正式的道别都没有。
也许是没必要,也许是懒得说。
听到那句理所当然的订机票,阅宁没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或者说任务完成的如释重负已经让他对这点微末的细节不甚在意了。
只有苏误寒,他望着江欲棠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过,疼得他抬手按住。
可惜,他在意的人并不在意。
不怨旁人,只怨他自己。
毕竟像江缘清那样的人真的很少,像江欲棠这样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白纸配白纸,报纸找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