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安庄重地双膝跪地。
“父亲,您的太尉头衔是身经百战的荣誉,您怀念从前扬眉吐气的日子吗?”
突然,他指着府门方向,双眼含泪。
“那张牌匾!‘升平侯府’!不可笑吗?”
侯爷倒退两步,站不稳当,他只觉得头发沉两眼眩晕。
夫人赶紧跑上去扶着他坐下,不停地劝说:“侯爷,您一定保重身体,这么大个家庭全部仰仗您呢!”
“儿子已经长大了,我可以担起一份责任!”
侯爷抬眼看李恒安,良久无语。
最后,有些虚弱地说:“儿啊!你今天慷慨成词,大放异彩,为父高兴!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皇上不想兵戎相见!先皇打了三十几年的仗,天下终得太平,西城侯爷跟着先皇立下赫赫战功,但是当皇帝的却不是他!”
侯爷突然沉默片刻。
又开口说话:“先皇当然喜欢西城侯爷,但是国家百废待兴,相较之下,当今圣上性格柔顺,更适宜人民休养生息。斯迪公主遇刺一定是有预谋的,皇上绝不想为此打仗,中了他人的圈套。”
李恒安理解,却无法认同。
“父亲,所谓双刃剑就是如此。皇上止兵戈,养民生,天下的确得到发展,人民都感谢这位好皇帝!但是,贼人三番五次骚扰边境,不断试探,我们怎能次次退让?这只会让那些蛮夷有恃无恐!”
侯爷叹息一声。
“如果牺牲一个人,一个家庭,就能得到太平,皇上会选择这样去做。”
李恒安不罢休:“沅宁郡主远嫁,现在生活凄苦,这五年来,边塞真的太平了吗?”
“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李恒安捏紧拳头:“您决意要牺牲儿子了?”
前厅突然沉默了。
夫人忍受不了这般死寂,她走到李恒安跟前:“儿子,斯迪公主除了刁蛮任性,还是……”
“抢有妇之夫,这只是刁蛮任性!”
李恒安激动地站起来:“她的做派就是边塞各部落的一贯手段,我不会任人摆布!”
说完,他愤懑地转身离去。
不久,一阵嘶鸣声传来,侯爷看着府门方向暗暗叹息。
这是李恒安的马嘶声。
他驾着快马朝着青远山而去。
午后,皇宫中又传来一道圣旨,李恒安和明露和离!
侯爷拿着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
“作孽啊!”
夫人听罢问道:“明大人是什么态度?”
“哎!明大人刚开始也极力反对,但是皇上心意已决,朝中不少大臣也赞成和亲政策。”
夫人一捶腿,惋惜不已:“恒安偏偏现在回心转意!真是作孽!”
侯爷收起圣旨:“缘来缘去,还是灭了!也罢,明露嫁入太尉府受了罪,还失忆,明大人本就对恒安有看法。现在皇上施压,他说:‘那便还他们自由身!’”
夫人慢慢走到门口,看着远处,喃喃自语。
“恒安快到青远寺了吧!这样也好,他与明露好好告别,从此便一别两宽!”
侯爷盯着青远山的方向,眼神凝重,他想:把恒安囚禁在岳陇院等待完婚,许是对的,但是能囚住他吗?这样放他离开侯府,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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