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提着枣糕走进岳陇院,他提起精神,佯装无事走入房间。
李恒安接过枣糕,打开来一看,一半都碎了。
黎初本想装的平平静静,眼见枣糕惨不忍睹的模样,异常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李恒安敏锐地觉察出有大事发生了。
一定跟斯迪有关,跟他有关,甚至牵涉到太尉府和明府。
他拿起一块完整的枣糕,放在口中细细品尝,香甜软糯。
“怪不得明露爱吃枣糕,的确让人不思其他!”
吃完这一块,李恒安看着黎初:“说吧,最近坏事连连,我能承受。”
黎初非常犹豫,他想起李恒安吐血的场景还心有余悸,真怕再来一次,身体怎吃得消?
“公子,凡事不要强求,顺其自然,也许有更好的结果。”
李恒安看出他的担心,一笑了之:“顺其自然?那就是任由朝廷安排,与那蛮夷之女成婚?”
黎初无话可说,跪在地上:“公子,属下深知您的不易,但是您一定要平心静气,切莫动怒伤怀毁及身体!”
李恒安不想再寻根究底了,他已经猜到现下的情势。
只是,他不甘心如此过一生!
“我当然要保重身体,我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去做,还有人要去见。”
说罢,李恒安又挑了几块完好的枣糕,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然后站起身来,走出岳陇院。
黎初紧紧跟随其后,小心问道:“公子,您要去哪里?”
“在院子里养病几天了,太尉府还是老样子,只是空气变了!”
这时两个丫鬟从对面走来,看见李恒安,赶紧下跪问安:“见过世子!”
李恒安一愣,停住步伐,盯着那两个丫鬟看了几眼。
黎初知道瞒不住的,立刻跪下解释:“公子……世子,这里已经是升平侯府了!”
李恒安落魄地冷笑几下,迈步走自己的路。
黎初立刻跟上,来到了诚赟院。
升平侯爷默默地坐在前厅,身边是侯爷夫人,二人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不声不响,不动不晃。
看见李恒安走进来,好像吓了一跳,两人一起站起来。
李恒安也站在原地。
两方默默对视,良久无言。
最后,李恒安打破沉默:“父亲母亲,你们高兴吗?”
升平侯爷喘一下粗气,坐回椅子上:“皇恩浩荡,我们李家定当感恩戴德!”
侯爷夫人无言地看看她的丈夫,也坐回椅子上。
李恒安走动几步,放浪地一笑:“到现在还在家人面前装腔作势!”
侯爷大怒,一拍桌子,指着他低吼:“放肆!朝堂之事岂容你置喙!”
侯爷夫人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又站起来,快步走到李恒安面前:“儿啊!你不要怪我们!”
李恒安看着她:“母亲,您现在成了侯府夫人,您光荣吗?”
夫人低头转身,不想回答。
侯爷开口说话了。
“恒安,你和明露是为天下百姓牺牲,你们的好,他们会铭记在心的!”
李恒安愤恨地看一眼侯爷:“你怎么知道天下百姓不想打仗?”
侯爷“腾”得站起来:“大逆不道!你想害死整个府门吗?”
李恒安心中激荡起岳微微写下的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目光坚毅,向侯爷走过去。
夫人赶紧拉住他。
李恒安甩开夫人的手,又走几步:“侯爷,边塞要钱我们就给钱,边塞要人我们就给人,我们为何要委曲求全?先皇打天下,何曾怕了那些没有礼教的蛮夷之辈!帝都朝堂上一腔热血,要为国捐躯之人数不胜数,为何埋没人才?”
侯爷何尝不知呢?
但此时他却愣住了,这些话从他儿子嘴里说出来,异常刺耳!
夫人怕事端闹大,又去劝李恒安。
但是他此刻情绪高昂,并不想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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