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驿近几日特别谨慎。原来,那日豪格推开了她的院门,还未进门便被人拦住。在门口嘀嘀咕咕一阵耳语,豪格走了。唐驿虽觉莫明,还是加了小心。
之前身边伺候的婢女着凉问过唐驿一句,唐驿嘱咐她喝点葱姜水,好了。后来,总有府里的小丫头、婢女、老妈子找她看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些头疼脑热,唐驿也没推辞,毕竟举手之劳,日常饮食里加点东西,多半就好了。最近来问唐驿的,病情似乎都有加重的迹象,一个比一个难治,豪格府里用的都是老弱病残?!唐驿大约是明白了,这是在试探她呢!
今日来的是厨房的一个婆子,被架进院里的。昨晚拉了一个晚上,脸色苍白有些发青,一看就是轻微中毒。唐驿也不拆穿,装模做样摸了摸脉,心里想着就说她吃坏肚子便完事,反正死不了人,绝对不能暴露自个治病救人的水平,尤其涉及中毒的病人。
唐驿还未开口,墙外飞来一粒小石子,落在脚边。
“你这病看着凶险,可只是吃坏肚子,我与你写两味药,你去寻府医抓药吧!”唐驿煞有介事写了个方子,推到婆子眼前。不待对方说话,起身回了屋里,“你们都走吧,我得再睡会儿。”哐当关了屋门,在门后张望。
院里众人各有异色,但一段时间的了解,皆知晓这位小姑娘娇纵的脾性,便不再强求什么。院里伺候唐驿的婢女架着婆子走了。
“你这里最近把得是真严!”哈尼已经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倒了杯茶,开始抱怨,“爬墙头的时候,生怕侍卫出现,害得小爷我衣服都撕了个口子……”把个小姑娘关在家里牵制人家爹娘,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哈尼严重鄙夷堂哥豪格。
“那你还来?!”唐驿跟哈尼熟了,自然是了解了他的脾性,越危险刺激的事情越喜欢,“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哈尼伸个大拇指,眼神里全是赞赏:“你果然够聪明!”若是早些认识唐驿便有人能与自个玩到一处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场面可大了!”哈尼喝完一杯茶又给自个续了一杯,“外面要打擂台,还跟你们河西有关呢!”
“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唐驿闻言也来了兴趣,“如何与河西有关的?”
“你爹和舅舅被我阿玛安排住去驿馆,恰好叶尔羌大汗也来了盛京,住在你爹他们隔壁。手底下的人知晓对方身份后打了起来,一时间分不出个胜负。据说你爹的随从叫个什么唐单还是唐双……”哈尼在努力描述当时驿馆里的情况,被唐驿打断,“你直说,最后如何了?”
“双方争执起来,叶尔羌要与河西打擂台,闹到我阿牟其的府上,要我阿牟其做个见证,输的一方答应赢的一方一个条件,不论什么,只要能做到,便需得答应。”哈尼说着,伸出三根手指,“三日后城外校场,三局两胜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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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也知晓了唐池与阿卜杜拉打擂台的事情,还请了摄政王多尔衮做见证。
打起来豪格是不怕的,打的越热闹越好,最好是双方互有死伤,结下死仇才好。那样便不怕阿卜杜拉将攻打嘉峪关的实情说出来。
因为中毒一事,豪格耽误了许多事情。比如阿卜杜拉在没见到自个的情况下,去拜访了十四叔多尔衮……怕是有些事情瞒不住了,否则不会三番四次来请他。
试探唐驿有些日子了,始终没有进展。自个身体里的毒不是唐驿下得?可不是她还有别人吗?豪格百思不得其解。
此毒除了……,豪格眼底一片晦涩。倒也不影响其他日常事务,姑且先放放,等府医寻解毒的方子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通过此次擂台赛,解决掉唐池,金玉成了名正言顺的寡妇,谈婚论嫁方便许多。最好是阿卜杜拉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此处,豪格写了张帖子着管家亲自送去驿馆,一定要言明,他近日身体不适,未能会面十分抱歉。如今已然康复,请叶尔羌大汗阿卜杜拉过府一叙。
管家走后,豪格想起了布木布泰与达哲来过府上。不用多想,一定是给杜勒玛撑腰来了。随即命人准备了一些从关内带回来的稀罕玩意儿,送去十五叔府上,言明是给杜勒玛的,道歉意味明显。无论如何,姿态还是要有的,不好给王叔们添堵。
很快,阿卜杜拉便接到了邀约函。
“大汗,豪格起初不见咱们,为何又要见面了?他不会又戏耍咱们吧?”大相简提亦是皱紧眉头,压根不信豪格身体不适的借口。
阿卜杜拉思索再三,决定还是见上一面,其中说不准有什么误会。再者必定是在人家地盘上,即便心里不舒服,面上也是不能显的,左不过跑一趟路说几句话的事情。而且这也是当初来后金的初心,倒要看看豪格答应自个的事,他如何应对。
“去告诉传信之人,我们明日一早去府上拜望!”阿卜杜拉将会面的事敲定下来。
次日,豪格一早开了大门,迎接叶尔羌汗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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