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的年龄是如何随着岁月增长,幻想是如何逐渐熄灭,变得寻常——始终,等待圣诞将近的日子还是令人激动着。
遇见足够宽容的教授,比如凯特尔伯恩教授——他留给我们的作业只有“好好度过你们的圣诞假期”,或是邓布利多教授,只要求我们交上五英寸的关于铁甲咒的作业。
这让大家的热情每一天都愈发高涨,哪怕布莱克校长始终板着一张臭脸,宾斯教授无味的课程,甚至是冰雨绵绵的天气也不能将此抵消。
我和纽特的恋情始于1912年的11月19日,这天是周二,霍格沃茨城堡上空下着小雨。而我们心里的种子在彼此的话语中发芽。
“我忍耐得特别辛苦。”凯西说,她手里的搅拌棒正毫无规律的在坩埚里摇动,“你看,这是一个只要稍加观察就会被看出的事实,纽特对你一见钟情。而你竟然一直看不出来!我该怎么说你?”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拔着黑根草白色的花茎,美滋滋地想,纽特·斯卡曼德不只是我的约会对象——他是我的男朋友。
“多少次,我差点无法控制我自己要和你托盘而出——天啊,有任何人会看不出小斯卡曼德对你的感情吗——除了你——”
“普威特小姐。”马迪奥教授说,他敲了敲桌子,“如果你们要继续这场闲聊,我只能给你们今天的作业打一个A。”
马迪奥教授很仁慈,我看着我们负责的那锅颜色不明的药剂。凯西停止了动作,“抱歉,教授。”她小声说,脸有些红了。
马迪奥教授的目光高深莫测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走开了。
走吧,海因里希·艾伯斯塔教授!我挥挥魔杖,清空坩埚里的药剂,现在气味好多了。“我们只能重新开始了,凯西——我们需要快些。”
“马迪奥教授和我说话了——”凯西眼神都在发光,要是凯西知道马迪奥真名根本不叫马迪奥——甚至他在凯西最讨厌的组织——国际巫师联合会任职,凯西对他的崇拜会不会大打折扣?
“我敢说所有亲近你们的人,我、阿黛尔、莉塔——甚至是亚历山大,没有一个人看不出来。”
到了冬天,尤其是十二月,天黑得很早。当我们走出地下室,到了地上,竟发现也没有什么光线适应的问题。
大家叽叽喳喳地谈天谈地,我侧过身子让一个个子矮小的低年级挤过——原来是阿格莱亚,他手里攥着一封信,嘴上说着抱歉,一边急匆匆欠身而过。
“我知道了——关于世界上只有我不知道纽特喜欢我这件事。你可以不用再提了,凯西。”我说。
“不过纽特原来可以说出那些话来!”凯西说,“留给我吧,莱尔——”
我赶忙捂住凯西的嘴巴,她呜咽着,在我羞愤的表情下发出几声笑。
好朋友总是能精准说出你绝不想听第二次的话,如果它不是从当事人嘴里被说出。
纽特在前殿那儿正等待我,他的眼睛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喜悦——正如此刻的我。
“啊。”凯西发出一声了然的感叹,“去吧,克蕾娅,我得接受方坠入爱河的情侣间不能容许更多些的个人空间存在……”
“你知道不是这样。”我说,“但我有一天没见到纽特了。”
“一天!”凯西张大嘴巴,“居然都一天了!这真是很漫长——好了,我停止打趣。”她被自己的举动逗笑。
凯西拉起我的手甩着,“我希望你好,我希望你开心。看到你这样快乐——你知道,看见你从你们的关系里汲取到的除了宁静和愉悦再无其他,这是最值得庆祝的事。即使它可能不会有结果——”
“但过程同样重要。”我说。
“是呀。”凯西点点头,“我也真心希望你们能拥有很好的结局,克蕾娅。纽特对我们来说实在有些过于不同寻常,但你们是天作之合……在我看来。”
没有纽特爱不了的怪物。在我还不确定纽特心意的时候,我有过短暂的苦恼。如果我是神奇生物就好了,我根本不用操心纽特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事。
只要我是,他就一定会在某一天抱起我,而且会用温和得不可置信的声音说着:我在这儿。
“我在这儿,纽特。我来了。”我呼出的气息变成蒸腾雾气,飘散到纽特那里。
我不过第一次品尝爱恋的果实,没有人告诉我它是怎样的,全靠我亲身体会——我紧张得说不出话了。纽特脸上的雀斑比以前还要可爱,我真的很想拽过他的围巾,让他更和我靠近——我真的很想亲吻他。
那可以是无花果,可以是石榴,可以浸渍在冰糖里,可以生长在带刺的叶间,等待着将我采摘的手刺破。
我只知道我口渴的欲望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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