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教授皱起眉头,笑意不复存在。
“泥巴种?”阿格莱亚还是不知所以。
“这是个很难听的称呼,意思是肮脏的、劣等的血统。”我不屑地说,“对麻瓜出身的巫师,也就是父母都不会魔法的人,这是他们起的污蔑性称呼。有些巫师,像爱德华兹,总觉得他们比其他人优越,因为他们是所谓的纯血统。”
阿格莱亚变得结结巴巴,脸色苍白。
“原来他们是这样看待我们的……”阿格莱亚呢喃着说,“可我们明明都是巫师……”
阿格莱亚不说话了。
“所以海登和爱德华兹打了一架。”我说,“我已经扣掉了斯莱特林的分数,让他去凯特尔伯恩教授那关禁闭——教授,我没有权力给同作为级长的海登扣分。”
“我知道了,克蕾娅。”邓布利多教授说,“那么哈迪斯先生——”
海登果真一刻都不能和希尔维亚分开,直到此时他们还紧紧贴住此次,等待邓布利多教授最终的判决。
爱情是这样依附的关系吗?
从我们因为都是级长而走近开始,海登总是把希尔维亚挂在嘴边。
他为了希尔维亚打架,断定希尔维亚是一朵菟丝花,如果没有他,希尔维亚做不成任何事。
他们是以这样的关系——来爱着彼此的吗?
同样的,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因为海登是级长就少扣一点分。相反,在二十分的基础上邓布利多教授还扣掉了额外的十分,“这是对级长违反校规的惩罚。”
他警告海登,下次再做出类似的事情就要撤去海登级长的职位,“没有级长是这样让同学们服气的。”邓布利多教授说。
这可震慑不了海登半点儿,至少就我看来。如果还有谁对希尔维亚说出那个词,如果海登正好又知道了,他还是会大打出手。
活生生是一个鲁莽、焦躁的青少年形象,而我之前竟没有发觉海登有这么大的戾气。
难道是因为事情关乎希尔维亚吗?
不能用不成熟来做借口吧。
如果是纽特的话,一定不会失去理智。他会用其他更隐秘、也更高明、更具有专业性的做法……
我想到纽特送给我风铃火罐的那一天,那两个被痒痒虫缠上的斯莱特林。
当时纽特脸上的笑意,那真的是巧合吗?
惊觉我又在想纽特,我敲了敲自己的脑子。
我们慢悠悠走回格兰芬多塔楼,每当海登走过时,人们都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我不得不感叹,这座城堡还是过于狭小了,才发生的事,竟已传得这么快。海登脸上的伤痕甚至已经愈合了,同学们还是看着他的脸,悄悄的指指点点。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海登。”我不是故意想要听见希尔维亚的悄悄话,但她的音量实在算不上低。
“我不愿意被大家这样盯着……你不是什么观赏动物。”
“你不明白,希尔。”海登略带骄傲地说,“他们根本不懂得想要维护别人的心情,尽管我的行为在别人眼里被当作笑话,但他们怎么想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观察着希尔维亚的表情,她倦倦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因为我看到希尔维亚低头后上扬的嘴角。
我还没来得及在公共休息室找到一把能坐上去的柔软的扶手椅,凯西就急匆匆凑了上来。
“我坐在这儿等你很久了。”凯西说,“连午觉都没有睡。”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听我给她说海登的事,于是我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这太酷了!”凯西羡慕地说,“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女孩不惜被扣分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你是这样想的吗?”我说,“可是他是级长,他把自己的职责——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全都抛在脑后——虽然我也认为他打得对,但或许还有别的更高明的办法让爱德华兹吃到苦头。”
“那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和凯西坐到她刚才坐的地方,圆桌上还摆着她的作业,“不管做什么都要趁早。”
凯西问我:“中午的时候贝尔和你们嘀咕了什么?”
“提起这个——为什么我总觉得贝尔知道我喜欢纽特?明明只有你和阿黛尔知道这件事啊。”
“只要不是迟钝成你这样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凯西笑得十分嚣张,“而另一个装作迟钝的人是纽特!”
我不满地瞥了凯西一眼,“我已经知道我喜欢纽特了,而且我有在努力拉近和他的距离。”
凯西说她的意思不是这个。
然而,她也不会告诉我她的意思是什么——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想到下周我会和纽特一起去霍格莫德约会,我的心情瞬间像一口气吃了十颗滋滋蜜蜂糖,甜滋滋的,能沁出蜜来。
自从知道马迪奥教授在霍格沃茨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我后,我连上课都不敢开小差了——虽然我本来就不怎么做这种事。
就认真程度来说,我甚至有意控制自己眨眼的次数,还会在马迪奥教授说出一些原理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装出「原来是这样」的眼神。
凯西还在认为我果然也没有能抵挡住马迪奥教授的魅力,对我的倒戈表示欣慰。
周三结束守护神咒的训练后,借着所有教授都对我的诅咒知情这件事,我厚着脸皮询问邓布利多教授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提前学习守护神咒,为什么只有纽特和我会每周准时到他的办公室报道。
我的征询只不过是在为自己争取相应的补偿,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会明白的。
“世界上不止有阿兹卡班的摄魂怪。”邓布利多教授说,“在远离英国的其他地方,那些人迹罕至、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摄魂怪仍然游荡在那里。”
“但我看不出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说,“离我们毕业还要两年多呢,我也没有考虑过要在那种地方定居。”
“我想你早就发觉这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克蕾娅。”邓布利多教授说,“风云变幻着——战争要到来了。”
没有征兆的,残破月光下,伦敦破败的地界占据我脑中的画面。
那是我从未到过的地方,我从未意识到的另一面。
爸爸忙碌的工作,调查不完的案子,抓不完的黑巫师……
《预言家日报》总是很关注格林德沃。
如果战争真的会发生——“是麻瓜世界、还是我们的世界?”
“这里从来没有两个世界之分。”邓布利多温文尔雅地说,当他提到战争,他的语气平常得仿佛在讨论近日以来阴雨连绵的天气。“巫师、麻瓜——无论是怎样,最终总会使另一方被波及。”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说,“为什么偏偏只有我和纽特?”
“因为只有你们才有这样的能力,在六年级之前。”邓布利多轻言慢语,“或者说——你们有可能会在毕业之前遭遇一连串的风险。”
我能理解我的风险。
但为什么还有纽特?
——纽特。
他也会遇到危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