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新气象——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直到我发现一周里的第一节课就是黑魔法防御,而我们竟然是跟赫奇帕奇一起上课。
拿到课表的时候,我还为第一天就能见到邓布利多教授而微微有些宽慰。
可是——谁让我一进教室门就看到纽特啊!
教室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学生们说话的声音给人的感觉跟叽叽喳喳的小鸟一般。
纽特坐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领带没有打好,稍短的另一边调皮地探出头来。
尽管纽特没有看见我,我还是在发现他的一瞬间转开头,结果对上了凯西的眼神。
“克蕾娅,你在看什么?你刚刚的眼神好奇怪。”凯西说,她想跟随我目光刚才射向的位置,却抓不到痕迹,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我说。
我们找到一个靠前的座位,凯西四处望了望,说:“没想到这学期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是和赫奇帕奇一起。”她放下课本,坐下以后安静了半秒,突然看着我,恍然大悟地说道:“所以你刚才是看到纽特了吧!”
该说凯西的反应是迟钝还是敏捷,我点头的动作极不情愿。
然后,凯西扭动她的身体,回头朝我们后方的座位找来找去,说道:“我真佩服,你能一眼就看到纽特——他简直都快和空气融为一体了!”
真的是这样吗?明明我一进教室就能感受到不同于周围的空气流动,纽特棕褐色的卷发特别显眼,第一时间抓住我的视线。
我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看着邓布利多教授走进教室。
邓布利多教授的脸固然出众,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衣服——一套暗紫色的亚麻西装,胸前还有一颗星星刺绣。
邓布利多教授两手空无一物,他撑在讲台前,面带笑意等待上课铃打响。
在爸爸告诫我要“待在邓布利多教授身边”后,再看到邓布利多教授,我总会生出一些犹豫来。我一直认为邓布利多教授是一个温柔的人,但他的笑容在我看来深不可测。
仿佛如果有人不幸成为邓布利多教授的敌人,他会被邓布利多教授的计谋算计得生不如死。
有些时候我会暗自将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教授进行对比,好奇要是他们两人间产生对决,谁是最终获胜的那一个。尽管风暴还没有被完全掀起——只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面对邓布利多教授,如果我要获得一点安全、一点被保护的安心,我只能接近他,惶惶不安被置于他的羽翼之下。
“我很乐意继续听到大家悦耳的声音——不过上课了,也请大家安静下来,到我为大家展示的时间了。”邓布利多在上课铃打响后笑着说道:“如大家所见,我没有带上课本。”
然而,邓布利多教授上课不带课本是很常见的,一个学期里有二分之一的课他都是空手而来,这不妨碍他把脑子里的那些知识活灵活现地传给我们,并且给我们一个公平而严格的作业和考试分数。
邓布利多教授说:“今天我们不会学习书本上的课程,我要来跟你们讨论一下「守护神咒」。有没有谁想为我们解释一下,什么是「守护神咒」?”
讲台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谈论:「守护神咒」是什么?
这也不奇怪,我们的书本并未提到什么是守护神咒,我得知它也是因为家中书房整整三面的书柜。
尽管我对「守护神咒」的内容一知半解,有为格兰芬多加分的机会,我还是迫不及待要举起手——
“斯卡曼德先生?噢,好的,有些不常见……不过可以理解。那就请斯卡曼德先生为我们解决疑惑吧。”
我猛地回头,纽特撑着木桌磨磨蹭蹭站起来,他看了我一眼,在那一秒钟里,我心中一颤,又迅速地回过头,作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它是最强大的防御咒之一,也是一个很古老、高深的魔咒,极其复杂也很难施展……要成功使用它,必须集中回忆所有能想到的最快乐的记忆——直到魔杖末端发出半具象化的守护神直奔目标而去,才算是施咒成功。”纽特说,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还算冷静,一如既往的沙哑。
周围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明显了。
“赫奇帕奇加十分,谢谢你,斯卡曼德先生。”邓布利多教授说,我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纽特坐了下去,“那么让我来补充一下,为什么我们需要「守护神咒」?半具象化的守护神指的是什么?”
为了驱赶摄魂怪——在遥远的年代,在混乱的时候,没有用来维持统治秩序的国家机器、没有纪律,阿兹卡班更无从谈起。
这些没有五官、围着兜帽的黑暗生物肆意横行,不分巫师或麻瓜,吸食他们最幸福、最愉悦的回忆,甚至吞噬他们的灵魂,直至人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空壳。
“只有当你们成功施展出这个咒语,才能得知你们的守护神是什么。人们个性不同,与之相对的自然也是不同形态的守护神,它们通常是普通动物的形态,不过,”邓布利多教授略有停顿,我看出他扫过的视线停留在纽特那边。
不一会儿,他接着说道:“也有一些人的守护神形态是神奇生物,这非常罕见。”
我想,这一些人里除了纽特,应该还有邓布利多教授——虽然我没有实质证据。
“守护神的形象与咒语的强大与否没有关系,所以如果有些同学成功学会了咒语,结果发现自己的守护神是一只老鼠——甚至是瓢虫,也不用失望,认为你们的力量渺小。”
邓布利多教授摸上他胸前的星星刺绣,说:“力量强大与否,只关乎我们心里珍藏的那些宝贵回忆。”
。